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惊魂
一行四人,来到衡冲县城,出乎意料的是,衡冲县已经封了城,许进不许出。不过在看到木泽欣慰的表情后,三人便了然了,早在公主与驸马大婚之时,衡冲县就送给青木庄庄主——木泽了。
每人服下一颗避毒丹后,便进了城。
一进城,端木季秋和白无痕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
两人能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腐毒和幽冥气的气息,木泽与苏离纵使不能察觉这些气息,也发觉了异常,街道里行走的人,失掉了往日的精神气,眼下淤青一片,双眼无神,举止僵硬,如风中摇曳的枯枝。
眼前这些,让端木季秋想起了前前世在电影里看到的行尸。虽还未像他们一般只剩食肉的本能,却也在逐渐虚弱,失去自主意识。
寻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四人围在一起讨论。
“眼下,我们要分两路,一路去寻找毒源并毁掉,另一路去聚集中毒者,分发解药。”端木季秋扫视众人,“我与苏离去找毒源,无痕与木泽去发解药。”
“不。”木泽反对,“我如今是个失踪的将死之人,不宜露面。”
“可是,如果不由你出面,让官府聚集百姓,怎么能把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呢?还要查这一个月内的出城者,以妨有中毒者漏治不察,以后成为新的毒源。”
端木季秋说完,木泽沉默了。
端木季秋亦是难以决断,她刚才说得没错,但毕竟第一批中毒者是青木庄的人,这必然是个与青木庄有关的阴谋,如果木泽贸然出面,无疑会引起下毒者的注意,势必妨碍解毒。实在是两难。
“我有办法,我有办法。我和无痕哥哥去给人解毒。他们都会听我的。都会听我的。”苏离自信满满地向大伙保证。
三人齐齐看向苏离,也许是他的自信,感染了几人,最终,端木季秋与木泽一道,去解决毒源,白无痕与苏离一起,聚集所有中毒的人,为他们解毒。
端木季秋与木泽离开后,苏离与白无痕便不再耽搁,向县衙走去。
两人到县衙门口,白无痕止步,示意苏离上前,他想看看,苏离怎么让他们都听他的。
苏离走向县衙门口的一个衙役,那衙役看到苏离走近,虽然中气不足,依然习惯性地耍威风:“做什么的,去去去!衙门哪是你们能随便来的地方?”
苏离看着他,邪邪地笑着:“去,带我们去见这里最大的官。去,带我们去见这里最大的官。”
“是。”衙役两眼无光,应声领路向里走。
白无痕挑眉,在看到苏离甩头示意他跟上后,痛快地跟了过去,如果他没看错,苏离应该是对他摄魂了,这孩子,了不得。
……*……
另一边,端木季秋与木泽向义庄走去。
木泽看端木季秋熟门熟路的样子,以下疑惑。
“你对这里很熟?”
端木季秋心下一惊,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肯定熟了,但是不能让木泽知道。暗骂一声大意了。
“以前与无痕他们天南地北的流浪,很多地方都去过。这里也来过。几个月前,都还在这里停留了不少日子。”
有意地落后一步,换成木泽带路的样子。
木泽想起,他婚礼前夕,确实是见过他们,也不再怀疑。
“我们去义庄能找到毒源和下毒者吗?”
“也许。如果幽冥气都被吸了,那下毒之人为练功,一定在那附近;如果没有被吸,那就不是为了练功而下毒的。”端木季秋拧眉,“如果是前者,为何这诸多百姓也不放过?……”偏偏放过了端木颐蕊;如果是后者,又是什么原因要做这般灭庄屠城之事?若一直蔓延下去,岂不是要屠尽天下人?
后面的话,端木季秋并未说出,只是在心里思量。
木泽闻言亦是不解。
不论是青冥国大祭司还是清渠国前国师李昊,与青木庄皆无交集,怎么会凭空掉下这般灾难?
青木庄虽在武林之中占有一席之地,却也不是引领之姿,树本不大,缘何招风?
眼看就要到义庄了,端木季秋突然停步,拉住还在向前的木泽。
木泽看向她,不解。
端木季秋抿唇。
“不对,青木庄一百三十余口人,产生的幽冥气定是浓郁无比,就算我鼻子不如无痕灵敏,在此处也该闻到了。”
“当心。”
“嗯。”
两人放轻步伐,小心翼翼地潜入义庄,一路上,并未发现有其他人的气息。
太安静了,盛尸备案的义庄,竟完全无人看守。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交流。
……只有一个可能。
……嗯。死了。
两人都是习武之人,此时都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向盛放尸体的房间走去。
阴恻恻的,一阵阴风飘过,端木季秋与木泽齐齐打了个寒战。抬头看天,明明还是白天,明明深秋未过,初冬未至,怎么,就这么冷了呢?
一百三十多具尸体,放在义庄最大的房间里,整齐地排放着,统一都用素白棉布作尸巾盖着。
风一吹,白布摆动,颇有几分鬼庄的阴森之感。
等等……不对……这会明明没有起风,这厚重的素白棉布怎么还在摆动呢?
端木季秋与木泽警觉地想要退出房间,门却突然被关上,失了退路。
两人脸色大变,我在明,敌在暗,这种情形,是最危险的,更何况还完全不能察觉敌人所在以及他或他们的强弱。
心,砰砰在跳,屋外的阳光,被紧闭的门窗阻挡,屋内,成了一个昏暗阴森的密闭空间。
随着一阵细微的破空声,隐约可见盖尸的素白布平行飞起,朝两人袭来。
端木季秋仰身,木泽翻身而起,两人堪堪避过那块带着劲风白布的攻击。
刚站稳,飞过去的白布又如旋转的飞刀一般飞了回来,带着不甚浓郁的幽冥气,袭向端木季秋,另一块白布飞起,袭向木泽。
青锋剑出,木泽垂直劈向白布,“嘶——”,白布应声而断,分成两块,向两边转去。
端木季秋提气飞身而起,一个筋斗,转成从上向下俯冲,白布刚好飞到身下,运起内力,一掌击出,“啪——”,白布应声碎成一片一片,萎蔫落地。
掌已出,布已碎,还未来得及稳定身形,被木泽切开的半片白布已经飞近,只来得及伸出左臂挡在脖间,“嘶——”衣帛破裂声,皮肉开裂声,鲜血汩出,带着浓郁而芬芳的莲花香气。
“啪——”,又是一掌,沾着端木季秋血液的布片应声而碎,坠入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