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卿离开的时候,没有一丝眷恋,瘦小的身子搀着昏迷不醒的凌景渊,空儿随在凌景渊身侧,一家人,倔强地,头也不回地走出圣宫。
我冷冷望向台上痴怔的柳念芷,江玉瑶已上前为她解开了穴道,可是她依然呆怔着,眸中已然一片灰败,与一个死人已无异样,不知为何心里微微滞痛,我回眸望向问卿消失的地方,在这场爱情与权力的纷争里,最后圆满的,只有问卿和凌景渊,而凌景渊能否再醒过来……
“师兄……”温婉的声音带着一丝清淡,在身后缓缓响起。
我微微一滞,回眸望着江玉瑶。
江玉瑶静静凝望着我,“你不去追她吗?”
我一怔,随即笑开,“追?追什么?”
江玉瑶轻轻一笑,却是无比的凄凉,“师兄,你爱她。”
没有名字的定义,却听得透澈,我笑得邪佞,“你还不了解师兄吗?师兄爱所有美人儿。”
江玉瑶眸光一动,却又转瞬暗沉,“你就是一直用这样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欺骗着她,欺骗着你自己。如果不爱,为什么你会心甘情愿伴在她的身边,你明明是那样向往自由洒脱的生活,如果不爱,为什么你在她受伤的时候会那么担心,那么生气,每次她遇到危难,都是你及时出面相救……可是你这样的付出,她懂吗?她珍惜吗?师兄,你为她做那么多,值得吗?”
心里掠过一道波澜,我淡淡道,“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江玉瑶,执念了多年,你也该放手了。”
江玉瑶惨淡一笑,“连你自己都要为执念所拖,为什么却要叫我放手?”
我垂下眼眸,眼前,恍若还停滞着那张总是呆愣的脸庞,因为看不惯她为一个男人那样不顾一切,因为厌恶一个女子活得没有毫无尊严,因为不喜她的心软,什么事情都要管,什么人都想要保护,明明自己什么都不会……什么时候起,看到她明明受伤却要故作的笑脸觉得心疼了生气了,什么时候起,会想念她的调皮和无赖,什么时候起,一颗心,变得只想守在她的身边,静守她所有动人的嗔笑和沉寂的哀伤,什么时候起,开始放不下了……
我苦涩一笑,苏问卿,你真是个妖孽,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凌景渊和凌景澈那样深爱你,一个愿意为你放弃江山,一个愿意独自离开,成全你的幸福……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永远都不告诉……有一个人,也愿意那样爱你……
还记得你明眸笑望着我,眼睛睁得大大的,像一个要糖的孩子,“我也有吗?”因为你想要,所以我一直在编曲,是因为一直思考着什么样的曲适合你,所以……才更轻易地会想起你,是吗?
空儿能看到我在你的窗外,你却看不到,因为每到寂静的夜里,你都在思念着一个人;空儿能听到我为你吹的笛子,你却听不到,也许,三年的时间根本就没有疏远你和凌景渊的感情,分别,才让你们更加明白了什么是爱,什么是珍惜,问卿,你承受了那么多,现在,是真的可以幸福了吧,那样,我也可以放心了,即使这个曲子,你不曾听过,永远,都不会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