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濮阳黑市
“想干嘛？”牧云面带倦意，半倚着门框，眼神随意的瞟了一眼。注意到边慕芸身后站着一女子，跟边慕芸差不多个头，不过胸口却更挺拔一些，墨绿色的齐襦长裾紧紧裹着纤细的身躯，只留下一双玉手安静的放置在身前，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
“色狗！不要乱看，这是我新交的朋友！”
牧云那双毫不顾忌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边慕芸哪里忍得，冷喝一声。
牧云也懒得去理她，这就是惹不起的主，那咱躲吧？掏了掏耳朵也不准备搭话。
“你...你好...我叫闻晓筝，你就是色狗叔叔么？叔叔长得真年轻！”少女声音带点羞涩，细若蚊鸣，却十分动听。传到牧云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牧云嘴角抽搐的十分明显，口中喃喃“叔..叔....”
那叫闻晓筝的少女一边说着一边还上前行了个礼，抬头露出甜甜的微笑，还真是真诚的一塌糊涂。
噗嗤一声，边慕芸努力捂着嘴，小脸憋的通红，干脆放声大笑起来。不用说肯定是这臭丫头搞得鬼，苦笑两声牧云一把扯过房门就要关上。仙道漫漫，哪能被这俩小女子耽误了，早把之前修行的疑虑抛在脑后，实在不愿意面对这位小魔女了。
“慢着！这人都也看了你就想这么算了？”边慕芸眼角挂着泪，牧云知道那是她自己笑出来的。
“哦？边大小姐？这深更半夜的你们是想和我一起睡还是怎么的？”
‘啊’了一声，那绿衣少女急忙后退，脸色通红又默默的低着头。
奇葩？牧云心中不免有些好奇这个姓闻的少女。
“睡睡睡，睡你个头！跟我走，带你去浪。”一扯牧云衣襟，猛地把他提出了房门。又转过头对着绿衣少女悄声说到“别理这只家伙，嘴里整天不干不净的，哪天把他阉了，看把他能的！”
牧云：“我......”
闻晓筝乐得咯咯直笑，“色狗叔叔还真是人如其名....”而后煞有其事的认真思索了一会幽幽说到“芸姐姐你真要把他阉了啊....”
这会倒是边慕芸不好意思了，红着脸愣愣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哈哈哈，你看时间不早了，咱们早点出发吧？”
“大半夜不睡觉，我说那什么地方非得半夜去啊？”牧云倒也不是不耐烦，只是对着去处感到好奇。
“哪儿这么多废话，去了就知道！”她撅着嘴扭过头，挽着那绿衣少女的手向外走去。
明月高悬，状似玉盘。
原来这么快就要到中秋了，牧云如此想道。今晚的月亮并没有十五的圆，清清冷冷的，照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照着三人前行。牧云本就没有倦意，只是连日的修行有些虚弱，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陌生的世界，陌生的风景，却不知是心寒还是身寒。
“哟死色狗，看你这熊样，怎么？晚上生活够丰富啊！？”
边慕芸转头正好看见牧云的这个动作，露着两颗小虎牙似笑非笑的说道。
“每天晚上吐那么多血，你当我是血牛啊？”
“诶？撸出血！？！”
闻晓筝：“......”
牧云：“.......”
牧云本懒得去解释，可抬头看见绿衣少女涨红的脸蛋，罢了罢了是洒家输了。
当下一五一十将这几天修行的经过告诉边慕芸，其实他心中本就有些疑虑，趁着这个契机倒也问个明白。
边慕芸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牧云，那眼神牧云觉得不像是在打量一个人.....
“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你这家伙竟然也炼气一层了！啧啧啧...”说着用手比划了下牧云胸口的那团蓝色小火苗，不过这次她没笑而是表现的很同情.....
牧云：你还是笑吧，我还好受点！！
“晓筝自炼气到五层以来，从未遇到吐血或者灵气消失的事啊？色狗叔叔修炼的是什么功法？”闻晓筝一脸兴趣，小步凑了上来，幽幽说道。
“诶？！”这小丫头炼气五层？什么鬼？我牧云不说天纵奇才也算天生异丙吧？这其貌不扬的小丫头竟然比边慕芸修为还高？偷偷瞅了瞅边慕芸胸口，那坨挂着的翔一般的绿色的光团他是嫌弃的，可是这闻晓筝的修为他却看不出来。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闻晓筝看着牧云复杂的神色，在她和边慕芸身上移来移去，而后又停在自己身上，唯恐自己刚才失言了，欠身后退。
“那，我练的就是这个叫清心诀的东西！”牧云往袖中一番摸索，拿出那本线状小册子。
“清心诀为封神宗本门弟子所修心法，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错。我看是你这个色狗不懂修炼胡乱使用的后果！”边慕芸转过身挽上一旁的闻晓筝就要走，步子刚迈身形微钝“下次允许你到我房里修炼......就此一次，下不为例！！”
牧云：“诶？！！！”
闻晓筝：“诶？！！”
小巷九曲连环，放在白天都会迷路，别说大晚上的了。闻晓筝倒是轻车熟路，一顿拐来拐去后，拐进了间不起眼的小屋。门口站着两个高大的壮汉目光扫过三人，闻晓筝轻轻地冲着他们说了几句，两人恭敬地让出道来。牧云同样也看不出那两人的修为，恐怕是也在三层之上。
进了门是一条冗长的甬道，一人通过尚可，两人并行就有些拥挤了。三人成行，缓缓而入。
“下品灵符，三颗灵石一张！”...“聚灵散，一颗灵石十帖，量大从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中阶功法，十颗灵石不二价！”.....
才出甬道，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带着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映入眼帘，行人往来竟如一片广场大小。空气中散发着星星点点的灵气，现在的牧云已经能够感知到外部灵气的存在，而散发这些灵气的正是被小贩们随意堆放在地上的形形色色的东西。
边慕芸站在甬道口，深呼口气看了看牧云得意的说道“欢迎来到，濮阳黑市！”
牧云心情有些激动，眼睛一一扫过那些目光所能及的摊位，有些惊讶默默地在心里对边慕芸多了些感激，原来还有这么神奇的地方？不过很快这份感激就没有了。
边慕芸拉着闻晓筝就是一顿大采购，零零散散整了一堆，牧云自然也就成了拎东西的苦力。往往牧云这个摊位的东西还没看全就被边慕芸喊走赶赴下一个‘战场’，看来叫自己来的目的在此，牧云苦笑。同时对于女人，这么个物种有新的清晰的认识。闻晓筝总是笑脸盈盈的，每次在边慕芸买完东西后屁颠屁颠跑过来交灵石。看着边慕芸‘贪婪’的背影，牧云心中一阵嘀咕，你丫的也是第一次来吧！！
墙角一个破破烂烂的摊位引起了自己的注意，摊位一角整整齐齐叠着几沓符纸，形状颜色正是边慕芸之前给自己那种。
“小兄弟！买灵纸么？一颗灵石一捆，你要来几捆啊？”看摊的老头笑的很和善，一脸期待的看着牧云。不远处边慕芸和闻晓筝正笑呵呵的跟一名壮年摊主交谈，三人围着一块门板指指点点。
你丫的!不是很贵的么？一颗灵石一捆贵个毛啊！！
这次他是说什么也不走了，老头边上找了个位置蹲下，眼中愤愤的看着远处的两人。
老头：......
“二十颗灵石！怎么样！”“哈哈哈，小姑娘也是难得的识货人，这块仙人板板就卖给你了，就全当跟两位交个朋友了！”
壮汉似乎很开心，冲着两人摆了摆手，边慕芸佛摸着门板一副宝贝的不行的样子。
“死狗！过来，把这搬了，我们回去！”
牧云：“我.....”
“死狗愣着干什么啊？人家要收摊了！”
“我不！”牧云瞅了瞅四周，果然周围许多摊位开始陆续整理摊位上的东西，一旁的老头也尴尬的冲自己笑笑。
“嘿？我说你咋不上天呢？”
牧云对对方的话语置若未闻，指了指摊位角落一沓灵纸。
“不买，太贵！”边慕芸邪恶的一笑，闻晓筝则尴尬的甩了甩腰间空空荡荡的袋子，显然方才那块石板花光了身上的灵石。
我去！花二十块灵石买块棺材板！为自己花一颗灵石买都不肯？！这小丫头片子绝逼是故意的！我不依！我不依！！
‘嘭’的一声将身上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老头看得真切抓住机会赶紧收摊，哪知牧云干脆一屁股坐到了摊位上，盘膝抱手一副‘死磕到底’的表情。
老头：“.....”
边慕芸：“......”
闻晓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广场上的摊位一个个离开，偌大的地方只剩下这一个摊位。老头急的满头大汗，抓着牧云的胳膊一阵絮絮叨叨，牧云也听不得很明白。就说什么天亮之前必须散去什么的，他哪里顾得着这么多。
“罢了罢了，老板我这就这么颗灵石了，你看能买不？”边慕芸往身上拿出一小颗‘灵石’，足足比平常灵石小了一圈，垫了几垫对着老头说道。
“行行行，都行，三位大爷，灵纸给你！”老头慌忙中扔了一沓灵纸给牧云，趁牧云起身之际，飞也似的收拾行李，匆匆接住边慕芸抛过来的那颗‘灵石’，慌慌张张的跑了。
真抠门！牧云宝贝似得看了看怀中还没焐热的一沓灵符，冲着边慕芸鄙视的望了一眼。
天蒙蒙亮，街上行人三两，一粉一绿两道身影迎着晨光有说有笑，不远处牧云身上挂着大包小包背着硕大的门板，步伐蹒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