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兮不复返。
衣袍血染步伐巍然,此时的阎秋就给人这般感觉,身边的人自觉让开了道路。袁风死盯着他的背影,嘴里发出“咔咔”的声响,实在让人担心牙齿会不会崩掉。
“愣着干什么!还不出手!”
袁家子弟这才反应过来,围堵上去。
人有点儿多啊!阎秋目中挣扎随即又坚定,帅气的掀开裤角。人群惊,这是要和袁家死磕到底啊!不畏**争到底,血染身头是男儿!这一刻,阎秋撼动人心。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之耻阎某记住了!心里疯狂呐喊,阎秋决心忍辱负重他日再伺机报复。
“想留下他?某第一个不答应!”恰巧此刻一个阔脸大汉站出来。
“袁雄,你想忤逆家族吗?!”
“袁公子可别认错人了,某家姓吴!”吴雄面庞冷漠。
“哈哈!”袁风大笑,双手抱着膝盖,真气运转止住了血:“看来我伤得不轻,吴雄是吧,你确定要和此人一起送死?”
“送死?再加上我如何?”声音响起,一个胖墩儿走出来。
“朱茂?你也来了。”袁风面色变冷:“你要为了一个毛头小子恶了两世家的关系吗?”
“关系?什么关系?”小胖子一副不解的模样。
“哼!你真想挑起两家的矛盾?”
“这个问题我可回答不了你。”朱茂摊摊手,高呼道:“朱家男儿何在?!”
“朱严在此!”“朱勇在此!”“朱映在此!”……
“你看,”他指指身后:“他们给了你答案。”
“好!好!”袁风环顾四周面目狰狞:“都要阻我袁家拿人?还有谁?还有谁!一并跳出来吧!”
“寒门刘毅,不答应!”
静三息。
“寒门赵勇,不答应!”
“寒门马飞云,不答应!”
“寒门董大富,不答应!”
……
“哈哈哈!哈哈哈!”袁风捂着额头癫狂大笑:“真是虎落平阳,寒门杂狗焉敢在此狂吠!”毫不顾忌那些吃人的目光,他的脸寒冷至极:“看来你们都忘了老虎的威严…袁家子弟!”
一声高呼,众多袁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愚蠢!今日你们怯就是袁家怯!你们退就是袁家退!一日怯日日怯!一朝退朝朝退!尔后我袁家如何与其他世家相争?如何立足于天华?就连寒门杂种都敢骑在我们头上,我袁家子弟尊严何在!我袁门世家威严何在!”袁风看过一双双眼睛:“你们告诉我!”
沉寂,但一个个都面目通红。
“袁家,袁立!”忽然,嘶吼声响起。
“袁家,袁皓!”
“袁家,袁路!”
……
一个个袁家子弟冲了出去,毫无畏惧气势凛然。不能怯,因为袁家不能怯!不能退,因为袁家不能退!
他们,都是袁家人!
阎秋身后的众人左右相望神色变化。
个人争斗扭转了方向,虽一方人微,但真要打起来还不知终究如何。
“住手!”
清亮的声线带着寒意震住了暴动的众人,一道身影飞跃至中央。
是一个女人,个头稍矮,脸蛋圆润。
“师姐!”
袁家的人反应过来,抱拳鞠礼。
“师姐你怎么来了?”袁风瘫坐在地上,微微抱拳:“不能向你见礼了,还请见谅。”
“不必。”女子淡淡道,
她将一瓶伤药扔给袁风:“师弟,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吧。”
“师姐!”袁风诧急:“此人已触犯我袁家的威严…”
“你也知道袁家!”女子面色变冷:“你看这阵仗!如果伤亡过重,你至袁家于何地?”
“可是……”
“可是什么!”女子面带怒意:“就此结束吧!”
“…是。”
袁风不甘地低下头,那只紧撰着药瓶的手渗出一股鲜红。
女子转身看着阎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我也没想到。”阎秋也有些意外,袁秀秀竟然来了这里。
“谢谢。”
“用不着,可不是因为你。”袁秀秀放声,整个通道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斗争乃天华信奉的宗旨,是激励我们变强的枷锁,但不是我们相互厮杀的借口!同是天华弟子就应该以门派兴荣为己任!今日这亏,我袁家吃了!但是…”她转头看着袁家子弟:“袁家可有怯懦之人?”
“没有!”
“袁家可有退缩之人?”
“没有!”
又转头看着众人:“下不为例!日后再有逾越我袁家规矩之人,绝不轻饶!”
……
“阎…叔,前面就到朱记了,去包扎一下吧。”
“你叫我叔还真不习惯,还是以兄弟相称吧!”
“小叔那边…”
“分开称呼吧。”
小胖子眼里放着光亮:“恩恩。”
“今日谢谢你,还有吴兄…吴兄?”
“…恩?”
“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呵呵,怕是被袁家吓懵了吧。”
没有理会小胖子的嘲讽,吴雄很平静:“我没事。”
……
入夜。
月儿如钩悬挂天幕。黑云总是挡住那绝美的姿容不让世人瞧见,毫无顾忌的张扬着自己的霸道,可是月儿姑娘不喜欢它,总是偷偷缠绵着大地。
大地,有一少年。
他不断变换着自己的方位,时而左右奔跑时而上下腾挪,月光洒在身上能看清衣衫在后飘舞。少年越跑越快…看不清了!太过疾,以至于让人看见有两个身影…三个…四个…又在那么一刻这些身影消失了,连同少年一起。
下一瞬一道身影于空出现,身姿如跃。消失,位处地西。不见,至正北。再动,又现东南天……
旋转跳跃,地北天南,乾坤挪移。
“这‘乾坤步’果真玄妙,方位变幻行无踪迹。让人防不胜防!”
“哈哈!”阎秋嚣张大笑:“天地八方任脚下,什么敌人都不怕!”
…
盘坐在地上,功法在心真气运转,双手掐动印决十指交幻让人难以看清。骤停,尾指竖起向前方点去…
树干轰然爆裂!若在白天,可以见得一道黒芒飞去。
乍看威力绝伦阎秋却不满意:“控制差了很多,真气都散开了。”
闭目静心微微调息,手指再变而后点射出去…
“轰!”
再来,又一声响。再来…再来...
十指纠缠随即分开,尾指点出…
声音响起却与之前不同,月光下可见树干上有一个巨大的窟窿。
“不行,很难把握那种意境,得到摩柯崖再说了。”
闭上眼睛,脑中《青冥决》浮现。
青气涌动,汇聚于五脏之脾,一条线将其与命灯连在一起,脾之精华缓缓流入命灯躯干…
……
月光洒下见得一道身影,背衫箍住身躯腰背依旧宽大,臂膀上纹路纵横。身后传来脚步声,巍然不动的大汉微微颤动,神色复杂,似害怕,又像期待。
转身,很慢。
当他完全转过身终于瞧见身后之人,到他胸口,长发披肩。
张口欲言,动动双唇却没能说出话,千般言语此刻竟一句都说不出来。
沉默…
“好久不见。”女人先开口,声音偏冷。
“…谢谢你能来见我。”声音轻柔。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今后别再找我,我不想看到你!”女人撂下话转身就走。
“你骗我!”大汉言语激动:“如果不想见我,今日为何出现在那里?”
“只是经过,你想多了。”
“经过?”大汉呢喃盯着前面的背影:“经过…经过你会对事情的原委知道得那么清楚?!”
女人不语。
半晌忽然转过身面对大汉,神色恼怒:“不是又如何?反正跟你没关系!”眼里更加冷漠:“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女人离去,大汉伸出手终默默放下。月光照在女人脸上,闪着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