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白若水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道。
“新郎新娘真心相爱,此情天地可鉴。现在请新郎新娘互换相伴一生的年礼物。”田甜说完,便退到一边。
此时婚宴上鸦雀无声,只见伴郎和伴娘双双走了上来,手里各捧着一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只精致的红色盒。顾天诚打开礼盒,取出一枚漂亮的心形钻戒,给白若水戴在手上,然后深情地吻了一下她的小手。
白若水见此情景,也只好打开礼盒,取出一枚较大的心形钻戒,戴在了他的手上,可她没有去吻他的手,而是伸出左手,望着无名指的钻戒,默默地发呆。
周围的人都不禁愣住了,大家都不知道新娘在干什么。那枚心形钻戒在璀璨的灯光下闪闪发光,她望着望着,忽然感到那枚钻戒好像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一样,向她的胸口刺来。她忍不住哎哟一声,晕过去了。
全场一下子乱了。
白若水恍如梦中,她望着刻骨铭心的画面,不由得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那颗支离破碎的心,忍不住回忆起悲伤的往事……
当她苏醒过来的时候,顾天诚正一个人安静地坐在病床边,小心翼翼地守着她。他现在心里后悔万分,他知道自己做得最愚蠢的一件事情,就是千不该万不该把江山叫来做他的伴郎。他太低估江山了,他没想到事隔这么久,江山还没忘掉她。
他不经意的一步棋,却是把他的新娘往别人怀里推啊!一想到此,他心中便有一团火在愤怒地燃烧着,他不自觉使劲地抓紧了拳头。
“啊!”白若水的头疼得厉害,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嘴里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声“小山子——”,然后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若水,你醒了?”顾天诚一见,欣喜若狂,“你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嗯,好些了,就是头,头有些痛。”白若水皱着眉说。
“别怕,我来帮你揉揉。”顾天诚柔声说。
“不,不要,我自己来。我,我这是在哪里?”白若水神情恍惚地问。
“这是医院。”顾天诚轻声说。
“医院?我怎么会在医院?”白若水一怔。
“你在婚礼上晕倒了。”顾天诚心疼地说。
“真的吗江山呢?苏媚呢?我妈呢?他们在哪里?”白若水焦急地问。
“别急,他们现在在外面等着呢。我怕吵到你,就没让他们进来。”顾天诚安慰道。
“哦,是吗我躺了多久了,怎么外面天都黑了?”白若水望着窗外黑沉沉地夜色,心猛地往下一沉。
“你尚了一天了,现在是晚上。”顾天诚低声说道。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我的头好疼,我怎么什么事都记不起来了?”白若水惊疑地说。
她使劲地捶打着自己的头,想回忆起婚礼上的一切,可偏偏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唯一让她记忆深刻的是那双眼睛,那双沉默而又哀伤的眼睛。第江山!她的心一阵抽搐,随后像被刺扎了似的疼痛起来,宛如十年前,那种痛令她几乎窒息和毁灭。
“别怕,若水,我已经请了市里最好的医生来给你治病。”顾天诚望着。脸色苍白的白若水,脉脉含情地说道。
“谢谢你,天诚。”白若水感激地回应。
“别这么客气,你是我的妻子,我应该做的。”顾天诚俏皮地摇了摇头说。
“妻子?”白若水一听到这两个字,眼神里又不由微微地闪过一丝哀伤。
“怎么了?若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来,要不喝口水吧。”顾天诚倒了一杯温水,给白若水端了过来。
白若水接过水杯,听话地喝了两口,然后望了望顾天诚,有些为难地说:“天诚,我想一个人静静,可以吗?”
顾天诚点了点头。他转身们想走,却被她叫住了:“哦,天诚,你记得告诉我妈,说我醒了,让她放心。”
“嗯,我会的。”顾天诚点了点头。
白若水一直望着顾天诚走到门外,不安的心情才变得稍微平静了些。可她现在脑子里依旧是一片混沌,她想理清思路,却越理越乱。
白若水正烦躁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从窗外落进来一个东西,只听啪哒一声,正好落在她的床下。她捡起来一看,是一个小纸条。小纸条里面还裹着一个小石子,她把小石子扔到一边,打开小纸条一看,上面写着:“若水我是江山,你身体好些了吗我很担心你,我现在就在你的窗下。”
白若水看到这里,立即惊喜地跑到窗前,向窗外一看,果然看见江山正笑嘻嘻地站在窗下。她向他挥了挥手,很快把什么烦恼都忘了。
“江山,你怎么在这里?快进来呀。”白若水惊喜地叫道。
“嘘,我怕他们不让进,你好些了吗?”江山悄声问道。
“好多了。”白若水一脸激动。
两人说到这里,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话才好了。白若水似乎有好多话,想跟江山说,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江山也是同样的情景。两人遮尬地望着对方,一时陷入了沉默。
过了半天,江山才嗫嚅着说道:“若水,你多保重,我要走了。”
“你要走了?你去哪里?我要跟你一起走。”白若水固执地说。
“我要回警校了,也许我不该来。不管怎么说,若水,我都祝福你。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江山说完,眼神顷刻间变得一然。
“你别说了,越说越让我伤心。我不结婚了,我要跟你走!”白若水含着泪说。
“那怎么行,你那样做会让天诚很难过的。”江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难道我不难过吗我才是受害者呢。”白若水撅着嘴说。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我,我去揍他。”江山怒道。
“你别去了,他没欺负我。我只是,只是想跟你在一起。”白若水终于明白了。”
“啊!”当白若水恍然惊醒的时候,录像上的画面却忽然换成了另夕卜一种场景……
四周是一片白色,白色的灵堂,白色的康乃馨和白色的花圈,以及黑白照片里顾天诚的遗像。突然,画面上一个女人黑色的身影引起了白若水的注意,那个女人一脸肃穆,双眼充满了悲哀和幽幽的恨意。
方静舒!那个黑衣女人竟然是顾天诚以前的恋人方静舒!白若水一愣,她怎么会出现在顾天诚的灵堂上呢?
画面就在这时,突然停止了。
白若水和江山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好久好久,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白若水万万不会想到,此刻,和她有着同样心情的,还有两个女人。
一个是电视台的女主持人田甜,另一个就是顾天诚以前的女朋友方静舒。田甜早已对顾天诚暗恋多日,可惜侬有心郎无意,她的一腔痴情也只能付之东流。扪心自问,她有哪一点不好呢?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人缘又好,又是电视台的当家主持,她凭什么就不上那个白若水呢?
可顾天诚却偏偏看上了白若水,她心里能不气吗?这次她坚持要来主持他们的婚礼,就是想看看两人到底相爱有多深。没想到,婚礼当天新娘竟然和别的男人一起逃跑了,她一想起来就开心得要死。
婚礼当晚田甜回到自己的住处,竟然兴奋得一夜没睡着。她想现在顾天诚肯定痛苦死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她好好安慰他一下。她拨通了他的手机,谁知,响了好久,却没人接听。再打过去,他的手机竟然关机了。
田甜开始担心起来,怎么回事呢?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呢?直到这时候,她才有些后悔,为什么他一个人出去时,她竟没有跟出去呢?可现在这么晚了,她去哪里找他呢?
田甜睁着眼,直到天亮,她打他手机,仍然是关机。但愿他不要出什么事情,她暗暗祈祷。可没想到,第二天听到的却是他跳崖自杀的消息。
方静舒这时心里除了恨之外,还是恨!她后悔自己在顾天诚婚礼晚上一时冲动跑去看他。其实在那种遮尬的场面,她才不想去呢!她只是有些担心他而已,她听说他的事情后,心里极其难过,便忍不住跑去看他。
方静舒知道,她心里始终都是爱顾天诚的。尽管和他分手已经一年了,可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他,相反,日子越久,那种深入骨髓的相思折磨她越深。但他的态度,的确让她有些失望。可为什么她见到他的一刹那,她的心还会抨抨地?个不停呢?
像顾天诚这样优秀的男人,他的身边并不缺少女人,那种主动投怀送抱的更不在少数,而她也早已成为他的过去式了。可她就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至今都会对他念念不忘难道这就是爱情?
方静舒还是怕他想不开,她忍不住去拨打他的电话,却是暂时无法接通。再打过去,被对方挂断了。怪了,搞什么鬼呀?他怎么不接她的电话?难道他真的连她的电话都不想接了吗?
男人都这么绝情吗方静舒郁闷地想。
可是让方静舒意料不到的,却是婚礼那晚她和顾天诚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他竟然为一个逃跑新娘跳崖自杀了,这对于她来说,比什么打击都来得重!她除了恨和诅咒之外,又能怎么样呢?
“拿走,拿走。”白若水激动地叫喊道。
江山容不得多想,便赶快打开门把礼品盒以及里面的洋娃娃扔到了楼梯口旁边的垃圾桶里。这时,他也注意到礼品盒上竟没有写寄件人的姓名和地址,而那大大的“白若水小姐收”六个字,却是用电脑打印出来的。
“可恶。”江山狠狠地骂了一句,他真想一刀把那个兔崽子给宰了!他不知道自己跟对方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对方竟然三番五次地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让他一次次地处于险恶的危境之中。他自己受苦不说,更重要的是还连累了自己心爱的人——白若水!这是他最最不想看到的。他宁愿自己受苦受痛受累,也不愿意看到她受半点委屈。
可现在一切太出乎他的意料了,甚至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他心情复杂,刚想折回身,就听到屋里哗啦一声,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又是扑通一声,他箭一般地窜到屋里,屋里的情景让他更是大吃一惊。
白若水跪在地上,双手鲜血直流,地上也是血迹斑斑,她那痛苦而又恐惧的表情,让江山心碎不已。
“血,血。”白若水神经质地喊道。
“怎么了?若水?”江山慌忙跑过去,一把抓住白若水的右手,用嘴对准伤口,然后拼命地吮吸着。过了一会儿,白若水的神情渐渐好转起来。江山从白色的衬衫上撕下一条布,小心翼翼地缠到她的右手上,直到血不再流了,他那绷紧的神经,才慢慢地放松下来。
“还疼吗?怎么不小心把手给划破了?”江山满脸心疼地问道。
“哦,刚才喝水时,不小心把杯子给打破了,我想出去透透气,可没想到,脚下一滑,一下子摔到了地上,碎玻璃刚好扎到右手上,所以才流了那么多血。”白若水紧皱眉头。
“哦,可把我给吓坏了,以后要小心些阿。”江山深情地注视着白若水,柔声说道。
“知道了。”白若水答应了一声,手尽管还有些疼,但心里却感到无比的幸福。可当她一想到刚才令人惊恐的情景,神情又变得忧郁起来。
她望着江山,转了转眼珠,说道:“好奇怪,小山子。”
“怎么了?”
“我在想那一对新婚娃娃,会是谁送的?”
“嗯,上面没有写寄件人的姓名和地址,对方在跟我们玩捉迷藏,并且收件人那几个字也是电脑打印出来的,看来凶手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对方是谁。能以这么快的速度,知道我们落脚的地方,对方不简单呀。”
“很可能对方在一直跟踪我们,才出此下策。”
“对,也只能这么解释。我们刚到市里一天,对方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呢?除了跟踪我们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可能?”
“其他的可能性很小。”
“可跟踪我们的那个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