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小贼真是越来越重,都快累死老娘我了。”若雨摞了摞刘海,小心地将林夕放到了床上,又温柔地替他盖上被子。
那张英俊略微带着些稚气的脸,此时却是那般恬静,那般安祥,魔女不由地痴了,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拂过林夕的面容,忽然在她的脑海中闪过林夕最后那霸道的样子,魔女的脸不禁有些发烫,那时的林夕似乎有种令人难以抵挡的魅力。
“呸,我在想什么呢,他还是个孩子,若雨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蓦地,从恍惚中惊醒过来,若雨暗道。
“都是你这惹祸精!哼!等你醒了再来收拾你。”只是望着林夕,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更加发红了,飞快地跑出了房间,再也不敢看那张无时无刻不在吸引自己的熟悉的面容。
也许连若雨也不知道,与林夕相处的点点滴滴,令她的心不由自主地靠向他。
要是林夕没有昏迷的话,当他看到令人闻风色变的魔女也会有如此小女人的模样,一定会狠狠地嘲讽她,可惜的是他无缘见到了。
而在若雨走后,林夕的身体跟着发出了淡淡的红光,刚刚突破的一重天之力在他的周身流转,每流转一周,林夕的身体似乎就壮硕了些,随着血液的流动,曾经出现又消失的纹身竟又开始闪现,不过比起之前全身被纹理覆盖,这次的纹理紧紧出现在他的胸口,一小圈暗红色的印记在胸口处若隐若现。
忽然,林夕睁开双眸,一股气劲以他为中心如暴风般散开,猛然坐了起来,感受着体内血脉扩张,沸腾的感觉,林夕忍不住想放声大笑。
这就是暴血的力量,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身体内部,相较之前,提升的可不是一点点,这种感觉真是TMD太爽了。
呼吸着空气,仿若重生的自己,都难以掩饰心中激动和喜悦,可是……
“这里是哪?”这时的林夕才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却是极为的陌生。
周围是白色的一片,地面是白的,墙壁是白的,就连空间的顶部也是白的,就这样令人发毛的空间却只有林夕一人。
站起来,竭力回想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记得自己当时昏迷的地点应该是学院的重力室,可这个奇怪诡异的地方可显然和重力室没一丁点关系,不对,自己昏迷的时候应该是撞到了魔女,没错一定是那个魔女带自己来这的。
真搞不懂这魔女又要玩什么花样,林夕无奈地笑了笑,显然他把这一切当做了魔女的恶作剧。
一道人影像幽灵一样出现在了少年的视线中,那人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甚至连男女都无法分辨,不过林夕却是怡然不惧,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毫不犹豫地向着人影走去,没有任何害怕和惊慌,大概是觉得突破了一重天后对自己的自信心爆棚。
“喂,魔女,你这种装扮不会是想吓唬我吧,别逗了,我可不是什么三岁的小孩子。”一边说一边搭在了那人的肩膀。
那人转过身,只见一张黑白相间的面具套在头上,只留下眼,鼻,嘴四个洞口,其他地方都被面具给完全遮挡住了。
“我靠,你这家伙竟然还带了面具,真有你的。”说完,伸手就要去揭开魔女的面具。
就当他的手要触碰到面具之时,他的身体向被重物锤击过似的,立刻倒飞出去。
“你……到底是谁?”捂住发痛的腹部,刚刚的一拳明显和魔女以前打他的有很大的区别,魔女的力量偏向柔,此人却是极为霸道刚猛。
面具人根本不理会林夕,身形一闪就出现在少年的身旁,接着毫不留情的一脚再次将林夕击飞。
可一不可再,接连受了两次重创,少年的火气也腾腾的上来,再加上刚突破的傲气,怒喝道:“你想要战就战吧!”
心脏的跳动陡然加快了一倍,体内的血液更是极快地循环,体表也被一层薄薄的红光所附着,右脚一蹬,身体就如同子弹般弹射出去,五指弯曲,形成拳势,直轰面具人的门面。
然而这一重拳被面具人轻而易举地抓在了手心。
见自己的一击没有奏效,林夕的脸上反而挂起了一丝微笑,要知道暴血力量的特性就是控血,血徒一重天的人只有在接触到对手时,才能强控对方的血液,虽然林夕没有学过任何运用暴血力量的招式,但只有能控制些许对方的时间就够了。
红色的光芒顺着少年的拳势,像一条贪婪的血蛇,迅速朝着面具人手臂蔓延。
只是笑容还没在少年脸上持续一秒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惊讶,甚至于惊恐。
不起作用,怎么会,自己的暴血之力竟会没有作用,这怎么可能?
还未等林夕想明白,沉痛的一记膝撞将林夕击到了半空,接着面具人抬起脚,如同闸刀似的劈腿重重地劈打在他的背部。
只听“砰!”的一声,林夕又一次被击落在地。
“怎么可能?难道你也拥有暴血力量?”艰难站起来,嘴角还挂着猩红的血迹,问道,随即又摇了摇头,自我否定,“不对,刚刚的攻击中并没有丝毫的暴血之力,这难道是单纯的肉体力量?这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暴血力量确实能提高身体素质,但面具人刚刚轰出的三击,每一击就像是有千斤的力道,这超出人体极限的力量哪怕是暴血力量持有者也决绝不会恐怖如斯。
面具人丝毫没有解答林夕的觉悟,又是狠辣的一脚,这一脚更是沉重的无以复加,飞出的数百米远,而在他快要落地之际,周边的环境忽然转变,白色如潮水般一下子褪去。
“哎呦,真是见了鬼了,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跌落在地的林夕并没有感到硬邦邦的地面,反倒觉得屁股底下软软的,伸手一摸,一看,瞬间,少年的脸色变得极为的不自然。
“妈呀,这是什么?”
蛇!而且是成千上百条的蛇,漆黑的鳞甲,来回吐出的鲜红,以及隐约闪现的獠牙,这些东西竟会实实在在存在他的脚下。
林夕想逃,可四周封闭的空间令他无处可逃。
既然无法逃,那就战吧,狗急了还跳墙,更何况是拥有暴血之力的林夕。
伸手直接抓起一条蛇,暴血之力再现,想要直接用暴血之力让蛇暴体而忙,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这次的暴血之力竟同样失效了,这时的林夕都有种想死的冲动。
说好的无敌呢,说好的暴血之力是最为强大的力量呢?怎么在这里却到处碰壁,姑且不论面具人,就连这小小的蛇也不受其力量的控制,才突破一重天的兴奋和激动早已荡然无存。
这不是普通的蛇,是凶兽!能对抗暴血之力除了同是拥有暴血之力的外,还有凶兽。
不同于普通的野兽,凶兽天生就似乎拥有暴血之力的抗性,因此林夕的力量才会失效。
黑甲蛇,一阶凶兽,除了能对抗一重暴血外,也能产生一种类似于暴血中凝血的能力,不过和普通的蛇类不同,黑甲蛇并不会运用獠牙咬死敌人,也不能依靠细小的体型缠死猎物,它的攻击方式极为单一,就是通过接触猎物,进而依靠与生俱来的凝固对方的血液,从而使猎物死亡。
被抓住的黑甲蛇非但没有被破体而亡,反而欺身而上,紧紧缠绕住林夕的手臂,瞬间一股冷然的寒意侵袭少年的血液,减慢血液流动的速度,不得已林夕只能运起自身的暴血之力抵挡这股致命的寒意。
其他的黑甲蛇见自己的同伴无法将猎物冻结,也纷纷地爬上了林夕的身体,一条,两条……将这些蛇甩开,却有更多的黑甲蛇爬了上来。
侵袭血液的寒意越发的强烈,而他也只能不断的加强自身的力量加以抵挡,因此无暇去顾忌爬上身体的黑甲蛇,身上的蛇越来越多,刚开始还只是缠绕在脚部,跟着就连腰部也被紧紧缠住,此时连双臂都有着四五条黑甲蛇,最终全身上下彻底被蛇群所侵占,就如同一座蛇山。
漆黑细长的身体在林夕身上缓缓地蠕动着,爬行着,不时有几条沾着恶心的唾液的舌头****着其身体,这场面足以令一个正常人发疯。
好在如今的林夕根本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光与这累死凝血的力量对抗就已然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
然人力终有尽时,一开始还能和蛇群抗衡,随着的时间的流逝,自身的力量不断的流逝,从抗衡到勉强对抗,再到完全落入下风,直至力量彻底耗尽,那强大的寒意瞬间击垮了暴血之力,开始肆无忌惮地在血脉中流窜。
每一次血液的循环就让林夕整个体温下降了一分,身体越来越冷,体内血液流动也愈发的缓慢了,心脏的跳动更是到达了低谷。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难道我真的要绝命于此吗?
我不甘心!我还有很多事还没做!我要替全村的人报仇,我答应过石叔要好好的活下去,还有……还有她在等我。
渴望生存,在死亡来临之际,林夕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欲,身体再逐渐冷却,但他的灵魂却愈发的炽热起来。
当人的愿望强烈到一定程度,所谓的希望就会产生回应,这恐怕就是人们所说的奇迹吧。
陡然间,印在少年胸前那暗红色的问题发出夺目的光辉,在这片黑暗中显得如此的耀眼,光芒将林夕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一丝丝的暖流从血液中自发地产生,逐渐击碎了侵袭的寒意。
“这是?”不同于暴血之力,这股暖暖的感觉似乎是肉体直接产生,进而作用在血液中,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少年的身体确实在不断的好转,对于现在的林夕这就够了。
刚开始这暖流的力量并不强烈,增加的速度也不快,不过暖流每驱散一次寒意,这暖流就加强一分,就好像在蚕食寒意,不仅如此,在这股暖流流遍全身后,那被耗尽的暴血之力竟又恢复了一点,虽说只有一丝,但足够使林夕惊喜万分。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似乎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也许是很久,或许仅是须臾而已,黑甲蛇的力量再也无法对林夕构成了丝毫的威胁,体内的暴血之力不但完全恢复过来,还似乎有所加强。
一声高吼,似乎在庆祝自己的绝处逢生,全身一震,就将缠绕在身上如山般的黑甲蛇尽数震开。
黑甲蛇的凝血之力已经失效,那么以它们脆弱的肉体根本无法抵挡住林夕的反击。
屠杀,赤裸裸的屠杀,一抓一握,就让血花四溅在空气当中,被压抑如此之久的林夕,在得到释放时那种疯狂,那种杀意淋漓尽致的展现。
最后一条蛇也被林夕拉成了两段,浑身早已被蛇血浇了个透,这哪里还有人的模样,简直就是个血人,以蛇血堆积起来的血人。
站在满是蛇尸中央,到处是猩红色的液体,就连空气中也弥漫这血的腥味,不知为何,此刻的林夕却显然的极为的兴奋和畅快,就如同换了个人,不再是平时的他,而是从地狱归来的魔鬼。
就在这时,这黑压压的空间再次变化,这一次换成一片丛林,丛林各处传来凶兽的咆哮,一声高过一声,接着地面剧烈震荡起来,仿佛有无数的凶兽向着林夕奔袭而来,四面八方,不给少年留下任何逃跑的空隙。
逃?为什么要逃?这两次场景的转变,林夕隐约觉察到这地方就是对自己的试炼,压榨出自身的潜能,也唯有在生死边缘才能迅速提升自己的实力,既然只有杀戮才能走出这个鬼地方,那么就战个痛快!
没有死,哪来生!
林夕不经意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鲜红,那混杂着无数黑甲蛇的血液带着浓重的腥味,刺激着少年的神经,一双黑瞳有些疯狂地盯着前方,丝毫不介意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战斗打响,没有一丝一毫的侥幸,没有任何的取巧,这是实打实的碰撞,这是血与血的挽歌,大地在震动,天空在颤栗,丛林被摧古拉朽的破坏着,到处都是战斗的声响,到处都是血花飞溅的场面,这就是属于少年的战斗……
天空很蓝,可在林夕的眼中天空却是红色的,鲜红鲜红,一个人踏着由各式各样凶兽尸体堆积而成的尸山,站在这座尸山的顶峰,如一位王者向世人宣告着他的战绩。
少年的身体没有一块完整的,到处都是伤口,有爪痕,有牙印,有被火烧的,有被冰冻的,有被刀割的……这些伤口处充满了血迹,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但这些他都不在乎,重要的是他活了下来,依旧好好的活着。
“是时候该来了!”站在尸山中,仰望着血色的天空,那双眼睛仿佛看到了天之尽头,那个他正昂首而立。
话音刚落,丛林,血兽,鲜血再次消失不见了,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但林夕那具伤痕累累的身躯却向他诉说着这一切都是真实。
天空再次变得洁白了,大地再次披上了纯白的颜色,而那个面具人又一次出现在了少年的眼前。
这就是自己最后的试炼吗?
那么,来吧。
没有只字片语,只有拳与拳的交锋,力量与力量的碰撞。
第一次被面具人完虐的他,此时此刻却能和面具人平分秋色,甚至于隐隐压制住面具人,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林夕不再是那个稚气未脱,连突破血徒一重都沾沾自喜的小家伙了。
现在的他真的强大太多了,无论是那杀意盎然的气场,还是那惊人的战斗直觉,亦或是那简单却狠辣的攻击,更或者是那能与面具人相互抗衡的肉体,还是虽没突破到二重天却也已经达到一重巅峰的暴血之力,都足以成为其战胜面具人的资本。
最终,在两人对碰的最后一击中,林夕的拳头堂堂正正的贯穿了面具人的胸膛。
即便生命快要消逝,面具人仍旧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这让林夕煞为惊讶,伸出手想要摘下他的面具,看看这面具底下究竟是张什么样的脸。
“战落遗境第一阶段完成。”冷酷的像机械一样的声音从面具人嘴里发出,跟着面具人的身影就在林夕的眼前快速消失。
当面具人消失的瞬间,这白色的空间也随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