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花看了看空地上舞动着妙美身姿的歌舞伎们,心里有些烦,尤其是那些借来祝贺生辰为名打算求情的王公贵族的公子哥们,此刻多半把目光落在歌舞伎们裸露出来软软的腰肢之上。
她一个一个的看过去,除了啓多王子双目平视前方之外,另外一个衣着简单,头饰仅仅是一条丝带的俊朗少年,亦是平视城门上立着的猎猎迎风的旗子,而不像其他男人一样将目光追随肉色。
当她看到这个服饰寒酸的俊朗少年时,面色变了变,低声吩咐紫陌,“你过去问一问他的名。”
紫陌大惊,莫不是公主看上这位少年。
藏花看她满脸疑惑,道,“我看他实在眼熟,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你问问他名字,兴许我能想起来。”
这是紫陌才放下心来,悄悄溜过去。
啓多王子虽然目视前方,偶尔也会将目光投射到藏花身上,藏花自然能感觉到那像火苗一样烧心的目光,不过她不做回应。
今日是她十五岁生辰,南疆上上下下一片欢庆,甚至超过了元旦迎新之日。
在今天所有南疆十五岁适婚年龄的女孩都装扮一新,排着长长的队伍,在皇宫门口转一圈,希望能够得到藏花公主的祝福,长出绝世容颜,觅得佳夫良婿。
藏花看到南疆王的步辇过来,连忙从高高的台子上跑下去,不小心摔了一跤,只觉得膝盖处一阵疼痛。
不过她咬牙忍住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跟南疆王讲。
可是到了步辇前她意外的发现,那一日在父王床.上的女人居然乘着凤辇跟在南疆王的步辇之后,她登时呆住了,强忍住眼泪道,“孩儿拜见父王。”
南疆王看着亭亭玉立的藏花,心里十分高兴,看着她红纱遮住的面庞,又有些感伤。
在世俗人伦面前,他依然决然打算选择亲手将藏花嫁出去……甚至,他已经有了最好的人选。
藏花凑近他耳边道,“父王,那些待选的男子,各个都经不过考验,不过是些歌舞伎的美艳女子,他们的眼睛却都一个个黏在上面,这样的男子,女儿我是万万不会选了做如意郎君的!”藏花经过紫陌两天的集训,已经初步掌握了相亲、选婿、待嫁等等名词的意思,所以此刻明确的向自己的这个父王表述这拒绝出嫁的意愿。
“总归是要有一个看的顺眼的男子,你的丫鬟侍女都是女子,自小到大也没有异性玩伴、朋友,我南疆泱泱大国并非愚风愚民,不会封建到只将女子养在闺阁深处……”
“可是父王,我看他们哪一个都不及父王半分啊……”藏花说罢,毫无顾忌的跻身上了南疆王的步辇,这是王的专属,她冒冒然挤上去也不是三次五次,不过南疆王不怪罪下来,下人们更是不敢多言。
“王,依臣妾看来,藏花公主已满十五岁,已是成年,举止动作都该是收敛才对,纵使是王的女儿,也该有所避讳,莫不然外面该如何传言呢!”凤辇上的女子多嘴。
藏花瞪大眼睛,泪水顷刻水盈盈起来,道,“父王,凤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自小没有母亲疼爱,父王就像母亲一样爱着我,这有什么错呢?我不过十五岁而已,难道父王这么急着将我嫁出去?这难道是您凤夫人的意图?”藏花死死盯住凤夫人,目光十分冷冽,和她一张甜美到让人迷惑的小脸完全不相称。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退下!”在南疆王最宠爱的女儿面前,任何人说话都是多余!
“藏花,父王不过是想你能多结交几个朋友,不要你一定从中选出如意郎君啊——”南疆王身体僵直,藏花挤上龙辇后便攀附在他身上。
这也怪不得藏花,更怪不得别人,自幼他对她的宠爱就超乎了普通的父女,他喜欢将她抱在怀中,细细的观摩她的面庞,也曾趁着酒意轻吻过这个名誉上的女儿饿唇,幼年时他与她共同沐浴过,她身上的每一个微小胎记,他都清楚知晓,她十三岁初次来了葵水,又惊又怕,痛的满床打滚,又是这个父王亲自督促着下人熬制红糖姜水,一勺一勺给她喂下,末了又将她贴在自己怀中,隔着中衣和亵衣抱了整整一夜。
若是说她没接触过异性,那是假话,她生来第一个接触的男人便是他,他们之间虽然涌动的是父女之情,却比情人还要亲密,除了……之外。
“这些我全都看不上眼啊,等到明年生辰庆贺之时吧,父王……”藏花柔软的双臂已经缠在他精瘦的腰间,他下意识的坐直身体。
“父王,你为藏花准备的礼物是什么呢?难道还要我继续猜测吗?”藏花无意间将胸压在南疆王的臂膊上。
他浑身跟着震了震,下身尤为紧绷,几欲爆炸。
他不得不冷冷的推开藏花。
藏花满脸失望神情。
这时候紫陌垂首悄然走过来,意外的是她身后跟着那个俊朗的素衣少年。
少年炯炯的目光,肆无忌惮的盯住藏花的面纱下的面庞。
藏花面纱下的脸庞顿时一红,这个少年的样貌,她似乎是见过,却又实在记不得到底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