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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部落联盟

如果护族氏带领整个锐河坡部落投靠奚懒氏、奚鼠氏母子二人,护族氏姐弟、护族氏的孙子三人能留得性命在吗?或许奚懒氏母子一怒之下,整个“娃”姓氏族、甚至整个锐河坡部落都夷为平地,不复存在。

锐河坡部落不投奔半角部落,仅凭护族氏姐弟、护族氏的孙子三人与奚懒氏、奚鼠氏母子二人的私人恩怨,奚懒氏、奚鼠氏母子二人能放过锐河坡部落吗?

而且奚懒氏都已经放话在先,半角部落再次入侵锐河坡部落,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护族氏酋长无论怎么看,都觉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真可谓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但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否则难保以后锐河坡部落,会连个谈判的机会也失去了。

文有奚懒氏,武有奚鼠氏,纵观天下,哪里还有这二人的对手?恐怕以后这一片领域,全都是奚懒氏、奚鼠氏母子二人的领地了。

风雨飘摇的未来局势中,如何才能确保锐河坡部落成员,尤其是整个“娃”姓氏族成员的周全?

如果有必要,哪怕献出护族氏、护族氏的哥哥、护族氏的孙子三人的性命,也要保住整个“娃”姓氏族成员的性命。毕竟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相比较,是何其渺小?如果同意合并,还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如果幸运,也许还能保下整个氏族成员的性命,如此一来,也算是功德一件。但是,同意了合并,自己独立的氏族岂不是就不复存在?这可如何是好?

护族氏咬牙握拳,心事重重,准备应对接下来锐河坡部落的议事会,希望“娃”、“姬”二大母系氏族的各位长老和氏族长能够想出奇谋,帮助锐河坡部落度过这史上最大的一道难关。最终,他觉得保命是更重要的事情,一干人等朝着半角部落赶去。

“酋长,锐河坡部落酋长护族氏带领所有锐河坡部落的成员前来投奔。”一名半角部落成员兴高采烈地前来通报。毕竟,“不战而降人之兵”,就代表着他们这些冲锋陷阵的“炮灰”,又躲过了一劫。

“嗥……嗥……嗥……你们继续劳动,我去看看。”奚鼠氏扔掉手中掘地的石铲,刚想把脑中的话翻译成人话传达出来,无意中看到奚懒氏含嗔带怒盯向自己的凌厉目光,恍然大悟奚懒氏曾经千叮万嘱过的四大“声明”,顿时嘴里吐出的话就变化成:“列……队……”

奚鼠氏现在已经能理解半角部落成员的大多数专业术语,但说话依然进展缓慢,至于仍处于牙牙学语的阶段。主要是如今每天都要为繁杂的生产劳动早出晚归、奔波忙碌,本来与半角部落成员接触的机会就不多。每天接触的人虽然多,但都是他的臣民,自然也很少说话交流的机会,人们看到他那模样,还是会有惧怕的感觉,所以,奚鼠氏说话的机会甚少。

自从奚鼠氏担任半角部落酋长以来,半角部落成员都是尽力大事化小、不事化了,顶多闹到半角部落“妞”、“婚”、“始”三大母系氏族的氏族长那里,就再也不敢提起上诉。他们觉得有事大家自己商量着解决最好,如果惊动了奚鼠氏,怕是无法安宁,毕竟那如同“野兽”的面孔,让人不寒而栗。

半角部落成员最初以为奚懒氏是随便“捡”来的一个“野兽”儿子。

后来,半角部落成员又想起奚懒氏虽然美若天仙,但和混沌战斗时,的确是比起混沌更像野兽,而且是垂死挣扎、困兽犹斗的野兽。

所以,半角部落成员也渐渐接受了“奚鼠氏是奚懒氏的亲生儿子”的这一说法。

但半角部落成员想如同以前一般“万事有夏娃氏在扛”的时候,却都一一被奚懒氏??着推拒给现任半角部落酋长奚鼠氏。

开玩笑!只要是眼睛没瞎的人,都能看出奚鼠氏只凭面相就知道绝非善类,更是仅凭一声吼叫就改变了整个战场的战局,根本就是披着半张人皮的凶兽,哪个半角部落的成员还敢不知死活去给奚鼠氏酋长找麻烦?

那个蠢人不是嫌命太长,自找死路吗?更何况“识时务者为俊杰”,一向是半角部落成员的强项。

所以虽然奚鼠氏名义上已经担任了半角部落的酋长一职,但实际上所有的问题几乎都在“妞”、“婚”、“始”三大母系氏族的氏族长那里得到“圆满”解决。

迟迟不见奚鼠氏履行半角部落酋长的奚懒氏曾经因为好奇而一探究竟,得知原来是这样的结果后笑得前仰后合,只觉得这是今生所有笑容的聚集了。半角部落酋长任期内积聚多年的怨气终于一扫而空。

奚懒氏更觉得,多年苦苦追寻的权力与付出的平衡,终于找到了最佳的答案,不由心花朵朵开,满足与欣慰并存。

向来远离人群的奚鼠氏,当然并不了解这幕后的玄机,毕竟奚鼠氏从未见识过“夏娃”氏族历代单传的唯一传人担任半角部落酋长时的任何日常生活。

即便奚鼠氏想要道听途说半角部落酋长的职责所在,也要有人肯说才行。但与奚鼠氏唯一能通上话的母亲奚懒氏,却始终笑而不语。

所以奚鼠氏事到如今,还认为身为半角部落酋长的自己,此刻在半角部落内悠闲自得的生活,是理所当然的。

看着母亲奚懒氏性格越来越开朗活泼,春光灿烂的笑脸越来越多,奚鼠氏虽然莫名其妙,但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更认为自己接下半角部落酋长的职务也并非一无是处。

综上所述,虽然奚鼠氏生活在人口密集的半角部落,但其实经常通过语言交流的,几乎还是只有奚懒氏一个人。他们能够很好的用眼神交流,所以,这也是奚鼠氏语言没有长进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半角部落的村寨门前,带领整个锐河坡部落来投靠奚懒氏、奚鼠氏母子的护族氏,看到一个犹如身上抹了一层黑炭的庞然大物出现在一群半角部落成员的后方时,不禁大吃一惊。

锐河坡部落的成员们也议论纷纷,不知半角部落的成员中何时又出了这么一号不同寻常的人物。

护族氏经过一番仔细辨认,才认出这黑炭一般的庞然大物,原来就是自己此行来投奔的二人之一……半角部落的酋长奚鼠氏。

护族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奚鼠氏与生俱来的标志性青色面庞,已经完全被烈日“虐待”成漆黑色;原本锋利的指甲,已经剪成普通人一般长短;举手投足间完全进化成了一个普通女性劳动者的粗犷版,一股强烈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以往咄咄逼人的野兽气息几乎荡然无存;奚鼠氏外表唯一没有变化的,只有残暴依旧的狼眼、尖利耀眼的白牙。但在黑色面孔的掩饰下,狼眼和白牙都已经蓄势内敛,不复往日的惊世骇俗。

锐河坡部落的成员认出了远处庞然大物的真实身份后,不觉哑然失笑。

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在野外以打猎捕鱼作为生存方式,只有女性成员才有权力留守在家中从事看守住所、从事农业、采集果实、加工食物、纺织缝纫、管理杂务、养护老幼、发展制陶业等生产劳动。

这人语不通的奚鼠氏,身为男性成员,居然做出了这种不男不女的勾当……和半角部落的女性成员争夺起了留守半角部落的权力。

果然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护族氏制止了锐河坡部落成员的哄堂大笑,尾随奚鼠氏进入半角部落正中长屋的正室后,好整以暇。

护族氏派出护氏首领的弟弟盘青带着一只小分队,准备以一敌二,与奚懒氏、奚鼠氏母子二人展开唇枪舌剑的谈判,极力为锐河坡部落争取最大的利益。

“我希望能够保留锐河坡部落。”

护族氏观望和等候很长时间,依然不见奚懒氏“千呼万唤始出来”,只好死马当活马医,直接开门见山,向奚鼠氏声明锐河坡部落议事会一致研究的合并底限。

这位盘青虽是首领的弟弟,但从小就跟随父亲南征北战,练得一身好功夫,人也长得精神,这次谈判,他自告奋勇,要与奚懒氏、奚鼠氏母子二人谈判。他一路以来,眼见着奚懒氏多么的不易,那晚,他哥哥强占奚懒氏的那天,他正巧不在营地,不然……说着,他陷入了沉思。奚懒氏是怎样坚强的一位女子呢,不由的他的心为之一动。

“联……盟……”奚鼠氏面无表情,轻吐二字。

其实,奚鼠氏就算有表情,除了眼睛和牙,在表面上也几乎看不出来了。整个面部,几乎都成了一块黑炭。

奚懒氏更是早就预料到向来凶悍的锐河坡部落,绝不会轻易妥协,必然会层层阻挠,于是向奚鼠氏提出了成立“联盟”的概念。

奚鼠氏也不愿意看到自己母子二人辛辛苦苦建立的成就,最终全部成为卑鄙无耻的半角部落成员的垫脚石。

所以即便护族氏不提出异议,奚鼠氏也并不打算打锐河坡部落成员直接并入半角部落成员中。

盘青听清“联盟”这二个字后,短暂后惊叹后,心中大喜。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他这次之所以自告奋勇,就是因为他已经厌倦了氏族间的争斗,战争,杀戮,他希望一切都变得好起来,他希望有机会可以向奚懒氏告白。可是,这样的机会何时才能到来呢?盘青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不过,能来到这里谈判,能看到她,能听到奚鼠氏嘴里吐出“联盟”两个字,这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既然就难协商的合并底限已经迎刃而解,之后护族氏和奚鼠氏的谈判,当然也进展顺利。

很快,护族氏代表的锐河坡部落所有成员,就与奚鼠氏代表的半角部落所有成员达成了合并协议,并商定了新成立的部落联盟的名称……母慈子孝部落联盟。

部落联盟,必须命名为“母慈子孝”,这是奚鼠氏唯一的坚持。

护族氏不禁感慨万千……自己居然能和“青面人形兽”奚鼠氏通过人语直接进行交流,真是匪夷所思,犹如白日做梦!

锐河坡部落成员随后正式进驻半角部落所在的村寨。

半角部落村寨驻地的实际人口虽然增加,但母慈子孝部落联盟却并未大兴土木。

因为母系氏族时代,历来只有部落内的适龄女子,才有权利拥有自己的房屋,接待夜晚到访的男客。

而锐河坡部落的年轻女性成员,经过二次锐河坡部落与半角部落的部落间战争,已经空空荡荡。

新增加的锐河坡部落成员,老年男子分配到半角部落正中长屋的后屋,为数不多的老年女子和未成年少年分配到正中长屋的正室。

而人数占绝大多数的锐河坡部落男性成员,则完全居无定所。如果晚上找不到半角部落的女子留宿,等待锐河坡部落男性成员的,就只有寄居草棚过夜。

奚鼠氏未动半角部落一草一木,就完成了对锐河坡部落成员的接收,一切如奚懒氏所料。

母慈子孝联盟不久,锐河坡部落的老年妇女就发现半角部落的女性成员生活非常惬意,每天唯一进行的工作就只有缝缝补补。多方打听后,才知道部落联盟名称中的“母慈子孝”,原来包含着奚懒氏、奚鼠氏母子二人的一段佳话。

苦不堪言的锐河坡部落老年妇女,对道听途说来的佳话赞叹不已,也加入了半角部落女性成员的宣传队伍中。

锐河坡部落的男性成员,原本嘲笑奚鼠氏“无知者无罪”,居然胆小怕死到与母系氏族时代的女性成员抢夺留守权。

结果加入母慈子孝部落联盟后,锐河坡部落的男性成员却大惊失色地发现,半角部落的女性成员不仅不反对,而且还非常欣喜半角部落的男性成员参加生产劳动。

半角部落的男性成员也甘之如饴,既讨好了心上人,又衣食无忧、没有生命危险。

锐河坡部落的男性成员简直无法通过任何言语,表达对这种不可思议现象的感想了。只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不仅如此,锐河坡部落的男性成员欲寻找半角部落的年轻女性留宿,也都一一铩羽而归。

以强悍不屈为傲的锐河坡部落男性成员,也只能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同时,放下石镞、石刀,拿起木耒、石铲。

一时间,务农成为母慈子孝部落联盟男性成员的专利,虽然名义上各项生产劳动成果的实际拥有者依然是母慈子孝部落联盟的女性成员。

母慈子孝部落联盟的女性成员高举“女性解放运动”大旗的同时,也不忘“知恩图报”地更加热烈传播奚懒氏、奚鼠氏母子二人的佳话。

不仅奚懒氏、奚鼠氏母子成为母慈子孝部落联盟的招牌被加以神话,母慈子孝部落联盟的生产劳动成果也因男性成员的积极开拓比拼而增加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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