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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私塾

周杰身着棕色服饰一副贵家公子哥模样走在前面,周远一副粗布衣服背着一个包袱跟在他的身后。他每天要跟着他家少爷穿过一条热闹的菜市街道,然后穿过两条热闹的小巷,经过一座小桥,走上不多的小路就能到达他们的目的地了,那是小镇上的一座私塾。他知道这条路线比正常路线稍远些,如果走另一条路会节省不少时间,但决定这种事不是他来做的,他唯一的权利是给少爷提出一点点的建议,不过大多时候他的建议都会遭到少爷强烈的无视,而且还会附带一个白眼!

“哎,冰糖葫芦!”走在前面人群中的周杰,两眼盯着前面一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发出一丝感兴趣的声音。

作为少爷的书童,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他家少爷,他们现在正在赶时间。虽然他每次都起来得很早,但他每次都必须算好他们到达私塾的时间,这看似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可真正的问题不在他,而是于他要计算他家少爷懒床的时间,有时还得向今天一样在家吃早饭,或是在外面吃,还有他家少爷逛街的时间,尽管他从小就是和他家少爷一起长大,对他的习惯了如指掌,以前他还一度自豪过。但他还是得一路催促,这让他家少爷觉得很烦,甚至有时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变得婆婆妈妈的!他还是得随时提醒他家少爷:“少爷,再不快点,我们会赶不上早课了!”

他有时真觉得老爷和夫人真是太宠少爷了;从小到大不管少爷做什么事,或是犯了什么错都不会得到太重的指责或是惩罚!但他认为至少学习这方面的事情应该严肃点吧!当然帮助少爷好好学习也是他应有的责任!所以他的提醒十分用心!

但是走在前面的他家少爷像是没听见一般,或是直接无视,而是径直朝小贩那走去!这样的回答他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他还是像往常一样追了上去准备再次提出自己的建议。只是还没走到一半就看见他家少爷正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同时跟那小贩不停的说着什么!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他还是慢慢的跟了上去,不过周杰并没有过多的停留,他接过一串糖葫芦塞进嘴巴再不怀好意的看了眼周远就便转身离去!而那卖糖葫芦的小贩整满脸微笑的看着周远!周远心里咯噔一跳,以他对他家少爷的了解,怎么会不知道他家少爷想的是什么,再加上那小贩一副等着你送钱的模样,他怎能不知道他家少爷的打算。他已经不知道被少爷用这招榨了多少他的私房钱了!只是他虽然知道但他也必须付钱,因为他是他家少爷,而且夫人对他极好。他用极其缓慢的速度掏出了他身上不多的银子,然后很认真的挑了块最小的碎银递了过去,小贩拿着碎银在手里掂了掂,似乎有些不满,然后盯着他手里另外的银子!他快速的把手里剩余的银子给揣进了衣兜以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些商贩贪得无厌,如果不表明自己果断的态度,他是不会罢休的。他抬头四处查看,但是已经不见了自家少爷的身影了!作为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玩伴,似乎他少爷也很了解他!当然他不会忘记他家少爷最喜欢捉弄他!

菜市在早晨是小镇最热闹的地方,这里有客栈的伙计,酒馆的跑堂,贵人家的厨子,还有一些平常百姓都挤在这里挑选最新鲜的各种食品,当然还有一些可口的早餐和零食。不过周远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现在必须先找到少爷,绝对不能让少爷有任何损失。他很着急的穿过两条小巷,穿过桥走了不多的小路,到达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一路上他都不停的在心里默念着,希望少爷在这里,希望少爷在这里,更是到达这里后忍不住的念出了声来!眼前的私塾是他们先生的家,一座很平常的房子,不及周府的四分之一,墙上的漆有些年头了,一直没人翻新。据说这里以前闹鬼,但后来被一个教书先生买了下来做私塾用!还没进屋便感到里面轰鸣一片,看来早课还没开始,但这不是最主要的。周远急忙冲进已经打开的大门,有些学生还在院里逗留不过他可没这闲功夫,他轻车熟路的跑进大堂,里面人头攒动,在这么多的人影中他找到了他家公子的影子;他正和平时玩的好的朋友聊天,本来高兴的表情在看到周远的瞬间消失无影!他很是顺从的模样走了过去,轻轻的叫了一声少爷。周杰点了点头,他把背包放了下来,拿出一本书籍,还有纸、笔、砚、墨轻巧的放到了周杰身前的桌上,弄完之后他正准备在少爷旁边坐下。但周杰那副锐利的眼神和一声轻恩略带有回转的音调让他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无奈他起身拿起包裹走到他家少爷身前的一张桌子,两眼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周杰。周杰只做了一个很简单的摇头动作,然后他再次向前,周杰点头。待他坐下周围人群大笑,周杰更是一副得意神色。

他直觉脸上烫的厉害,低下头在包裹里寻找着属于他的那份笔墨。

“咳!咳!”不知什么时候随着两道略带苍老故意咳嗽的声音,周围不安分的声音很快静了下来。私塾先生姓韩,消瘦的身体仿佛随时都能被风吹倒一般,脸上布满皱纹给人一种经历风风雨雨的沧桑之感!韩先生平时非常严肃,手里握着的教尺可能随时落下,他可不管你是谁,所以就连少爷有时都怕他怕,但只要你不打扰他上课,就算睡一整天都没问题!

“早课内容,把昨天学的词朗诵一遍!”韩先生一说完顿时下面一阵翻书声,然后大大小小的读书声汇成一股如洪流一般的嘈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早课时间大多是朗诵,通读,背诵什么的,只有不多时候才会借早课时间上正课!早课结束是休息时间,但他们得先把中午的粮食拿到厨房师娘那里,然后根据各自拿来的东西煮一锅大家一起吃的午饭。周远拿着包裹跟在人群后,包裹里有两小袋米和切成五段的腊肉,交完粮食之后他在人群中开始寻找起自己少爷的身影来。希望少爷今天能好好学习,但是很不巧的是没有他家少爷的身影。

少爷又翘课了,他觉得有些失望,他真的是希望他家少爷能好好学习,为此他还特意跟夫人打少爷的小报告,但是夫人的态度是默许,并且要自己好好学,然后回去给少爷上课。他大概能猜到少爷今天做什么去了,昨天听见他几个要好的伙伴说要去看什么“小桃红”,他在想可能又是哪家生的得好看的闺女吧!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句话的大意是说”,“上天将要降落重大责任在你身上,就一定会先使他的内心痛苦,使他的筋骨劳累,使他经受饥饿,以致肌肤消瘦,使他受贫困之苦,使他做的事颠倒错乱,总不如意,通过那些来使他的内心警觉,使他的性格坚定,增加他不具备的才能。”

韩先生在上面滔滔不绝,似乎几个人的缺席一点也没影响他的上课,而周远在下面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还要用笔在纸上记下一些东西,一张白纸几乎用了大半,上面用毛笔写着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小字。他很用心,很用心的听先生讲的类容,很用心记先生说的那些话,然后容易忘记的他会写在纸上。先生说过,他讲过的东西不会讲第二遍,先生允许你下来提问,但如果你问些已经讲过的类容那只会得到先生手里的教尺!更是因为事关他家少爷的学习,还有夫人予以自己的重任,所以他会尽可能的把自己能记的所有东西都记下,然后做笔记,想一些少爷可能要问的问题。刚开始这样做很是辛苦,甚至连先生讲的东西大多都没记下来,但是当一段时间之后,他就慢慢的开始习惯,无论是脑子里记的东西还是纸上记的东西,都能一一记下来,这和他多年来的坚持有关,当然一切为了他家的少爷。

中午吃的很简单,一碗米饭和一碗混杂的汤菜下肚,基本上看不见几片他们拿来的肉。但另一碗里几乎全是肉,那碗是少爷的,但少爷似乎和往常一般不回来吃饭了,他把属于少爷的饭菜仔细的包裹起来,然后拿出书籍和几天做的笔记再次埋头看了起来!

窗外几只鸟儿在树枝上追来追去,蜜蜂一个一个的检查着花朵里面的花粉,小草随着微风不停摆动着身体,花儿们懒洋洋的吸收着天空洒下的阳光。但东面的天边似乎正在汇聚着乌云,仿佛随时会被风给吹过来一般,让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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