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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巨蟒之灾

人群顿时散开,但还是有人没能逃过弹片一样的石头,被击倒在地。这时,一双有力的大手把我拎起向后拖去,凭身上的那股寒意,我知道肯定是白脸君。

白脸君没有说话,我想挣脱开他自己走,却突然发现我没有办法控制双脚,我甚至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我心说大事不好,肯定是被石块砸断了,可是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心到眼到,我看见下身还好好地连在腰上,但却是已经没有知觉。

白脸君一直把我拖到一处岩石下面,此刻我已经距离水边十米开外,其间大蛇又进攻了两次,大汉们早已经乱成一团,人群不断向后退缩。其实躲也无用,大蛇上半身就有二十多米长,而且后面已经没有路了,退无可退,怎么也逃不出大蛇的攻击范围。白脸君扶我靠住石壁,摸了摸我的腿摇摇头转身就走。我心说你不爱说话也不能这么省啊,只摇头是“没事”还是“没救”?

白脸君重新加入到缠斗的队伍当中,老头子的手下也不乏好手,有几个在大蛇上下攻击的时刻左右翻动试图寻找破绽,特别是那个小个子,身体上下翻飞十分灵活,每每在我觉得已经必死无疑的时刻他还能躲过攻击。

胖子和瘦猴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水里钻了出来,和小石站在一边左躲右闪。但是始终不见有人伤到大蛇一分一毫,反而是不断有人受伤后退。

观察到此刻,我的腿开始恢复知觉,伴随而来的是一丝丝尖锐的疼痛。我突然想起看到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看过了一遍,唯独没有看见老头子和灵手医。我忍着疼痛四下寻找灵手医在哪里,看他一介书生的样子应该是在一旁躲着。

我顺着岩壁向远处看去,这里的整体结构呈圆形,一半是水一半是岩石,我现在就在陆地半圆的最里边。随后,我在左侧岩壁一块突出的巨石下面找到了正在专心观战的老头子、灵手医和躺在地上的大石。我大声喊了两声都被嘈杂的人语和激烈的水声掩盖,我四下寻找看看有没有适合的石头能丢过去,然而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在尸体旁的一把枪。

我端起枪单眼瞄准,心里却犯了嘀咕:“我要不要直接就干掉那老头子?”反正胖子都已经确定他就是利用我父亲找宝藏的那个老头子,也就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了。这么近的距离我保证一枪爆头绝不会打偏。

就在我端着枪举棋不定的时候,突然明晃晃地射来一束光线,我遮住光线偏头看过去,拿着手电筒的正是灵手医,他看见我之后马上和老头子说了一句什么。我本能地紧握住枪准备他们报复,却只见老头子点点头,之后灵手医缓缓朝我走来,不过手里并没拿武器。

虽然他看上去不像有伤害我的意思,但我还是不敢放松,一边装着腿疼嘴里不停地“哎哟”叫着,一边握着枪用眼睛瞟着他的动作。

转眼灵手医到了近前,开口说道:“受伤了,张珣小兄弟?”

直到听见他平缓的语气我才放松下来,慢慢地松开握枪的手回答道:“是啊!腿刚才被碎石砸坏了,才恢复知觉。”

灵手医让我把腿平放尽量放松,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在我腿的左右上下点了几下,说道:“没有大碍,碎石刺激的神经还没有恢复,休息片刻就能好了。”说着,灵手医从两根手指间魔术一般地变出一卷纸条,微微一用力丢到我的手里,然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转身往回去,留下我怔怔地盯着他的背影。

我转身悄悄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居然是一行字:先别动手,等待时机。切记。

短短几个字着实让我吃了一惊,我马上朝灵手医看过去,他已经到了老头子身边,正在继续观战,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而我的心里却无法平静下来,这几个字的意思明显就是知道我想干什么,即便是刚才看见我拿枪瞄准的动作,也不会把话说得这么肯定,除非他对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都非常清楚!那这个人是谁?胖子的朋友吗?有意帮我却跟随在老头子身边,怎么觉得有点无间道的意思。

其实刚才思考的时候我的心就偏向于不动手,因为胖子已经再三提醒我不要轻举妄动,他们人多,一旦老头子死了,小个子和大汉的头目--刀疤脸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样就又是一场战争,而说实话这场战争我们的胜算不大。白脸君还有任务要完成呢!疯子已经被我们害死了,如果大石兄弟再出什么意外,就算报了仇我心里也是不好受。

果真如灵手医说的那样,片刻之后我腿上的知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胖子他们还在招架着大蛇的一次次进攻,他们的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动作显出迟缓,而大蛇却正在兴头上。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大汉和胖子他们也渐渐地站在一起,互相掩护照应。

我站起来动了几下,看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就决定冲到前线去,说不定我的眼睛能帮到他们。主意已定,我拿起身旁的冲锋枪朝胖子的方向走去。刚走几步我看见一个大汉从后方跑到前面去,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交给白脸君。白脸君接过那东西后,胖子和刀疤脸开始让大汉们后退。大汉们的队形看似混乱,其实在来回跑动的过程中还是有一定秩序的,刀疤脸一声令下,他们停下跑动整体向后退,只留下白脸君站在最前边,仰头盯着大蛇。

眨眼我就冲到了胖子旁边,“你们怎么都回来了,没人帮小哥啊?”

胖子一见是我,马上说道:“别过去!这大蛇刀枪不入,我们商量后决定用炸药试试,而有身手能安置炸药的恐怕只有小哥一个人了。”

“啊?怎么炸?小哥不会有危险吗?”我急忙问道。

“小哥说他自己能行,要不然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在这等死!”胖子盯着白脸君说。

我没有说话,跟着大部队慢慢退后,眼睛紧紧地盯着对峙的大蛇和白脸君。那大蛇矗立在水中,仗着自己皮坚肉厚灵活地甩动着蛇头,寻找机会进行有效果的进攻。白脸君右手提着炸弹,左手拿着火折子冲向大蛇的头。

大蛇被激怒了,抡着脑袋甩了过来,看样子是奔着我们来的。蛇头往右边下降到最低点,贴着岩石地面扫了过来。大汉们赶紧加快脚步往后退,或跳跃或伏地躲过进攻。蛇头撞飞了两个躲闪不及的大汉后向我横扫过来。

之前大蛇的攻击都是直来直去的,这次突然横扫过来,不禁让我手忙脚乱,然而就在思维停顿的几秒钟,蛇头就已经近在眼前,岩石一般巨大的鳞片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我就眼睁睁地看着它过来,竟然没做出一点的反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瘦猴子骂了一声:“我的亲哥呀,你怎么不躲啊?”之后,他直接将我扑倒在地压在我身上。与此同时,几乎贴地的蛇身瞬间在我面前晃过,瘦猴子“妈呀”叫了一声就被蛇带走了。

蛇身一过我马上站起身来大叫:“瘦猴子,瘦猴子!”然而却只见大蛇扭动着蛇头重新“站”了起来,瘦猴子不知道被它甩到哪里去了。

这时胖子起来了,他的衣服被刮花了,肚子也出现了几条长长的血印子,如果他的肚子再大点就肯定被开膛了。我赶忙说道:“瘦猴子被蛇撞走了,看不见他!”

“现在顾不上他了,快往后撤。你看看小哥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胖子扯着我就往后拉。

岸边已经空空如也,完全不见白脸君的踪影,我心道:不好,不会连他也遭殃了吧!我赶紧四下打量,被蛇鳞扫过的大汉都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向后面退去,唯独没有看见瘦猴子和白脸君。

现在我们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如果大蛇再来一次这样的进攻,这里除了灵手医和老头子就不会有人活着了,生死关头也顾不上去找战友,只能快速向后退去。

值得庆幸的是大蛇并没有急着进行下一次攻击,而是不断向后仰头,嘴里发出奇怪的尖叫,我第一次听见蛇的叫声,居然有些像鸡叫又有些像马的嘶鸣。同时我看见大蛇的背上闪起一个光点,定睛一看,那人却是白脸君,他居然跑到了大蛇的头上,真是玩命了!他骑在大蛇鳞片的缝隙中正试图引爆炸弹,但是蛇头扭动,让他不得不费力保持平衡,增加了引爆的难度。

心跳不知不觉地快到了极点,我在心里默念:“关键就在此一举了,小哥你加油啊!”这时其他人也发现了光,纷纷把手电筒照射过去。在十几盏手电筒明亮的光里,白脸君终于不负众望地点燃了炸弹的引信,嘶嘶的火光冒出,在众人的欢呼之下,白脸君翻身跳入水中。

然而就在光线跟着白脸君向下还没有移到水中之际,让我担心的一幕再次发生了:炸弹并不是十分牢固,在大蛇的扭动下居然脱落了。我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完了,前功尽弃啊!”

可随后我突然发现大蛇的颈部好像有一个东西在动,仔细看去,那人竟是瘦猴子,原来他一直抓着鳞片跟着大蛇。瘦猴子显然也是看见了下落的炸弹,竟然奇迹般地纵身一跃,腾空而出接住炸弹,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炸弹甩了回去。

一切动作都是那么流畅、那么恰到好处,就像电影导演安排好的一样,就在炸弹接近蛇的下颚时,耀眼的火光突然炸开,炸弹引爆,伴随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巨大响声,狭小的山洞里顿时地动山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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