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面上不由的一顿,血统高贵就是不一样,下毒毒害郡主,流放三年,吃了不少苦头,依然保持贵族才有的高贵优雅的气质。
这楚楚动人模样,倒有几分像郡主。但想到她三年前毒害郡主,面上不禁露出不屑,坐在马车上,并没有上前迎接。
出来的人正是梨雨,最近风之桦不让她近身,今天又打发她出来招待车夫,心里本就十分不乐意,见到车夫上的不屑,心中不由的一肚子怒火,小小的马车夫也敢瞧不起主子,恨不得上前把他暴打一顿。
梨雨面色冷冷的走到马车,车夫坐在驾座上不冷不热的问:“你就是表小姐风之桦,上车吧,王爷让奴才直接送你到皇宫。”
抚着眼前的青油布车,梨雨冷笑一声,不由的冷嘲热讽一番:“西王府的奴才那么高贵,马车又这么豪华,我家主子可坐不起。大叔请回吧,皇宫我们自己去就行。”免得让人笑话。该死的西王府,竟敢这样侮辱主子,非给他们点教训不可。
车夫是惯会见风使舵的人,一听梨雨这番冷嘲热讽,不由的道:“嘿哟,你家主子算什么东西,能坐我们西王府的马车,那是她上辈子积来的福,还敢嫌弃。一个杀人犯,蛇蝎女,野种,我们王爷肯派车来接,就该知足了。”
“福气?我呸。”梨雨狠狠骂道:“明明就是晦气,我家主子才不希罕呢。滚,滚远点,免得疏影小筑沾上你们西王府的晦气。”
“梨雨,不得无礼。”
清冷高贵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梨雨和车夫不约而同的望去,车夫整个表情的石化掉。
大门内,风之桦一身红衣惊华绝艳,脸上依旧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幽冷的眼眸,正冷睇着车夫,车夫顿觉如掉入冰窖,抬起手指着风之桦结结巴巴的道:“你你……”
风之桦含笑从门走出,温婉的道:“我就是你口中的杀人犯,蛇蝎女,野种风之桦,是我教导远方,是下婢无礼冒犯大叔了。梨雨,还不赶紧向车夫大叔道歉。”她对原主过去的了解是个零,人家这么大声说出来,想必是事实,她有什么好生气的。
车夫从一撞上风之桦的眼神,整个人都被吓傻了,哪里敢要梨雨道歉,愣坐在马车驾座上一句话也不出,连指着风之桦的手也忘记收回。
风之桦扶着白杨的手,缓缓走出大门,一直走到马车前,责怪的对梨雨道:“马车再简陋也是西王府老王爷和王爷的一番心意,身为晚辈岂能拒绝长辈的心意。”抬起头对车夫浅浅的笑道:“大叔,要您老送我到皇宫,真是委屈您了。”
听完风之桦话,梨雨和白杨就知道自家的主子要做什么,主子惹是发怒还没什么,主子若是对人客客气气的,那就是大问题,这回可够西王府受的。
白杨故作不解的道:“主子,这马车好小啊,能坐得下五个人吗?”
“这是小事,你们坐我的马车,跟在后面便可。”风之桦淡淡的交待,笑着对车夫道:“车夫大叔,我们走吧。”
风之桦的话音刚落,无心已经把风之桦的马车驾到大门。
这辆马车自然不是当初入城的那辆招摇的红马车,但从低调中透出的奢华,还是让车夫惊讶得合不上嘴,马车丝毫不因为比那辆红马车小,而有丝毫的逊色,那包裹外面的,分明是西域天雪山中雪鹿的毛皮。
他们王府也只有主子们,才有资格用雪鹿毛皮做斗蓬,衣服什么的,他们竟然用来做马车的围布,真是够奢华的,不由的低头看一眼眼前的红衣女子。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不由的傻了眼。
从未见过一双如历尽千万载的岁月沧桑,充满戾气的眼眸,竟然长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身上,就连老王爷、王爷,他们身经百战的,杀敌无数,也没有这样一双充满杀戮的眼眸。
白杨跳上马车,掀开帘子打量一眼,不由的皱起眉头,但主子的决定不会改变,回过头对梨雨和无心道:“梨雨,把那张珍珠小羊皮的毯子和白虎皮拿过来,无心你把香炉拿过,再准备两个暖手的手炉。”
等车夫回过神,马车内已经布置一新,看着马车内的一切,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珍珠小羊皮是刚出世不久小羊的毛皮,光滑又保暖,最适合用做冬衣里子,这女子竟当成普通的地毯用,那白虎皮更不肖说,是世间罕见的,王府中那白虎皮,还是那年老王爷救驾有功皇上赏的,但也没有里面那张完整厚暖。若是老王爷看到这些,不知道会有多生气。
真是败家女!
这时从大门内又走出两名女子,手上都提着包袱,正是白杨和桃夭。白杨走到风之桦跟前恭敬的道:“回主子,已经准备妥当,我们出吧。”
白杨这是话里有话,风之桦点点头,扶着白杨的手上了西王府的马车。车窗一垂下,风之桦唇一勾,冰冷从眼中散开。
西王府派这样简陋的马车来接她,是根本没打算让她出现在皇宫,她偏要让所有的人都看看到这一幕,对众人道:“让无影、无踪在前面开路,你们跟我后面,无声、无息押后。”
车夫面上又是的一愣,只见四名黑衣男子跨着骏马从拐角处出来,其中两人稳稳的走到马车前面,另外两名骑马的男子则跟那辆豪华马车的后面,背心上不由的冒汗。
王爷的意思原是要悄悄把表小姐送到城门的水月庵,但现在……他这辆马车要出现在皇宫大门前,西王府的脸可就丢尽了,这怎么是好啊?
无奈,车夫只好驾着车,跟在无影、无踪后面,忐忑不安的上路,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无不好奇的看着这奇怪的一幕,豪华的车队中间,夹着一辆挂着西王府标志的简陋旧马车,不时的指指点点,暗暗的猜测是不是西王府的马车,冲撞了哪位贵人,这会子让人家拿下,想秘要到西王府,准备要兴师问罪。
见到这样的情形,车夫大冷天也不由的飙了一头大汗,想把西王府的标志取下来,但是前前后后都有人盯着,他动一下也不敢,就这样在路人的注目礼中,队伍缓缓转入通往皇宫的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