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国泰民安
“二位君上远道而来,贫僧未曾远迎,失敬失敬!”一生大师双掌合十,朝着众生殿外那对金童玉女朗朗而笑,一股清气迎面扑来,檀香缠绕,慈祥氤氲。
君天烈和幽若影十指紧扣,相视一笑,“大师真是客气,尔等小辈怎敢烦劳大师恭候了。”
幽若影脚步轻盈地走进了众生殿,脆生生地笑道:“大师,今日烦请大师帮影儿主婚,影儿内心激动万分,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大师了。”
“给二位君上主婚实乃贫僧之幸,君上能如此抬爱贫僧,又何来感谢之说。”
想不到一生大师台面上的话竟然也讲的朴实自然,幽若影不得不感慨他的内敛和修为。
“大师,如何不见殿里的一众高僧了?”君天烈褪去了一身的威严和尊荣,对着一生大师就如同一般虔诚的弟子,彬彬还礼,得体优雅。
“二位君上,贫僧曾经答应过寒王殿下,若是他日他真心放下和玄影君上的这段孽缘,贫僧便在二位大婚之日,派遣寺中所有僧侣前往东海为他的母亲明萝夫人超度往生经,希望来世他的母亲和绝施主得以相依相伴。”一生大师笑的溘然浅净,明眸光泽若水,安然慈悲。
“这么说来,寒王和绝幂及般若寺的众高僧此刻都在东海?”幽若影出乎意料地惊道,难怪前段时日,绝幂看自己的目光总是躲躲闪闪的,原来心中藏了这般心事。
至于君天寒,已经许久不曾见他了,这段时日以来除了他偶尔而来的飞鸽传书几乎不曾听过和他有关的任何信息,对于他,幽若影心中终是觉愧疚不安。
那日书信,就见他淡淡的笔记,字里行间里藏了星星点点的伤感,他说,那个女子,曾经爱过,现在心动,以后想念,愿天涯海角,各自安好。
他说,缘起缘灭,只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终是放下了这段纠缠不清的感情,但愿以后也会有一个令他怦然心动的女子出现,自此,和和美美,恩恩爱爱。
想到此,幽若影展开了甜甜的笑意,对着一生大师深深的鞠了一躬,“我代替季风哥哥谢谢你为影儿所做的一切。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生大师倒是坦然笑笑,算是受礼了。
“烈,我们快去给佛祖磕上几个响头,祈求佛祖保佑我君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幽若影说完自顾跑到蒲团前,虔诚地跪了下来。
“佛祖在上,信女狐影,离玄影,清若影诚心磕求,愿我佛慈悲,保佑君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虔诚慈悲的声音久久地回荡在了众生殿里。
流水禅院的门口,曼殊沙华开得妖艳不已,朵朵盛开的却是刹那的芳华和寂寥。
朝熙的司仪做的真是出色和尽职,他用现代式的红地毯从菩提阁一路而来一直到了流水禅院的门口。
他说,季风祖师爷很久很久以前就准备了这件红地毯,他说影公主终有自己最美好的姻缘。
如今,幽若影一身凤冠霞帔,挽着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踏着红地毯一路走来,心中百味参杂,感动,满足,幸福,却还有心中不可抑制的忧伤和感叹。
千年之前,季风哥哥从菩提阁上一跃而下,英魂枉死,自己却无能为力。
如今踏着这方红毯,心中对季风哥哥的内疚和想念顿时化作无言的感伤和难过。
而今日,这些相传也是来自地狱的冥花亦是来缅怀季风哥哥的吗?
季风哥哥,你在天堂祝福我吗?
“影儿,你怎么落泪了?”君天烈轻轻地拭去幽若影脸上不知何时滑下的泪珠,温柔一笑,“傻瓜,是不是想到了季风大祭司,心生难过?”
幽若影微微点了点头。
“他一定会在天堂祝福我们的,我相信他一定很开心看到今天做新娘子的影儿,因为影儿今天是最幸福的人儿,以后也都会是最幸福的人儿。”君天烈信誓旦旦地说道,神色温柔怡人。
幽若影轻起一枚笑意,重重地点了点头,挽着君天烈双双踏入了流水禅院的大门。
刚一踏入流水禅院,漫天绚烂的烟花便在半空之中开出了无比美丽的色彩,紧接着便是喜庆不已的敲锣打鼓之声,所有朝贺的人像是约好了时间似的,一股脑的全部涌了出来,熙熙攘攘,热闹不已。
抬头之际,幽若影便迎上了朝熙那张清邪俊魅的脸,真诚的笑意轻轻地挂在了脸上,目光交际,他坦然颔首。
左边的云飞扬和李碧奴穿着晏紫色的情侣衣袍,远远看着,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云飞扬故意闪开了幽若影暧昧不明的目光,倒是李碧奴大大方方地朝着幽若影调皮地眨着晶莹透亮的双目。
右边,冥少邪一袭初见之时的紫衣,眼睛一瞬不逝地迎上了幽若影的目光,幽若影神色自是坦然一笑,心中却微微感叹,终究是个大度的君子,原以为他不来了。
“各位远道而来的宾客,今日是我君国玄影君上和烈帝的良辰吉日,承蒙各位宾客朋友抬爱,待三拜之后,自当由二位君上亲自举杯敬礼,以谢各位的厚爱之情。”朝熙朗朗开口,说的得体大方,环视一下来自五湖四海的贵客,笑意腾起,“今日,得蒙一生大师亲自为君上主婚,我君国受宠若惊,亦是感激万分,现在就有请一生大师主持婚礼。”
唢呐吹起,击起鼓声,敲起钟锣,奏的曲目分明就是现代的《婚礼进行曲》。
“烈,你听,这,这分明就是……”幽若影不敢置信地说不出话,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君上,可喜欢风月献给你的曲子?”名乐师风月潇洒地从回廊的转角信步而来,笑如春风,“风月从季风大祭司留给君上的模糊的音律重编了起来,不知可对否?”
“风月真的是音律天才,完全一模一样。”幽若影不吝啬地夸奖道,依偎着君天烈叹道:“季风哥哥真是太令我感动了。”
“一拜天地!”
一生大师的脸上鞠着一丝温润干净的浅笑,眸光暖暖,声若流水。
世间万物皆有情理,由爱亦生恐,由爱亦生怖,倘若****皆无,那么无恐亦无怖。情侣之间,之所以有嗔痴怨,皆因为心中所系乃为己所爱,无宽容,无退让,便渐行渐远之。
“二拜高堂!”
堂上的正中央,八仙桌的楠木雕花椅旁,慠帝的金龙玉袍,明珠缎靴赫然入目。
幽若影眼含泪光,深深地对着衣袍鞠下一躬。
仿佛很遥远的片段了,前珠明国度未名湖畔的牡丹花田下,这里曾经葬着一个名动四国的绝色女子。
那个男子,褪去曾经耀眼尊贵的身份,一袭寻常百姓家的蓝衣衫袍,那是相遇之时,第一次穿的便行衣。
他静静地缅怀着和洛心公主那段刻苦铭心的爱情,心中涌动着初春里温暖的气息,那时年少,纯真的心满满都是真诚的爱恋。
心儿,你的离哥哥现在陪你来了。
他静静地躺倒在那株含苞待放的延州红的花下,眼中的流光温润如玉。
心儿,当年你为了产下我们爱的结晶,流尽了浑身最后的一滴鲜血死去,今天离哥哥也会和你一样的,如此,心儿可会怪离哥哥?
他安然若水地拿着尖锐的刀片轻轻地在自己的双手的手腕上划下了一刀,两股殷红的血色便如潺潺的流水一般氤氲而出,华丽而妖艳。
好久了,心思不曾如此幸福而满足过,那个心中一直是真情挚爱的女子依然带着她风华绝代的身姿,驾着七彩祥云,朦胧之中仿若仙子一般。
只见她轻轻地展开双臂,声如天籁,笑面如花,她说,离哥哥,快过来,心儿接你来了……
“夫妻对拜!”
随着一生大师清净如水的音色响起,君天烈温情脉脉地看着幽若影同样神彩温柔的玉眸,两厢鞠躬,礼成。
两位新人紧紧地相拥在了一起,立时赢得了堂上一大片喝彩的欢呼声。
“各位宾客挚友,让我们共同举杯同祝二位君上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朝熙尽情地发挥了司仪的本色,执起酒樽,清朗地开怀而笑。
客堂的所有人亦都热情如火,痛快地满上清酒,一饮而下。
幽若影和君天烈相视一笑,亦是仰头喝尽了杯中满满的清酒。
唯独冥少邪执起酒樽冷冷而笑,那笑意冰冷玩味,阴暗嘲讽。
“不知荣帝对二位君上的这杯喜酒有何异议?”一生大师的目光逼进了冥少邪的眼中,那神色似是平淡如水,却隐隐生出了忧虑和不安。
“怎么?修行如此之高的一生大师难道如此胸襟狭小吗?”冥少邪说完,冷冷一笑,仰头喝尽了手中的美酒,“酒是好酒,只是可惜了。”
冥少邪的话音一摞下,手中的杯子愤然一甩,杯子应声落地,顿时,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堂上的宾客足有一半人都尽数无力地躺倒在了地上。
“酒里有毒!”
朝熙一运内力,便觉心口一痛,暗叫不好。
“荣帝,你这是何意?”一生大师神色镇定自若,手上的佛珠却转得飞快。
“冥少邪,真是枉费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想不到你如此卑鄙。”幽若影因为没有内力支撑,早无力地靠在了君天烈的怀中,而君天烈和朝熙一样,虽然面色如常,却无法运用内力逼出体内的毒酒,现在身上有没有武功不说,能正常奔跑行走就已经很不错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冥少邪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为了我猛真国的千秋霸业,这点手段算得上什么!”
“荣帝,须知两国交战是要事先修战书的,况且你和君国还有一份停战协议并未到期,如何能够用如此歹毒的手段?”一生大师并未喝过酒,故未受毒酒影响,身上的内力频出,蓝光阵阵。
“哈哈,大师言之有理啊!”冥少邪仰天而笑,邪魅的脸上有说不出的扭曲的痛快,“可是如今的君国制造的那些几乎可以毁灭九州大陆的武器,大师倒是说说看,若是我猛真还一味的墨守成规,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冥少邪,我从未想过用那些武器。”幽若影虚弱无力地说道,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冒了出来,“那些武器不过是为了震慑作用而造,这天下如果不一统,年年的硝烟战火,何时才是一个尽头。”
“那就由我猛真国来一统天下。”冥少邪毫无半点的商量余地,狠狠地道:“明年的今日便是你们的集体忌日。”
“冥少邪,这是你猛真和我君国的恩怨,和这些寻常朋友又有和干,这里虽说有我君国的重臣,可是更多的却是江湖上一些以诚相待的朋友,你如何能够如此罔顾他们的性名?此事传扬出去,你如何堵得天下悠悠众口?”幽若影试图将事情的伤害减到最低,晓之以理道:“当日玛雅村庄,我以北名山一半的宝藏和你签下停战一年的协议,如今白纸黑字,今日你怎可出尔反尔?”
“影儿当真聪慧可人,当日那一半的宝藏确实诱人,可是你却在用得这一年太平的时间来研制将来灭掉猛真国的利器,你说说,到底我是得是失?”冥少邪讥诮地嘲笑着,心中却一片后怕,当日签下协议时,却未曾想过,盈柔如她却如此神通广大,那些武器,千百年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如果那些武器是你今天灭掉这些无辜之人的由头,日后你可心安?”一生大师脚步慢慢地逼进了冥少邪,“况且你就是今天灭了这些人,君国的那些武器也不会减少半分。”
“这个不劳烦大师操心,我猛真墨轩的弟子已率十万精兵悄悄地挺进淮安县,到时惊闻噩耗的君国的文官武将怕是还来不及使用那些武器备战,我猛真勇士早就夺下嫣然城了。”
“那贫僧就要会一会荣帝的功夫了?”一生大师身影一挺,一招大慈大悲掌直取冥少邪的要害。
冥少邪一动不动,双掌一拍,就见一道灰色的身影立时迎上了一生大师的招式。
与此同时,一大批幽冥宫的死士赫然源源不断地涌进了流水禅院。
朝熙眼看着那个和一生大师交手的人,心中一阵惶恐,从来没有过的惶恐。
那分明就是猛真墨轩的轩主墨仙人,看来冥少邪今天是执意大开杀戒了,那些源源而来的幽冥宫死士,刀光剑影,那一个个无力还手的人立时血溅当场。
“不要,不要在杀了。”幽若影已是泣不成声泪流满面,那无穷无尽的手起刀落,分明就是一条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烈帝,快带君上走。”朝熙因为毒酒武功暂失,一时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君天烈沉重地点了点头,将幽若影打横抱起,咬紧牙关朝流水禅院的大门飞奔而去。
冥少邪见状一动身影,手上的紫冥剑出鞘直直就逼近君天烈致命的要害,朝熙一见,身形一转,急速地迎着冥少邪的身姿用力一撞,冥少邪的剑尖一偏,直接扑了个空。
“朝熙,你找死!”冥少邪提起利剑,想也不想就直接迎着朝熙劈了下去,却被凭空腾出的两道身影拦了下来。
幽若影定睛一看,惊喜连连,原来是秋问天和上官绿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们竟然及时赶到了。
“朝丞相,你快带君上她们离开这里。”秋问天一边和冥少邪过招,一边大声地道。
朝熙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冲向前,用慢慢恢复的一点点的功力努力地抵挡源源不断的奋勇过来的死士。
冥少邪看着不自量力的秋问天,不屑一笑:“就凭你和这贱婢也妄想抵挡我?简直痴人说梦。”
“冥少邪,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是只要我有必死的决心,拖住你一阵子还是有几分能耐的。”秋问天面无惧色,“到时君天寒和绝大将军带着援兵一到,君上自然安然无恙。”
冥少邪一听,微微一怒,使出绝招,剑剑致命。
上官绿衣亲身迎了上去,看了秋问天一眼,浅笑道:”问天哥哥,不管上天入地,绿衣都愿与你同行。”
话音落下,就见秋问天的右臂几乎被冥少邪强劲的内力震了下来。
秋问天立时疼的满头大汗,上官绿衣更是一脸的难过不舍。
而十步开外的云飞扬和李碧奴,只见他们亦是浑身鲜血,可是依然一直奋力的不停地抵挡着死士无休止的攻击。
幽若影眼见着血流成河的悲剧一直在持续着,不由的心中一痛,冲着一生大师喊道:“大师,就让一切的罪孽因为影儿而结束吧,影儿知道要怎么做了。”
幽若影说完,便对着君天烈和朝熙,脸色变得异常坚定和沉着,“快,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把我带到菩提阁的塔顶。”
朝熙和君天烈的眼光在空中一番交汇,虽无法明白,却无比相信幽若影的能力。
可无奈死士众多,要杀出一条血路谈何容易,况且他们俩的功力恢复一层还不到,实在任重道远。
“君上,秋水伊救驾来迟了。”大门口处,恰巧急速赶来的柳青问奋勇地地杀开了一条路,冷道,“朝丞相,快保护君上离开这里。”
终于,三人暂时是脱离了死士的包围,再也顾不得后面追杀过来的幽冥死士,没命地火速奔向了菩提阁的方向。
一行人好不容易奔到了菩提阁的大门,朝熙和柳青问看着身后马上就快要追到了跟前的幽冥宫死士,流光相触,都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烈帝,你带君上先行一步,我们随后跟来。”朝熙说完,朝着幽若影淡淡一笑,“君上,熙相信你一定不会让天下落入这些腌臜的蛮夷手中的,对不对?”
“朝丞相,狐影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厚爱!”幽若影面色凝重,真挚地回道。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在菩提阁的大门机关紧紧关上的那一刹那间,幽若影顿时奄然然泪下,在那一场残酷的刀光剑影之中,每个人的结局其实早就用鲜血晕染好了。
一生大师的佛珠散了一地,他却带着清明的微笑看着同样身受重伤的墨仙人,随即安然地瞌上了一双干净明亮的清辉。
冥少邪的紫冥剑直直地一剑贯心狠狠刺穿了上官绿衣和秋问天的胸口,秋问天深看了一眼已是气息全无的上官绿衣,轻轻地在她的娇唇上印下深情的一吻,含笑而去。
云飞扬和李碧奴双双被死士无情地乱剑砍死,悲壮万分。
朝熙和柳青问,两代帝君的守位人,一直死死捍卫着菩提阁的大门,一直到真正毁灭的开始……
塔顶之巅,幽若影渐渐地恢复了些许体力,虚弱地站在了琉璃瓦上,眼里始终泪光闪闪。
“烈,你可知道,这座菩提阁是季风哥哥毕生的心血。”幽若影的话隐隐含了莫名的难过和不舍,“当年,季风哥哥其实可以和那些苦苦相逼的人同归于尽的,只是他太过仁慈了。”
“千年前,初建菩提阁之时,为了安全起见,我同时命人在菩提阁的地下建造了几条暗道,并秘密地储藏了许多的火药,那些火药都是一贯连成,引蕊直接由那些水晶吊灯直冲上这些琉璃瓦中。”幽若影蹲下身去,取出其中一根标记着“X”号的荧光棒,冷冷地嘲讽道:“冥少邪自以为胜券在握,却不知道太过自负是要付出代价的。”
“影儿,这就是你一直说的引爆装置的导火线?”君天烈一点即通,心中了然一片。
“可惜了这千年的古刹即将毁于一旦,成为一片废墟,所有古今结合的文化和奇迹终将将随着时间的流逝灰灰湮灭。”幽若影一声幽叹,用力一拉,只听见荧光棒几声兹响,便见那火光星星点点地直接朝下燃尽。
“不过六十秒的时间,所有的一切将不复存在。”幽若影看着君天烈俊逸非凡的脸,涩然一笑,“看你,多傻,干嘛死活都要和我扯上关系?这下可好,白白的大好年华就快要划上一个惨烈的句号。”
“今天,是我最幸福的一天。”君天烈不以为意地笑笑,“要知道,只要能和影儿在一起,那么即便就是死,我都会觉得很开心,更何况今天的影儿可是我君天烈堂堂正正的妻子。”
“烈,我爱你!”幽若影紧紧地依偎进了君天烈匡阔的怀中,心中溢满了无以伦比的幸福。
一片寂静声中,悄悄流逝的时间很快昭示着接下来的毁灭和死亡。
“破……”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起,方圆几里外亦是地动山摇,那直冲九霄云外火光在半空之中开出了张牙舞爪的烟花,烟雾环绕处,四周立时散发出了一股生物和铁烧焦的味道。
君天寒和绝幂赶到离般若寺大门的百步开外,远远地就看到了终生难以忘怀的一幕。
那座原本耸入云天的高塔瞬间倒塌,依稀可见塔顶之巅,那两枚相依相偎的红影,转瞬之间就湮灭在了熊熊燃起的火焰中。
千年古刹,不过眨眼的功夫,立成一片废墟,实在令人震惊的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得到的事实。
“影儿……”君天寒一声长啸,策马狂奔而去,绝幂见状赶紧紧随其后,死死地拽住了几乎冲入已成为一片火海的般若古寺的君天寒。
“大哥,你冷静一下,现在火光冲天,废墟一片,就算你现在进得去,也已经一事无补了,你看看现在的状况,别说一只小鸟都无法生还,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啊!”
君天寒无力地跪倒在了地上,只任凭眼眶中的泪水一颗颗地滚落下来,那种无可奈何的悲哀深深地让他痛恨起自己的无能。
“大哥,回北名山吧,你的心意,君上一直都明白的。”绝幂亦是双目含泪地规劝着:“如今君国危在旦夕,淮安县墨家的十万军队正对着嫣然城虎视眈眈,你现在唯有拼尽所有保住君国江山,这才是君上最希望看到的,她决不愿意天下落入这帮西方蛮夷的手中。”
君天寒抬头看着那片早已化为灰烬的土地,慢慢地站起了身姿,袖下的十指早已伤痕累累,却丝毫感觉不了一点点的痛楚。
君国元年,三月,君天寒领兵三万,以猎枪为武器,一举击退淮安县近八万的墨家军,捷报频传,剩余惨败的墨家军丢盔弃甲尽数无奈地往西北逃逸。
八月,猛真国终于在君国猛烈的炮火攻势下,缴械投降,领军人物墨素心不知所踪,猛真国就此灭亡。
十一月,君国统一天下,推行行政,举国欢呼。
十二月,君天寒众望所归,登基称帝,不改国号,史书称之“玄帝”。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归于太平盛世,那个有着丰功伟绩的帝王信步登上高高的北名山,举头眺望着无边无际的大好河山,乡野城市,心中总是骤然悲痛。
那个传奇的女子连同她的所爱干干净净地消失在了这片大地上,踪迹难寻,似乎真的从未出现过。
长歌当哭,伊人已逝,芳踪再难寻觅,在难寻觅。
世人皆在相传,玄帝一生醉心朝政,赏罚严明,爱戴百姓,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君王。
史书记载,玄帝,其人俊逸非凡,气质高雅,性格沉稳内敛,却终生未娶,三宫六院不曾纳过一妃一嫔。
“好痛。”
香港的九龙半岛,烈火组织附属的私立医院内,幽若影浑身烧灼般地疼痛起来。
“欧赞宁,无论如何,你必须救活治好她。”不温不火的声音似乎说的亲切随和,可是却让人无法忽视其中的威慑和强硬。
“少爷,我已经很尽力了,你一定要这样逼我吗?”欧赞宁苦着一张脸,十分无辜地辩解道。
“我要的不是尽力,是救活医好她,这个意思你听不明白?”年轻男子的声音非常的耐性和沉稳,却天生有一股让人敬畏的气息。
“明白,十分明白,再明白不过了。”欧赞宁认命地放软了语气,“我保证,一定救活治好她。”
“好吵啊……”幽若影虚弱地开口道,随即慢慢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分明就是君天烈那张熟悉无比的脸。
“烈,真的是你吗?”怀疑的语气仍有掩饰不住的兴奋和不可置信,幽若影不确定的目光再次环绕着四周无比熟悉的一切。
“若影同学,鄙人姓凌,单名一个烈字,烈火组织的少当家,算起来从美国旧金山回来刚好三天。”他扬起一枚笑,神情认真,可是眼里却凝了玩虐的流光,“本少爷应该还没有和你亲密到可以令你叫烈吧?”
幽若影闻言,神色一动不动地呆滞了许久,原来不是他,不是他。
心忽然的就好难过,眼泪不听话地滚滚落了下来,上苍竟然如此折磨她,让她绕了一圈却又从回到了原点。
“喂,看你那么可怜,这样好了,你就跟在我身边做个秘书好了,反正我刚刚接管家族企业,身边正好缺个打杂的,看你身体素质还不错,就勉强让你打杂好了。”他状似恩赐般地说着,起身披上了普拉德的外套,“嗨,你这丫头,给了你这么好的工作,你怎么谢谢都不说一声,真是没心没肺。”
幽若影木然地回过神,看着那张近在咫尺却是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脸,忽然心中一动,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这还差不多。”他猛地靠近过来,刮了一下幽若影的小鼻梁,转身迅速地走掉了,那身影仓皇失措,如同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
幽若影清丽的脸上渐渐浮起了一枚淡笑,原来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