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力深厚,只可惜招式不多,打来打去只有那么几个,杀伤力虽然强悍,但很快就被众多杀红眼的杀手们围攻,并且将所有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只因为,元暖在出招的同时,还不忘兼顾着云朵。
阿暖虽然惊讶云朵有功夫的事实,但他还是压住心里的所有疑问,一边奋力厮杀,一边将云朵护在身边,避免她会受到重伤。
就在众人奋力地抵抗的时候,周围的街道上被火把照的通明,而闻讯赶来的各路人马皆是声势浩大,还未到,人声已经传来,杀手们一听,顿时心里暗恼,这一次好不容易出手,又折损多人,却没有将元暖拿下,一时间心里愤恨不已,又见元暖如此紧张身边的女子,便暗中做了个手势,一边围杀云朵,另外一边放冷箭。
如此,云朵渐渐有些吃力,她对敌经验不足,老是被杀手虚晃招式,心里郁闷的同时,更觉得痛恨,心里不免有几分狠意。
阿暖一直在云朵的周围,当那冷箭已经到云朵的身前,而那利剑也已经快要划到她的喉咙时,阿暖一个闪身当在了云朵的面前,一刀将那个杀手的利剑挡开,那跟冷箭却已经插入了他的右胸。
众杀手见阿暖已经中箭,而援兵也已经到了,这才闪身离开,留下一地血腥的尸体和云朵的呼喊。
云朵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阿暖,看着他急速变色的脸庞,再看着他插在右胸的短箭,一时间震撼万分,尤其是看到阿暖嘴角露出那么淡淡的微笑时,她整个心都被揪痛了。
几乎是想也没想的,云朵割开自己的手臂,然后将鲜红的血液喂到阿暖的嘴里,眼眸含泪,轻哭出声……
她从来不知道,被挡在身后,眼睁睁看着阿暖为自己而受伤,那种痛苦和自责,比什么都来得汹涌,空有一生身内力而没有办法灵活应用,差点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这一刻,她的心一次次的绞痛着,从来不知道,她的命有这样的重要,竟然都让他们不顾自己舍身相救。
他是这样,夏墨笙是这样,说不爱,谁信呢?
现实摆在她的面前,一样对等的爱,不一样的选择,而她依旧坚定的心,却涌上了深深的愧疚和不忍。
急速赶来的夏墨笙,远远的看着,就是佳人伤心欲绝,泪流满面的样子……
而她那手心不断滴落的血液,彻底的刺激了他原本就已经受伤的心脏……
时间停止了,他很痛,痛到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耳边,只有心爱女人的哭声……
秋风带着点点凉意在夏墨笙的身上吹拂着,如果他一条道走到底,没有回头,那么,这么刺眼的一幕,他是不是就不会看见了,那么他是不是还可以骗自己,其实,她是爱他的,而那个男人,不过是借机博取她的同情罢了。
那样让他心痛的场景,他多想是假的,不过是他眼花了,闭上眼,再次睁开,便什么都没有了?
她站在不远处像他招手,他们还像之前那般亲密。
然而,这一切都是只是他的想象罢了,现实太痛,以至于让他都不想睁眼。
缓缓转身,像是个多余的人,他的离开,注定听不到她的呼唤。
一个人傻傻的迎着秋风,慢慢走在这收获的季节里,习惯他已经失去的温暖……
这一场刺杀惊动了京城中所有的势力,只因为这一股杀伤力极强的杀手,并不是京城中的势力,而是江湖中让人闻风丧胆的暗夜宫,这暗夜宫的存在只有百余年,然而凡是被它盯上的人,从没有活着的。
三国中,每一国都有暗夜宫的势力,但从没有见暗夜宫会跟朝廷做对,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暗夜宫的存在就像是疯狗一样,只要咬住了你,必定到死也不会松开。
所以在江湖中也有邪宫的称号,其暗夜宫主更是神出鬼没,功夫出神入化,许多只见过背影的人皆是被灭了口,可想而知此人的神秘度。
然而,了愿大师的弟子,朝廷命官却惹上江湖中的邪宫,一时间,这一消息如同风一般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京城。
云府中,一盆盆的血水从东厢客房里端了出来,而此时正在里面忙忙碌碌的云朵终于将阿暖体内的毒素排干净,然后给他包扎好伤口,看着昏迷的阿暖,那泛白的唇瓣有些干裂,面颊泛起一丝潮红,胸前的衣物早就被云朵给剪了,轻轻拉过衣服给他盖上,云朵这才站起身来,擦擦额头上的细汗,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样安静躺在床上的阿暖,跟初见时一样让人心疼,只可惜,他的名字没有温暖了他的人生,而他的人也没有一如既往的温暖她心脏,不然,他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阿暖的秘密太多,而她不是可以跟他分享的人,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坦诚,有今天,不只是夏墨笙的缘故,而是她,看不到阿暖的内心。
从一眼见底的眸子,到后来用心也猜不透的心思,他们其实,从一出谷就有问题了。
假如阿暖只是如那阳光般让人温暖的男子,假如他不曾出来,她想,比起夏墨笙,或许,那个阿暖比较适合她,而那样的日子,也是她所留恋和羡慕的。
“朵儿跟我到书房去一趟!”云其远站在门口,望着已经起身的云朵,轻轻的出声喊道。
云朵闻言,走到盆架上去洗了洗手,这才跟着云其远往书房而去,一路上压抑的气氛让云朵不适的频频侧目,望着周围的花草,再望着随风摇动的树枝,以及父亲平稳的脚步,喉咙里仿佛哽住了什么,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书房里,云其远遣退守门的小厮后,坐到书桌里的椅子上,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愁绪和担忧,幽深有暗沉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云朵,像是有万般愁绪涌上额头,动了动嘴,带着沉重的语气道:“你可知这元暖是何人?”
云朵闻言,心猛然一跳,睁大眼眸,望着一脸严肃的父亲,出声道:“父亲知道?”
云其远闻言,有些凝重的开口道:“他跟北汉国的探子有接触过,而且还能号令北汉国隐藏在京城的地下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