烈火帝国的西边边境,一条陡峭蜿蜒的山脉宛如一条沉睡的巨龙盘伏于整条边境线上,悬崖峭壁组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山脉的附近到处是青葱欲滴,一棵棵百年古树仿佛一位位护卫守卫在山脉的周围。
在山脉的脚下,座落着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村子并不大,从一幢幢木制的平房看也只有百余户人家,生活环境看起来也十分的原始落后,但整个村子却充斥着安静祥和的气氛,没有纷争,没有争吵,男人出外打猎,女人在家做饭织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袅袅的炊烟在房顶上飘荡着,在简陋的房子中不时地传出爽朗的笑声,这种生活对于生活在繁华都市的人们却是难以想象和接受的。
而在今天,小山村引来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那是一位中年男子,蓬乱的头发似鸟巢一般,那张粗狂的脸上写满了疲惫,破烂的衣服披在他身上比乞丐来也强不到哪去,只是让村民最惊讶的是男子右肩之下空荡荡,而在他仅有的一条手臂上却抱着一个不满一岁的男婴,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煞是讨人喜欢,只是比起普通的婴孩来,他的脸色也太过苍白了,苍白的几乎没有丝毫的血色。
善良的村民好心的接受这两个外来者,就这样中年男子带着孩子进入了这个小山村,一开始习惯了都市生活的中年男子显得格格不入,随着时间的流逝,村民的热情淳朴慢慢地感染了中年男子,他逐渐适应起这里的生活。
尽管少了条手臂,但村民很快发现这名男子打猎却是一把好手,哪怕村里最勇猛的猎手也比不上他,更为重要的是男子经常把自己猎到的猎物分给村民,于是村民和男子越发地熟路起来,并且得知男子的名字加石铁,小孩叫做林夕,就这样石铁和林夕融入这个小山村,成为了山村的一份子,
一晃,十五年过去了,当初不满一岁的男婴也变成了一名少年,黑色的短发,细长的睫毛,再加上精致的五官,尽管身形略显单薄,尽管穿着简单朴实,却也难以掩饰少年的英气,如果不是那苍白如雪的面色破坏了少年的美感,林夕绝对是一位翩翩美少男。
而每当看到林夕那张没有血色的面容,石铁的总会不由地心痛,要不是这病,小夕也不用过得这么辛苦了,虽然林夕看起来只是比正常人脸色苍白罢了,但石铁却明白比起别人来,林夕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哪怕现在简简单单地站立,也不知要耗费这孩子多少的力量,只是这个倔强的孩子不说罢了。
看着屋内的林夕,石铁不禁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屋子。
“石叔,你是要去打猎吗?”忽然从石铁的身后传来少年人的声音。
“是啊,冬天快到了,趁现在多打一些猎物,这样冬天就可以好好躲在屋里了。”石铁转身看着面前的少年回答道。
看着面前这个照顾多年的男子,林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夕,有什么事就直说啊,还跟石叔客气什么,只要石叔能办到一定帮你。”石铁粗犷的脸上荡起爽朗的笑容。
犹豫片刻,林夕终于下定了决心,说:“我……我想……石叔带我去打猎!”
“什么?打猎?不行,这个绝对不行!”石铁一口回绝。
“不,我都已经十五岁了,小明和小丁十二岁就开始学打猎,现在都已经能狩猎到菱山猪了,我十五岁了却什么都不会,还要靠石叔你照顾,所以我也要学习打猎,再说了石叔你也不可能照顾我一辈子的。”刚开始林夕还有些唯唯诺诺,说着说着却是越发的坚决了。
“不是石叔不教你,只是你的身体……”话说到一半,看到少年眼中的那份执着和坚毅,深知少年性格的石铁也唯有答应了。
“不过你要答应石叔,到时就躲在一旁看着,切记不可鲁莽。”石铁叮嘱道。
“放心吧,石叔,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于是石铁带着林夕走进了山林之中。
“那是白狼!”石铁的眼眸忽然一亮,只见在不远处一身洁白容貌的野狼正趴在一棵大树底下酣睡着。
“小夕,快躲起来!”石铁小声地吩咐,而自己的身体也慢慢弯了一下,左手中那根七尺木制的长矛紧紧地攥在手心,蹑手蹑脚地向着白狼靠近。
一听到石铁说话,林夕就把自己的身躯藏在大树后面,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好奇地看着那只白狼。
白狼这种野兽林夕听说过,肉质鲜明,在这个山村里可以算作是山珍海味,而且它的绒毛也是抵御严寒的绝佳材料,只是和其价值等同的却是它的危险度,那锋利的獠牙以及尖锐的爪子是其天然的武器,能轻易地剖开人体,不仅如此,更为危险的是这种野兽已经具备了低级智慧,要知道当野兽将自己的强悍的躯体和智慧哪怕是极少的智慧结合在一起,那么它的危险度就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在村子里生活的十五年里,林夕也仅仅看到过一只被狩猎的白狼,而且那次小丁的父亲也是村里除了石叔外最强的猎人还受了不轻的伤。
而这一次却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这种生物,林夕不由自主地屛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石铁猫着身子,不断地向着猎物靠近。
二十米,十五米,十四米……林夕在心中默默的数着,小手不自觉地紧紧的攥在了一起,仿佛狩猎者成了他自己一般。
就在离白狼还有十米之际,石叔猛然跃起,健壮身躯此刻化成一只猎豹,极速向着白狼奔去,手中的长矛更是猛然一掷,锋利的矛尖宛若死神的镰刀直袭白狼的要害。
“成了!”看着石叔那一气呵成的动作,林夕都忍不住想叫好了。
而就在矛尖即将触碰到白狼之际,白狼霍地睁开了双眼,刹那间,那身形如一阵风,闪过了这夺命的一矛。
“砰!”的一声,矛尖扎进了白狼身后的树干上。
紧跟着,白狼张开利爪,纵身一扑,瞬间将石铁扑倒,那张血淋淋的大口毫不迟疑地咬向他的颈部。
然而石铁也并非寻常人,哪怕少了一条手臂,哪怕无法动用身上的力量,但多年战斗的经验也不是这区区的白狼所能匹敌的。
说时迟,那是快,右腿瞬间弯曲,右膝盖狠狠地撞击在了白狼揉乱的腹部,将白狼一下子击飞,身体也趁机从地上弹跳而起,此时被击飞的白狼也恰好落地,一人一狼彼此对峙起来。
从石铁的袭击,到白狼的闪躲,在由白狼的攻击,最后是石铁的反击,这一切的动作都发生在短短的数秒之内,不过就是这数秒间,一人一狼都已经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圈。
还未等林夕看明白,石铁再度发动了攻势,强悍的身躯就如同一个钢铁巨人直接冲向了白狼,而白狼也毫不示弱,再一次扑向了石铁。
就在两强要碰撞的刹那,石铁强而有力的左臂轰出,五指自下而上,竟然准确无误地抓住了白狼的颈部,那五根手指仿若铁钳,硬生生地将白狼固定在了空中,这时,白狼的利爪离他也不过几十厘米远。跟着将白狼重重地往地上一摔。
“轰隆!”大地也似乎被这沉重的一击震得发出悲鸣,荡起了满天的尘埃。
“嗷呜~”尘埃中,白狼发出了虚弱的吼叫。
“石叔,好厉害!”见大战已经结束,林夕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一边称赞一边向着石铁走去。
忽然,石铁的脸色一变,朝着林夕大喊:“小心!”
刚听到石铁的警鸣,一道黑影就从满天尘埃中窜了出来,扑向了林夕。
回光返照,临死前的白狼耗尽最后的力量袭向了少年。
狼影在少年的黑瞳中不断地放大,再放大,那锐利的爪牙更是残酷地离他越来越近,那双不甘的狼眼好似在说,即使死也要拉上个垫背的。
第一次,第一次林夕觉得死亡离自己是这般的近,甚至连给他恐惧害怕的时间都没有,身体似乎被定住了,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面对这生死之际,有种人就会比平时更加的冷静,进而爆发出比平时大上几倍的力量,林夕显然就是这种人。
危急时刻,林夕出奇地冷静,脑海之中瞬间闪过石铁与白狼的战斗场景。
一击,只有一击,林夕清楚地明白以他的身体只能轰出一击,这一击之后,不是生就是死。
就是现在,在狼牙临近自己的刹那,林夕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那苍白的脸似乎隐隐地泛起了一丝红晕,那把当初石铁交给他防身的短剑不知何时早已被他握在手中,没有片刻迟疑,运用全身的力气,短剑自下而上猛然一戳,或许少年没有石铁的力量,但这一击的精准和时机却丝毫不逊于石铁的战斗,彻底将白狼的头颅贯穿。
与石铁之前一样,只是一个用的是手,一个用的是剑,一个抓住了狼的颈部,一个却是将狼头刺了个透心凉。
迅速将剑拔出,喷涌的血花飞溅在少年的脸上,那苍白的脸颊被染得红红的,有种说不出的妖异,白狼的尸体随之掉落在地,这一次却是死得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