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弋看着停下了脚步的里真,他薄唇一牵,从座位上站起了身。
剩余几位裁判者看见他起了身,都一个个随后站了起来。
“大,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其中一人壮着胆子问了一句,说完后懊恼自己居然结巴了一下,真丢人。
费弋听到声音,沉眸回了一句,“你们怎么还待在这里?”
众裁判官内心集体吐血,还不是因为您这尊大神在这,您没动作,我们哪敢走!
不过既然费弋都发话了,所以他们一个个地都点头道,“我们这就走,这就走了……”
然后还想着要怎么再客套几句,结果就看到费弋已经撂下了他们,头也不回招呼也没打地就转身离去了。
他们瞠目结舌地看着费弋孤傲如松地背影,默默无言了良久。
费弋迈着沉稳的步子,一步步从裁判席上下来,走向了人满为患的观众席。
观众席上的众人看着一袭黑袍的首席裁判官——费弋大人,居然走到他们观众席这边。
都隐隐激动起来,费弋大人这是要来做什么呢,难不成是有话有话要说。
更有些女学员都在心里暗暗欢喜,幻想着大人是不是来找自己的。
里真却越来越瞪大了眼睛,她看着不疾不徐地走过来的费弋,心里有种不妙的猜想,他该不会是来找她的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有些恐惧地摇了摇头,不行!这要是让他们看见费弋和她走在一起,那还得了?!
她脚步一退,眼睛往周围瞟了瞟,瞅到人群中有一处缝隙,就要猫着腰从那里钻出去。
结果她的腿便动不了了,好像被人定住了一样。
她哭丧着脸转回头一看,便看到费弋喜怒莫辨地盯着她,她被他的目光看得一阵头皮发麻。
在心底为自己默哀了一声,接着她就看到费弋在一众人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中,走到了她面前。
他凝眸看着一脸悲愤难言有苦难诉的里真,微扬了唇,竟露出了一个众人难得一见的微笑,那一笑可真是如春风拂绿树,万里雪消融啊!
可看在里真眼里却变成了六月飞雪,百草尽折,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他看着她眼底流露的凄惨可怜,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暖可亲,“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
一起回去?!一起回哪儿啊?!别说得这么让人遐想啊!
费弋看她黑葡萄似的眼睛瞪得溜圆,心里觉得很是有趣。
于是他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走过去牵起了里真的小手,对她露出一抹令人目眩的宠溺笑意。
里真身子一僵,瞬间石化了一般。
感觉自己的手被他的大掌包裹起来,他掌心的纹理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她的心底里悄悄蔓延出来。
里真被费弋牵起手的那一刻,瞬间感觉整个观众席都静了一静。
然后唰唰唰数道眼刀向她飞射了过来,里真有口难言,心里一片煎熬。
可费弋就那么旁若无人地牵着她的手,从人群里淡然穿过,一步步地走出了比斗场,留下众人唏嘘哗然。
两人一直回到了别墅里,费弋才松开了手,感觉自己掌心里一下子空了下来,他心底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的感觉。
里真则是为自己的爪子终于从他的魔掌下解脱而喜极而泣。
握着自己的手,她不满地瞪着某个罪魁祸首,“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么做,别人会怎么想我们的关系,本来我和你之间清清白白的,现在他们肯定要以为我们俩有什么了?”
费弋不以为然,“都亲过了,还不算‘有什么了’?”
里真听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怎么好端端地突然提起那个事,她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不再想的,这个混蛋干嘛又提起来!
“你,那是你……强吻的我,怎么能算我们之间有什么!”她小脸微微涨红,反驳他道。
费弋听了她这句话,眼神露出几分危险,他挑了挑眉,语气微妙,“我强吻的你,所以你觉得那个吻不算数是么?”
里真还在气恼着,所以没有察觉出他话里有什么不对,听他反问居然就顺着他的话,狠狠点了点头,“自然不算数!”
他脸上一冷,身上瞬间散出一阵寒凉之意,幽深的眸子紧紧锁着她的脸庞。
迈着长腿,几步便欺身到了她跟前,微凉的手指捏住了她莹润光洁的下巴,“既然不做数,那我们就再来一次。”
里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问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忽然间小嘴便被封住了。
愣愣地看着眼前突然欺近的俊颜,那对修长的浓眉之下,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半敛着,那样神秘而又惹人迷醉,她也不知怎么了,大脑一时间竟似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忘记了自己本应该要反抗的,反而陷入了短暂的空白之中。
感觉到唇上传来的温润的触感,他眸子闪过一道幽光,眸色愈渐深浓,仿佛如化不开的墨一般,又好像天边深邃浩瀚的星辰,引人深陷沉沦。
唇舌纠缠之间,他的大掌扣上了她纤瘦有度的细腰,眸光看到她近在咫尺之间的容颜,那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颤抖,就像一对美丽动人的蝶翼一般。
他眸色深深地看着,搂着她的腰,又将她往自己怀里带近了一些,阖上眸子,加深了这个绵长的吻。
良久,他终于放开了她,看着她被自己吻得有些迷糊了。
他不由好心情地扬了扬唇,扶着她的后颈,又在她的睫毛上印上了一吻。
“这一次,可算作数了?”他凝视着她的小脸,扬眉一笑。
里真的大脑还有些迷糊,晕晕乎乎地也没听明白他说了些什么,只傻愣愣地点了点头。
等到她终于从刚才的一吻中缓过神来,费弋已经好像没事人一般坐在餐桌前,在饭菜的氤氲热气中,淡笑着看着她,“来吃饭吧。”
她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发作了,好像心里一下子就没了气愤,只剩下……平淡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