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划破清晨的迷雾,树上的鸟儿,扑棱棱扇着翅膀逃上空中,睡梦中的人儿,豁然被从美梦中惊醒。恼怒的他们披着衣服走出家门,倒要看看是谁扰人清梦。
“这他妈谁呀,一大早就起来号丧。”
“就是,自己不睡还打扰别人,真真个不得好死。”
“是讨厌!不过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竟然叫的这么凄惨。”
“能有什么事!除死无大事,总不能是死人吧!”
“那也没准,前几天那白老太太不就死了么?谁知道今天怎么回事。”
“不能吧!前两天刚死了一个,今天再死,难不成今年咱河柳村流年不利!”
人们议论纷纷,循着凄惨的叫声来到村口。可一到这里,却谁也说不出话来,场中寂静的落地可闻。看着场中的情景,皆是露出一副不忍的神色。一些妇女,更是‘嘤嘤’的掉下泪来。
“作孽呀!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真是作孽呀……”
“白发人送黑发人,人间惨剧,人间惨剧!”
……
……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能丢下娘不管呀……我滴儿啊……”
柳氏跪在村口,目光有些呆滞,看着眼前的场景,伤心欲绝,嚎啕大哭。
今晨起来,她就发现儿子不见了。起初也没当回事,可谁知左等不回,右等不回。这时她才意识到不妙,孩子不像是起床上厕所去了。
不过尽管如此,她也没往坏处去想。以为偷偷跑出去玩了呢!
可谁知等她找到村口,看到的情景却将她吓呆了。村口的槐树下,一大滩血迹刺目可见。自己孩子的头颅,就完好的丢在血迹中央,四下散落的骨头,上面根本就没挂着多少肉。
她的孩子,被狼吃了……
这惨烈的情景,瞬间就将她打傻了。。
……
“让让,让让……都在这聚着干什么呢!”
村长此时心情极差,昨晚在狗子家喝了顿酒。早上正睡的香的时候,就被人从被窝里拽了出来。问他出了什么事他还不说,就是结结巴巴的让自己来村口看看。妈的,村口能有什么事……
人群外的村民,正伸着脖子踮着脚的往里面看。
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推自己,恼怒的回身就要开骂。可等他看清身后人时,整个人吓得一颤,忙不迭让开道路。
点头灿笑说:“村长您请,村长您请!”
说完,他抬起就是一脚,踢了前面挡路人,口中喝道:“快让让,快让让,村长来了。”
他嗓门颇大,整个人群都听到了。
被踢那小子本来想要回头理论的,结果一听村长到了,老鼠见了猫一样,刺溜一下钻到了一边。
柳河明诧异的看了眼人群让出来的小路,心里纳闷极了,“娘的,老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威望了?只是报个名字,就齐刷刷的给老子让道。看来我这个村长当得还是蛮称职的嘛!”
他心中沾沾自喜的想。
不过,等他走进圈内,看清其中的情形之后,就再也欢喜不起来了。
柳富贵可是他的独苗哇,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这……这怎么回事?”柳河明不敢置信的问。
“河明,河明……”见到丈夫,柳氏忽然找到主心骨般,扑进他的怀里,哭喊道:“河明,我们的孩子,富贵,富贵他让狼吃了。富贵他死的好惨哇……我的孩子啊……”
柳氏语无伦次的哭诉着。
“闭嘴,我知道孩子死了!”
柳河明一把推开柳氏,面色狰狞的问道:“我是问你,富贵他为什么会在这,他为什么没在家里。他他妈怎么就让狼吃了。你****,你这个娘是怎么当的,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为什么不在家里,啊,回答我,说啊!”
柳氏不知所措的看着狰狞的丈夫,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我不知道啊!今天早上起来,我就发现富贵不见了,起初还以为他起床上厕所了。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见回来。然后……然后我出来找的时候,就……就在村口发现了这样。”
……
古溪禅站在人群中,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挂起一丝莫名的笑意。他柳氏害得自己失去至亲,如今他死了儿子,真可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一报还一报啊!
“村长,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还是赶紧给孩子收尸吧!让他这么凄惨的暴漏着,可真是造孽呀!”
狗子见柳河明眼瞅就要失控了,赶紧上来劝阻道。
此时柳河明已经冷静了许多,毕竟多年的村长也不是白干的。他疲惫的挥挥手,声音嘶哑的说:“狗子,先去拿草席来,将富贵盖起来。等棺椁做好了,再给富贵下葬。”
“知道了……”
狗子点点头,转身就想村内跑去。
此时的村民,见柳河明冷静了下来,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哎!我说,这件事我怎么感觉这么的蹊跷呀!”
“你也有这样感觉么?我也感觉好像哪不对,但是一时半会却说不上来。”
“这就没想到,你从出生到现在,可曾听说过有山中野兽出山袭击人的事情?况且还是在咱们村口……”
“没错,你说的对!禽兽吃人,但同样害怕人气。山中的食物充足,按理来说不应该舍近求远的跑咱们村口来吃人的。这可真是蹊跷!”
“你这么一说,确实如此!”
“你们就只发现这些么?”忽然有人插嘴进来,“我看另一个疑点更加的可疑呢!”
“是什么?”大家都十分好奇。
“富贵的头啊!”那人吸了口凉气说:“如果是野兽吃人,全身都给吃干净了,为什么不动头颅一下?要我看,这更像是报复,否则哪会出现这种状况。不过话说回来,要真是报复,凶手可真是够狠的。这得有多大的仇啊……”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人正说得起劲,身后忽然响起低沉的声音吓了他一跳。恼怒的转过身,却见村长正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自己。
他骇了一跳,磕巴道:“村……村长,我……我什么都没说。对不起,我不说了!”
“我让你将刚才说的在说一遍!”
柳河明不耐烦的打断他,一字一顿的道。
“我……我说。这件事不像是意外,因为富贵的头完好无损的保存了下来。更像是一场蓄意为之的报复。”这人说着说着都快哭了,“村长,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富贵死的奇怪,你就原谅我吧,我再也不说了。”
柳河明没搭理他,而是在口中咀嚼着,“头颅保存完好……不是意外……蓄意报复?……”
豁然,他猛地抬起头,双眼如电的扫过人群。
渐渐的,他的目光在一个瘦小的身形上停了下来。
是他,一定是他!
没由来的,柳河明的直觉告诉他,他儿子的死不是意外,是他杀,是蓄意报复……
前几天妻子在白老太家中发生的事他有所耳闻,不过他却没太往心里去。可是现在想来,儿子的死,不正是那个小杂种的蓄意报复么?还有他的眼神,太平静了,太不正常了。
他上前两步,站在那瘦小的身影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道:“你,昨天晚上在什么地方。”
古溪禅平静的与之对视,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
看到这丝微笑,柳河明忽然暴怒,咆哮喝道:“怎么?我儿子死了你很高兴么?”
他本没指望能得到回答,可谁知稚嫩的童音却在他耳边响起,“是的,我很开心,非常的开心”
“老公,难道是这个小杂种害死了咱们的儿子?让他偿命!”
柳氏忽然注意到这边的情形,一看到古溪禅,新仇旧恨其涌。疾步上前,咬牙切齿的说。
古溪禅不屑的扫了她一样,淡淡道:“还是那句话,你有证据么?没证据你总跟我叫嚣什么?难道就是因为你男人是村长,仗势欺人?不过给你句劝告,这次之后,你男人没准会不会休了你呢?看你以后还怎么仗势欺人。”
“证据,我不需要证据!”
柳河明忽然插话道:“小子,任凭你牙尖嘴利也没用。我根本就不需要证据,既然你和我家有仇,又期望着我儿死。那我就不能放过你,我宁杀错,不放过。”
言毕,柳河明忽然冷冷扫向周围的人群,一字一顿高声道:“大伙都听到了,这小子就是害死我家富贵的最终元凶。既然杀人,按照律历,我决定对他执行火焚之刑,各位可有异议?”
几个有权否决提议的长老,在与之对视之后,也是渐渐低下了头。
他们在柳河明眼中看到的是疯狂,不顾一切的疯狂。
他们相信,只要自己现在站出来的话,一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为了一个外姓人,付出如此代价,不值得。
因此,虽然知道是柳河明的诬陷,他们也都明智的保持沉默。
“你……你血口喷人。”
古溪禅没想到柳河明竟然如此不要面皮,当着全村的面,竟然能说出,做出,这么一番事情来。这简直……这简直已经是。。。。。。。。。。。
他都知道要怎么形容了。
“血口喷人?我就是血口喷人怎么了?你能有什么办法还击么?”
柳河明蹲下身,视线与古溪禅持平,淡淡的道:“小朋友,记住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力量就只能任人鱼肉。下辈子不要这么猖狂,或者说,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不要这么猖狂!”
“力量么?”古溪禅若有所思,“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