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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喜欢你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笑你会觉得阳光明媚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他哭你会觉得阴雨绵绵整个世界又难受又无力改变。他的情绪牵动着你的世界。”

从放假的那天开始,方一平开始有意的找各种借口躲开叶时杰。在他没理清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之前,他觉得他没办法好好面对叶时杰。他先是找了乱七八糟的各种借口,告诉妈妈暂时不要让叶时杰见到他,然后又躲在自己屋子里长时间不出门。

没有什么能比现在更让人难受的了,关在家的这几天,方一平的脑子越来越清楚。自己喜欢叶时杰,这是不争的事实。虽然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这肯定不是喜欢。但是,还是没办法骗过自己。

两个大男生之间,怎么能说爱呢?

再三思考过后,他还是决定将这份感情收在心底。以叶时杰的性子,如果方一平不说估计他一辈子都不会意识到吧。这么决定之后,感觉就轻松了许多。

已经太多天没有见到叶时杰了,他现在突然很去想见他。方一平套上床上的汗衫,穿上鞋子急急忙忙的就出门了。屋子外面阳光明媚,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就像他郁闷了好几天的心情一般,一切烟消云散。

就这样,日子恢复了平静。

只是,越是平静的日子后面,就越是波折坎坷。

方一平将自己的情绪掩藏的很好,叶时杰一点都没注意到。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就这么又送走了一个学期,迎来了漫长的寒假。这个寒假注定是过得不安稳的,从放假开始气温就极速下降,直到大年二九才总算有点点回升。

霓虹灯闪烁着,照应着满街的中国红。满满的年味,街头巷尾都是爆竹残留的火药味,还有满地的碎片。虽然是以往晚上最热闹的时段,但街上却空空的。街道旁的屋子里时不时传来家人团聚的欢笑声,一声声交织着。

方一平吃过饭就急急忙忙的出门了,他今天可是约好了和叶时杰一起放烟火。一手提着各式各样的烟花,一手拿着满满的啤酒零食。他很早就到了放烟花的空旷的场地。地上瓜子壳、零食袋、饮料瓶满地都是,还有很多聚集在这里的人。

天空中的绚烂花朵,绽放几秒就凋谢了。火花将人们的脸照的一下红一下黄,小孩子开心的叫声参杂在烟火绽放声中。方一平找了一个地势较高的位置,胡乱的清扫了一下就坐了下来。将东西一样样的摆好拿了出来。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叶时杰的电话。结果听筒传来的是,对方正在通话中。自从方一平决定将这份感情掩藏在心底之后,他和叶时杰之间的相处就恢复了正常。正常的就像以前一样,就连叶时杰红着脸当着他的面和王琳视屏,他也丝毫感觉都没有。

可能,一直以来就只是自己想多了,方一平这么想。

身后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方一平回头刚好就看到了打算吓他一跳的陈亦舒——他的前女友。他有点惊讶,陈亦舒盘腿坐在他旁边,拿起一罐啤酒打开自顾自喝了起来。

“叶时杰打电话邀请我,他说他有点事会晚点来,让我先过来。”陈亦舒放下手里的啤酒,然后屈膝将手环住双腿。她看着方一平,烟火在他的眼中绽放。“王琳回来了,他不想让你太孤单,所以找我来陪你。其实,他今晚不一定会来了。”“是吗。”方一平很平静,拿起一罐啤酒打开一口气喝完。

“他女朋友回来,他要去陪人家不是正常的吗。作为兄弟,我总不能让他抛下女票来陪我吧。他还会叫你来,还算是有义气的。”方一平笑了笑,看着陈亦舒一脸的无语。

反正不知道叶时杰到底会不会来,所以烟花还是先放好了。方一平将烟花筒一个个在地上码好,然后拿出火机点燃快速的跑回陈亦舒旁边。

烟花筒冒出一阵青烟,火光一闪在夜空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花火。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喝着酒一言不发。虽然方一平近视了,但是在烟花绽放的那一刻,他还是看清楚了的。因为那是刻在心上的样子,即使周围漆黑一片,那里依旧闪着光。

“你知道吗,其实我是喜欢他的。”

方一平脚边一会儿就堆满了好几个空罐子,他轻轻的那一声淹没在烟花绽开的声响中。陈亦舒听到了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能理解他。她也什么话都不说,就默默的陪着他一罐罐的喝下去。

五彩斑斓的烟火下,是几年来那个陪他放烟火的人。此时正搂着另一个人安静的接吻,就像电视剧中男女主角的美好结局一样。

毕竟,一部电视剧最后,也不可能是男主和男主在一起。方一平将剩余的烟花一次送人,喝完了所有的啤酒之后就拉着陈亦舒离开了。他觉得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清醒了,酒精也无法麻痹那种刺痛感。

长夜漫漫,他就睁着眼躺了一晚。直到窗外阳光照射进来,爆竹声又再次接连不断响起。他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着一条未读信息。是叶时杰,他看完信息之后就打了个电话,然后起身穿好衣服。

一个钟后,方一平、陈亦舒、叶时杰和王琳四个人就已经在花市中穿梭着了。王琳挽着陈亦舒的手到处跑,方一平和叶时杰并肩走在她们两人后面说笑。

方一平一直将自己的情绪掩藏的很好,所以现在和叶时杰一路说说笑笑,陈亦舒回头看到方一平笑着和叶时杰不知道说什么。她感觉到从他眼中流出的悲伤,很淡很淡几乎注意不到。如果昨晚她没看到方一平落泪,她今天估计也不会发现。

四人行,两人各怀心事。很快就又到夜晚,华灯闪烁的时刻。逛了一天,四个人找了一家KTV唱歌。大年夜包间的套餐很丰盛,送了很多的酒水和零食。

方一平和叶时杰有说有笑,王琳拉着陈亦舒一首歌又一首歌唱着。后来不够还玩起情歌对唱,叶时杰搂着王琳,眼里满是深情。陈亦舒坐在方一平旁,他的脸有点微红,衬衫解开了两个扣子。脚边不起眼的角落是各种各样的酒瓶。

他已经有点醉了,可还是和叶时杰他们开着玩笑。正常的就像以前一样,王琳点了首歌让陈亦舒和方一平一起唱。陈亦舒想拒绝却被方一平拉住,他将麦塞在陈亦舒手中握紧。

陈亦舒听到方一平在耳边的低语,“算帮帮我,求你。”方一平的表情很正常,可刚才那句话却满是伤感。她不忍所以还是答应了,音乐声响了起来。两个人笑着唱完了这首情歌,然后陈亦舒将麦塞到了叶时杰的手中。

音乐声响了起来,是《老男孩》。叶时杰走到方一平旁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很默契的唱完了整首歌,方一平望着眼里像是闪着光的叶时杰。匆忙找了个借口就出了包间,刚出包间他就蹲在走廊上抱头痛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控制的很好突然间眼泪就流了出来。包间门再次被打开,陈亦舒递了张纸巾给他。

门内门外,被吵杂的音乐声隔绝了。方一平不知道哭了多久之后,起身擦干眼泪又回去了。陈亦舒就这么全程看着他,心疼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很快的王琳就被父母一通电话唤回家,叶时杰和她一起离开了。只剩陈亦舒和方一平两人,方一平点了一首独家记忆。也没有唱就这么听着,陈小春不标准的声音在房间里穿梭。方一平像是喝多了,开始和陈亦舒讲他和叶时杰的事情。

从一开始不对眼,到后来的毕业聚会。方一平第一次生日聚会、第一次做饭、第一次骑车到海边、第一次看日出日落、第一次收到亲手做的生日礼物、第一次喝醉、第一次放烟火、第一次到别人家过夜……他的所有第一次,都烙下叶时杰的痕迹。

他边说眼泪一边流了下来,陈亦舒开了一罐啤酒喝了下去,听到方一平的一句话。

“男的喜欢男的,很恶心的一件事对吧。从一开始,我就是恶心的对吧。我是大错特错了对吧,我不应该出现在他身边的……对吧。”两行泪水从他脸颊滑下。音乐声渐渐消失,整个房间安静下来,只剩他一个人的声音。

“我觉得我很累,我喜欢叶时杰,就是一件不被允许的事对吧。”方一平将头趴在桌上,双手环着脑袋像是受伤了的动物一般。陈亦舒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他的背。

刚才音乐声很大震的人耳朵发疼,所以他们两个人都没注意到折回来拿包的叶时杰两人。一时间空气就像是被凝固了一般,王琳和叶时杰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方一平最后的那句话。

王琳甩门跑了出去,陈亦舒猛地回头看到了站在一旁愣住了的叶时杰。方一平趴在桌上睡了过去,陈亦舒站了起来拍拍叶时杰。“他没想过会变成这样,你送他回家吧,我替你去看看王琳。”然后拿起包追了出门。

叶时杰心里五味杂陈,他背着方一平慢慢的走了回家。方一平可能是喝多了再加上哭的太厉害,现在在叶时杰背上睡得很安稳。听到方一平的拿句话,他第一反应是惊讶然后到现在是排斥。

一个男的喜欢另一个男的,要在以前他绝对会鄙视死那人。只是那人变成方一平,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办好。

大年三十新旧交替,注定是个不安稳的夜晚。方一平在凌晨的烟火炮竹倒计时声中醒了过来,他的头疼的就快炸开了。手机信息灯闪烁着,一共三条未读信息。

他有点记不得自己做过什么,依稀记得的只有自己蹲在包间门口大哭。他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打开了未读信息。

第一条是王琳:你让我感到恶心!

第二条是陈亦舒:你喝醉了在包间大哭,然后说了你喜欢叶时杰的事情,被他们回来拿包听到了。对不起,我没能帮到你什么。

看到这里,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周围的声音一时间都消失了,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本来痛的都要炸开的脑袋现在一点知觉都没有了,只有一股深入骨髓的刺痛从心里一点点蔓延开。

第三条是叶时杰:一平,对不起。我没办法接受一个男的喜欢我这件事,即使这个人是你。我们,也许还是,保持一段距离的好。

方一平就这样抱着手机,一坐坐到天亮。

第二天,方一平和妈妈商量之后就搬走了。

手机之类的联系方式都换掉了,在妈妈的介绍下在一家公司边学边做工程师。

这场闹剧后,叶时杰就这样失去了方一平的消息。

……

“没有什么,比你还在我身边重要。感谢大家收听本周的暗恋电台,我们下周再见。”

方一平擦了擦脸上温热的液体,然后拨通了那个很久没有联系过的电话。

一个月之后,方一平穿着黑色的礼服作为伴郎,站在叶时杰的身旁。新娘蒙着洁白的面纱缓缓走来,伴娘陈亦舒捂着嘴偷偷笑着。叶时杰一脸涨红,紧张又不知所措。

也许这对方一平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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