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桦心中微微一惊,“那个人”,他指的是皇帝,没想到他最恨的人竟是皇帝,更想不到暗中给南宫玘消息的,竟然会是瑞王,想来他已经知道真相,南宫瑾当年一招,真是够阴损毒辣,竟让瑞王身败名裂失去竞争皇位的资格,又借瑞王之事,除掉另一个竞争对手二皇子,一箭双雕。
“你口中的”那个人“我不管,至于瑾王,从丞相府搜出来的那些信件,里面的罪证,足够让他永无翻身之日。其他人,你若啃得下便啃,啃不下就让仙宫帮你啃,务必让梅妃娘娘在宫中过得快乐、舒心些,不枉她为你重入皇宫。”
想到那个善良温婉,才情卓越,容颜倾世,没有半点心机城府的女人,风之桦不由的轻声叹息。皇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真的不合适梅妃娘娘,若不是为了给南宫玘一个名份,水月庵暮鼓晨钟,青灯古佛的生活更合适她。
南宫玘吊儿郎当的笑了笑,自信满满的道:“这你放心,我已经把苏公公的脑袋打包好,晚点就送给瑾王的母妃,那几个宫女太监,自会算到她的头上,丞相府倒了,瑾王府外面全是禁卫军,他连狗急跳墙的机会都没有,宫里自然任我拿捏。”
“玘,皇宫水深,还是小心些,难免会有人浑水摸鱼。”楼羽戈的轻声提醒,南宫玘毕竟不是女子,他无法完全护在羽翼下,只能从旁协助。
风之桦也淡淡的道:“毕竟君如伴虎啊!皇长子与二皇子已逝,瑞王、瑾王、瑄王先后失势,但皇帝还有十三位皇子,这十三人中,必然还会有一番惨烈的争斗,后宫也免不了被波及。况且,宫还有个老太后,其中六王爷和十一王爷,就是太后的侄女盛贵妃所出。”
南宫玘点点头:“我会小心行事的。”
这点风之桦相信,他对那个位置虽然不感兴趣,但真逼急了,他还是会争上一争的。
回到暗香阁,已经是掌灯时分,风之桦把八爷交给梨雨,沐浴过后便上床休息,绿汀早把被窝暖好,一躺下去就全身暖乎乎的,只可惜以她的体质,被窝总是睡到半夜,就会渐渐的变化冷,即便有地龙也没用。
房间内清幽的梅香,风之桦很快安然入睡,一夜的好梦,猛的从睡梦中醒来,看到窗外已经大亮。
天亮了,面上不由的一惊!
窗外的光线格外刺眼,风之桦窝在床上拥被而坐,眼眸中不可思议茫然,居然一觉睡到天亮,这是三年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被窝到现在还是热的,她自认没有这个能力,而且她不抗拒。
这三年来,楼羽戈、南宫玘与她出生入死,可是除了捉弄南宫玘外,她从不与二人太过亲密,甚至在饥寒交迫的时候,也未曾与二人有过过密的举动。
因为她从心里排斥、抗拒。
眼眸中一阵深思,连忙掀开被子检查一番,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身上衣服整齐完好,没有什么不妥,难道真的是昨天太累?
出神了一会,唤道:“绿汀。”
门马上推开了,绿汀端着漱口的器具进来,面色有些苍白,含笑道:“主子,昨夜好睡,今天的气色特别好。”
“嗯!想来是昨天累了。”风之桦淡淡的解释,跟长孙傲冽打交道,还真是劳心劳肺。
风之桦漱了口,才从被窝中爬出来,一则是因为天气确实冷,二则被窝真的很暖,她不由自主的赖床。
绿汀见主子如此,不由的笑道:“帝都的气候寒冷,主子越发懒了,窝在床上时间越来越长,再过会子连午膳都要开始了。再不起来,楼主子和玘主一会过来要笑话主子的。”
“午膳啊!这会子什么时辰了。”风之桦惊讶的问,她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
绿汀笑着会回道“回主子,现在刚过了巳时。”说完,用拧干水的毛巾,轻轻擦拭风之桦的脸,边理着风之桦睡乱的发丝,边打趣的道:“主子晚上睡觉也不老实,头发都跑中衣里面,也不觉得痒。”
风之桦原本已经合上眼睛,不由的蓦然睁开,闪着寒光道:“绿汀,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绿汀被风之桦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握紧手中的毛巾,一字不漏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主子晚上睡觉也不老实,头发都跑中衣里面,也不觉得痒。”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该死!”向来警惕的她,昨晚居然睡死了。
风之桦冷骂一声,面色蒙上一冰霜,头发在衣服里面,说明有人潜入房间,还……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念头,径直走到镜子前,飞快的脱掉纯白的中衣,上身只剩下一件红色的胸衣,越发显得肤若凝脂。
“主子,你……”绿汀惊叫一声,指着风之桦一个字也说不出。
琉璃镜中,女子胸口上一个鲜红的印记,如花盛放,上面的红色浓得要流下来……
风之桦浑身的经脉开始逆转,血气一个劲的往脑子上冲,眸海中泛着一层血色迷雾,现在的心情,岂是一个“怒”字形容得过,衣袖一拂,镜子化为尘末散落、飞走。
“主子。”绿汀小心翼翼的叫一声。
“出去。”
两个字,代表她冲天的怒火。
风之桦抑制不住自己,震臂一声怒吼。
啊……房间内的摆设,纷纷应声碎裂,满地的狼藉。
“主子。”
“之桦。”
“女人。”
几个声音同时在外面响起。
暗香阁外面,楼羽戈、南宫玘刚到门外,就听到风之桦怒吼,想也没想就施展轻功往里面走,赶到前厅门外时,只听各种物件碎裂的声音,不由的担心的叫出声。
“滚!”
风之桦冰冷的声音,从房间内飘出。
众人不由的一愣,绿汀刚好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大家都在外面,马上摆摆手,示意众人往外面走。
“绿汀,这是怎么会回事?”大厅中,楼羽戈毫不掩饰内心的情绪。
“是啊!这个死女人一大早发什么疯。”南宫玘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中,捏着下巴故作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