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凡!你干什么去?给我回来!”他爸爸瞪了他妈妈一眼,赶紧追了下去。
傅一凡一头闯进区委会,区委办公室这时也都已经下班了,傅一凡莫身又跑到区委主任宿舍、抓起桌子上的小刀,瞪着血红的眼睛四处找寻刘主任。
刘主任下班出去买了点儿东西,因为离市场不远,所以也就没有锁门,回来的时候,就在宿舍院门这儿碰上了傅一凡。
“哀?凡凡,你今天没上学?”他奇怪地问了声,看到傅一凡什么话也不说,瞪着仇恨的目光向他扑过来,他心里一“咯噔”,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他本能往后一闪,傅一凡这刀就划在他的胳膊上。
“你敢行凶杀人?”他抱着胳膊惊道。
傅一凡没有答话,而是愤恨地又一刀刺过来,巨痛过后的刘主任才想起来逃跑喊人:“来人哪!救命啊!傅卫兵家小子杀人啦!”
喊叫声惊动区委会大院里的其他人,出来一看刘主任浑身是血、在那里边跑边拼命呼救,傅一凡手举着水果刀,后面紧紧追赶。他们也吓坏了,一面派人报警,一面赶上过来阻止。
他爸爸傅卫兵这时也赶了过来,冲上来一把按住他,夺下他的水果刀,痛心地说:
“凡凡,杀人是犯法的呀?”
“告诉他!你不干了!”傅一凡哆嗦着嘴唇,指着刘主任,逼视着他爸爸说。
“凡凡,……可是……”他爸爸看看满身是血的刘主任,为难地说。
看到他爸爸不情愿的表情,傅一凡歇嘶底地大叫一声:“你不是我爸爸!!!”
在他的心目中,爸爸是何其的伟大?这些年来,他一直标榜着这个偶像,然而这个令他骄傲的偶像,在这一刻,在他心里彻底地破灭了!这个窝囊的、势利得没有了原则和尊严的、胆小怕事的人,还是以前那个传奇“少林寺”爸爸吗?……他好像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还有那个为了生存、就没有了底线的母亲。......
公安接到报案,很快来到现场,把傅一凡给铐了起来。
“求求你们了!他还只是个孩子,根本不懂法啊?”他父亲拉住民警地胳膊跪了下来,然后又向着刘主任求道:“你治疗的钱我们出,只要你说个数。只求你不要告我儿子,他还是个学生啊?”
“起来!你要还是我爸爸、就不要求他!!”傅一凡跺脚撕喊着,边叫边被公安带走了。
“叫我放过他?他都已经上初三了,应该学到法律了!傅卫兵,你纵子行凶,也脱不了干系!我明天就开除了你!”刘主任恶狠狠地说。
“刘得宝!老子不干了!”听刘主任这么说,他父亲急了!一下子跳了起来、一把抓下头上的帽子,气恨恨地一扔说:“你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我们走着瞧?”
傅一凡的妈妈也担心他会闯祸,安抚好了他妹妹就赶忙寻了过来,一看这个情景,她吓呆了!赶紧把刘得宝先送进了医院。听医生说他的伤不重、都只是皮外伤,他妈妈这才松了一口气,一面照顾他,一面说好话:“你就看在我们往日的情份上,让他们把我儿子放出来吧?他还未成年呢!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也有儿女不是?”
“不是我不肯帮忙,他持刀杀人性质何其恶挘?你看看我这伤?都差点让他弄残废了?如果留下了后遗症?你恐怕就要伺候我一辈子了!……”这家伙这时还不忘瞟一眼她凸起的前胸,耍无赖说。
看他不但不肯帮忙,还想吪她便宜,傅一凡妈妈也火了!
“刘得保,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儿子要是做了牢,我可就管不了许多了?到时候说不定我也会豁出去脸面,去公安局举报你以前勒索我的那些事。你自己看着办吧?”他妈妈压低声音警告刘主任,然后扳开门,站在门口理了理头发,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你……!”刘主任气坏了,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他知道,干部有伤风化,不但要挂牌游行(就是在胸前挂一大牌子,上面写上所犯罪行,由一帮人押着,高喊“打倒某某!”拉着满大街转悠。)还要罢官做牢?他权横一下利害,只得来公安局把傅一凡给保释了。
但他毕竟是个学生,为了加大监管力度,公安部要求他所在学校来局里领人。
“我说过,不念书了!”傅一凡瞪着他爸爸说。
“傅一凡!你这是什么态度?”班主任喝斥他说。
“没关系的。”傅卫兵尴尬地笑笑,给班主任递了根香烟,“以后就劳烦班主任老师多多管教了!”
傅一凡失踪这几天,学校也很着急,尤其是他这帮小伙伴们,听到这个消息,都是十分地震惊。傅一凡爸爸一路道歉地跟着班主任一起把他送回了学校。
“他到底出什么事了?”校长问。
莫如云她们也来到他的宿舍里来看他,都带这同样寻问的目光,看着他爸爸又看看傅一凡。
“……”这么丢脸的事,傅卫兵怎么能回答?
“滚!都给我滚!”傅一凡突然一个跃子蹦了起来,指着门口大怒道。傅一凡的脸上没有了笑容,没有了傲然的神彩,有的只是暴躁的表情,还有眼里那让人窒息的阴霾。
他爸爸担心地看了他一眼,怯生生地走了出来。
看到他通红的眼睛里颤动着泪水,班主任也带着疑问退出他的房间。如云和同学们相觑看一眼,也退了出来。
傅一凡把他们都赶了出来,然后把门重重地关上,一头扑倒在床上,放声痛哭。
“一凡哥哥!……到底出什么事了嘛?”何香香在门外也哭了。
“香香!”莫如云把她的头抚在自己胸口,也是眼泪汪汪。她叹了口气安慰她说:“他可能是受打击了!既然他不想说,咱们也不要去问,等他心情好了,自然会告诉咱们的。”
“嗯。”何香香哭着点点头。
放学了,如云还来在他的宿舍门口,呆呆站了许久,担心着里面的情况。直到班主任来打开他的门(那时的住校生,学校只是给他们配了一把钥匙,学校留了一把方便随时检查的。),命令他去吃饭,她才离开。
这天,莫如云回去得很晚,还没到家门口就听到妈妈的吵嚷声:
“死丫头!这么晚才回来?又死哪里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