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系个安全带至于吗?”傅一凡安抚她一阵,又取笑说:“真是小女人难养也!”然后又拿回手专心致志地开车。
“说谁呢?谁是小女人了?”如云又恼了。
“好好好!你肯定不是小女人!……嗳,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庄园吧?”
见如云狼狈地坐在那里、又羞又恼,傅一凡心里直乐。为了缓解她的尴尬,他有意绕道从田园中穿过。
田间小路,早已加宽成车道,虽然是土基加了层石子,却也被各种车辆碾压得又光又平,傅一凡打开车窗,指着一望无垠的田园对如云说:“你懂设计,什么时候给我也设计规划规划?”
“你想怎么规划?”如云早就听罗建军说包田利润不大,她也是听在耳里急在心上:公司没了,他就靠这庄稼了!没钱赚可如何是好?……她也想过来看看,只是不得空,今天傅一凡特地带她来看田,又亲口求她帮设计,就连忙回应他问。
“我们下去看看吧!”两个人下了车,徒步在田间转了转。
“我在新闻上看到人家种田科技那叫一个高?撒种子化肥都用机器了!还有什么大棚?瓜果蔬菜都能四季种?还有灌溉不再用抽水泵,直接自来水到田里,阀门一开,就像喷泉一样从上头浇灌,不仅润田,还有利于稻谷灌浆时期的淋头。”
“嗯。听我大说过,水稻灌浆期,是最怕断水的,一定要保持润田,若是这时给稻子雨淋那就更好了,可使穗粒上下都得饱满,增色又增收。”如云点头赞同。
“喷泉式灌溉工程有点大,还得改修机公路了。……你先看看那边那个怎么规划?”傅一凡又指着远处说。如云一边仔细观察一边认真思考着……。
“听建军说了,靠山边高地,灌溉、收种都很困难,不如就建个养殖场,养鸡养鹅、养牛养羊,什么都行!牲畜粪能肥田,大棚蔬菜剥下的废菜瓣和谷草又能养它们,废物利用,一举两得!”如云说到此,也不由眉头舒展、情绪激昂。
“前景不错!就是工门太大……”傅一凡有点犯难。
“不着急,慢慢来。你还可以利用水资源养鱼种藕,让这片庄园:
半亩荷塘鱼逐虾,
高塔喷泉田间洒,
山上牲畜肥又壮,
山下尽是好庄稼!……”
如云一时兴起,情不自禁地念起诗来。
“嗯。好一幅丰收景象!”傅一凡也被这诗境宣染,不由洋溢起丰收在望的喜悦。
“是吧?你看我这个设想怎么样?”如云得意地笑着问,那时的窘迫早就不翼而飞。
“超级棒!”傅一凡一挑大母指、笑眯了眼睛:“走!回家喝酒庆祝去!”他兴奋地说着,然后张开手指、装作不经意地叉进如云的指缝,摇摆着牵上车来。
如云微顿片刻、便贴着他手心,任他温暖地握着,心头被幸福荡漾着、挂上了脸颊。
傅一凡也是一脸的陶醉,边开车还痴痴地望着她。
“专心开车!”如云被他盯得心头发慌,忙警醒一句。傅一凡这才不舍地放开她的手,扶稳方向盘,开往莫家而去。
“回来啦?”冬婶看如云腆着胸、手在后面顶着腰、被傅一凡搀扶着下了车,觉得她有点娇作,所以不以为然地说:“现在伢子们实在娇气?以往奶奶们(方言,妇女的代名词。)怀孕、临盆了还在田里干活呢!”
“……”一进门就这样说,如云哪还有心情?她话到嗓子眼了却又咽下,气鼓鼓的回房了。
“你瞧瞧?也没说她什么,又甩脸子了?”冬婶看着傅一凡抱屈说。
还没说什么?关心都不关心一下,一进门就那样说她?……傅一凡心里也不痛快,他也没答腔就追到房间里。
“我送你去住院吧?”
看她妈妈这样,傅一凡担心地说。
“你不是最怕住院吗?为什么还要送我去医院?”如云不解地问。
“听她们说生孩子很危险的,你家这样……?你还是去医院比较稳妥。”
傅一凡劝说道。
“没事,我还没到月呢!急什么?”如云淡定地说。
看他们都这副表情,冬婶回顾了一下自己说过的话,感觉被误会了,又赶紧追进来解释说:“我不是说你怀孕不辛苦,是想告诉你要多运动运动,老坐那里不动,很容易难产……”
“她妈……?”莫有福赶紧瞪眼打断她。
冬婶立马打住,抬眼看到傅一凡他们愠怒的脸色,立刻惊觉,赶紧“呸”了几口吐沫,又合掌向着天上念叨:“呸呸呸!……大神不记小事啊?我嘴臭,您不要听啊?一定要保佑我家云云顺产啊?”
看她这样,这两人一肚子恼火也不能发了,没倷何地摇头叹了口气。
冬婶又补救似的劝说道:“要不然你就去住院吧?去那里更放心些。”
“你不是说临盆了还没关系的吗?我还早着呢!”如云没好气地复补她说。
“你还跟我记仇啊?你不是不知道你妈直肠子、说话不过脑啊?可我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冬婶看着傅一凡冲如云急道。
“知道!放心吧!怪你我就不回来了!”看她急坏的样子,如云又赶忙宽慰她说。
“那我去做饭,你们等会儿啊?一会儿就好!……她大,你去园子里摘几把菜回来!”见傅一凡气得鼓鼓的脸上有了悦色,冬婶赶紧去拿面盆淘米。
“噢。”莫有福木纳地应一声也走了。
“婶,别忙嚯了!我不在这里吃饭。”傅一凡想起来设计农庄的事,忙站起来说。看到如云投过来的疑问的眼神,又解释说:“我去前村我妹夫家去,关于你那个计划方案,我得跟他商量商量,尽快定下来!”
“哦。”如云这才点点头。
“那女婿有空就来啊?”冬婶喊出去多远。
“哎。”傅一凡还是回头应了一声,快步走了。
这几天,如云没再去县城何香香那里,自己在家画画稿子,有时也在河堤上溜达溜达。今天晚上一上床,就觉一阵腹痛,她忙捂着肚子跑出房来喊:“妈!我肚子疼!”
冬婶听见了却没动,她觉得这些都是小事,谁还没个头痛脑热闹肚子的?以前不都是忍忍就过去了?……
因为天冷了她也懒得下床来,就躺在床上不以为然地说:“肚子疼还大呼小叫的?可能是白天受凉了?喝口热水,装个水焐捂一下不就完了?”
“云她妈,她该不会是要生了吧?”她爸爸莫有福一旁提醒她说。
“啊?……那你还偎着被窝干什么?快起来叫人哪?”冬婶一听吓坏了!打了一巴掌莫有福,慌忙下床。
“我裤子呢?……”
“你头上套的是什么?……哀?我的鞋呢?”莫有福一指她头上,自己回头也找不着鞋了!终于找着一双、管他大小拖上就跑。
“那是我的鞋!你穿得了吗?就知道抢床睡觉?鞋子也不好好放了就这么随脚一蹬?……你的可能是甩到床底下去了!再好好找找?”冬婶一边穿衣服一边埋怨他说。
“嗐!还找什么找?生孩子头等大事!你还慢慢磨蹭什么?”莫有福这才觉得鞋不合脚,急得抬脚扔掉鞋子,赤着脚跑去邻居家叫人。
瞧这家人慌乱的?真是‘平时不上香、临时乱了脚’?
“妈!快点!我受不了啦?”如云疼得眼泪直滚。
“别着急啊?马上就好!”冬婶从房里出来、急得直抖手:“带什么东西呢?……哦,矾!小孩不烂脚丫手丫屁股丫!……还有剪刀,包被,……对对!还有糖,听说小孩出生第一口吃了糖以后嘴甜。……”
“妈,好了没有?快给他打电话啊?”如云捂着肚子,痛得额头汗珠直冒,看冬婶还在那里手忙脚乱的来回折腾、不由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