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静雅公主也有感觉,每当出现短暂的断音,她眉毛都会不自觉的皱一下,祈月有一种感觉,似乎是弹奏着和琴本身配合不好一样,一曲终了,得到阵阵的掌声。
然后轮到祈月,可是祈月可没有想静雅一样将琴带在身边,还不待祈月说话,宫鑫枭以已经走到静雅身侧,“这渊宏山上可没有第二张琴,公主就将琴借给祈月公子吧。”
“轩辕侯都说话了,本神女怎会拂了侯爷的面子。”然后将琴给了那个叫做小筑的女孩,女孩小心的接过后,双手捧给了祈月,看着祈月的眼神都带着惧怕,祈月对女孩笑了笑,女孩愣了一下,双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有些惊慌的退了下去。
祈月将琴架在膝盖上,第一件事竟然是沿着琴身抚摸了一周,那古朴的图案,流畅的弧线,似乎已经带上了自己特有的规则,更仿佛已经有了情绪,祈月静静感受着,似乎感觉琴箱内自动的发出空明的轻响,祈月相信如果不是这张琴,她就不会想到那首琴歌。
琴声铮铮,不急躁不拖沓,声声震动人心,丝丝扣人心弦,似乎这一刻不是在为谁表演,更不是与谁一较高下,只是单纯的诉说着几近共鸣的情绪,随着琴音,柔和灵动的嗓音终于响起,“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动听悠扬的语调带着不同于女子的大气和几乎不可查的苍凉,仿佛唱到人的内心深处,你可憎有过挚爱的人,你是不是懂得了思念为何物,若是最终也不能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就会沦亡。
琴声与歌声同时停止,祈月没有动,四周更是没有声音,似乎歌声的余韵一直在脑中回响,祈月惊讶于自己竟然对这张琴有了说不出的感情,明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可就是不愿意让它离开自己,单手抚摸着。
回过神的众人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后神色各异,龙隐皇琉轻抚着胸膛左岸,第一次没有看向他哥哥,原来有一种感受,竟是不愿意与人分享的。龙阴渊宏眼里终于比赞赏多了一丝什么,原来就算再表现,游浮于外表的和扎根深处的永远都不能同日而语。
酋裂直视着祈月,眼中的侵略性有如实质,身后的几名南蛮少女竟被惊得不自觉的后退了,星帝无忧单眼看着那还在地上抚琴的女子,嘴唇紧紧的抿住,表情复杂的让人看不懂。天月庄主笑的几分苦涩,有的人就是一部包装精美的简易画,看上去价值不菲吸引眼球,可是当你翻看一遍后,发现就那么几页,浅显易懂的几近庸俗,看过一遍后就没有兴趣再翻看第二遍,可是有些人就像一部厚重绵长,看上去无甚特色的史书,看的时候必须字字咀嚼,句句斟酌,看过一遍后回味无穷,看一遍一种不同的感受,也许永远都参不透。
只有宫鑫枭,纯然的一脸欣赏,“为了再听一次月公子的琴音,宫鑫可真是煞费苦心,可是倒也值了。”说着,爽朗的笑起来。
祈月抬头问除了不甘还有惧怕的静雅公主,“此琴名字是不是叫做凤凰琴?”
静雅一愣,虽是不想回答,可是被多双眼睛盯着,竟是不由自主的就回答了,“这个我也不知道,这是我们大离皇宫宝库供奉的东西,只知道很值钱。”
祈月一愣,一般来说宝库供奉的东西是绝对不允许有人动的,可是这张琴竟然被静雅带在身边,委实有些怪异。那个叫小筑的女孩又来取琴,虽然还有些犹豫,可是竟然对着祈月几乎察觉不到的笑了一下,祈月自然的也跟着笑了出来,那女孩眼睛一亮,将琴抱了过去。
祈月没有在说话,开始解绑着凤玄云和另一个女子的铁链,可是铁链绑的很是奇怪,竟然解不开,静雅见了急道,“还未分出胜负,你别动这两人!”
这下人们质疑的声音就更甚了,几乎所有人都开始怀疑,神女难道就是这个样子的吗?龙隐兄弟更是毫不留情面的讥笑起来,静雅正要争辩,一直坐在纱轿中飞圣主冷哼了一声,“你滚回来,这个样子谁还会相信你。”难听的话说的平静无波。
静雅一顿,恨恨的看了祈月一眼,再转向圣主时已经是一片惧怕。对着小筑就甩了一巴掌,“看什么看?还不快回去。”
“等一下,公主的琴不知是否可以卖给在下?”天月庄主面含笑容的拦住静雅。静雅原本就一肚子火,看见竟然有人觊觎自己的传国之宝,怒道,“不卖!多少钱都不卖!”天月庄主挑了一下眉头,“即是如此,公主以后别后悔了就是。”
静雅讥笑了一下,“什么以后,你们还哪里有什么以后!”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话音刚落,竟然直接噗的吐出一口鲜血,噗通的跪在地上,“我不敢了,圣主我错了,求您饶了我,我说错了。”然后连滚带爬的回到了圣教的队伍当中。哪还有一丝刚刚出现时候的样子,跪到了纱轿面前,然后缓缓的从纱轿中伸出一只手来,像是很多年没有见过阳光了,皮肤白的已经有些诡异,但是不可否认,这确实一只比女子的还要好看修长的手,捏起静雅的下巴,“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你装的大了。”静雅只是抖动着一句话都不敢说。
那手指终于慢慢松开,留下两个发青的指印。那只无血的手也抽了回去。然后圣教的属下将纱轿抬了起来,竟和一群教众向山下走去,看起来竟然是像要离开,许多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祈月想起静雅所说的话,心中一惊,正要说话,旁边的天月庄主一惊下达了命令,“拦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