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高山,密云缭绕,参天大树,荫荫遮日,奇花异草,药香四溢。飘渺瀑布,纤细如丝,如烟如霄,粒粒晶莹,阳光映照,绚丽夺目,浮光跃金,静影峦枝。与进来时那道气势磅礴、声势浩大的瀑布完全不同。
青翠竹屋,造型各异,鸟语虫鸣,深涧愈静。
四道身影,笔挺的伫立在如画般的美景前,惊叹.陶醉。
“好美!”一声赞叹逸出,彤守的嘴越张越大,大得可以塞下两枚鸡蛋。想不到在许家堡驻扎的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竟有如此美景。虽比某个地方的景色差一些,但也算的上是一等品了。
“仙境!”辰峰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猛拧大腿一把。好痛!不是梦!哇!这里可比光秃秃的愁海谷美多了!实在是太美了!美丽的景色,已使他忘了先前的不快。
“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赏!”谁会想到,在气壮山河的瀑布后,深不见底的悬崖下,居然年有这种美景!辰岳不禁起疑,冰雪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是她带他们来这里的,她应该熟识此地地形,一路上她却走了不少弯路,守妹也对这一带陌生的很,显然她们从未来过此地。可尽管走了些弯路,冰雪的目标却十分明确,似乎认定有这么个地方。
难道……
她有多少事情瞒着他?
辰岳尘封已久的好奇心被挑起,他是否被她设计了?
他是否是她棋盘上的一颗旗子?
他是否该多“关心关心”她这个妹妹?
太师傅果然会挑!
在这种地方盖房子,做别庄,的确是个避暑、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冰雪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若非本门弟子,普天之下,又有几人找得到这种山明水秀的好地方,而且是在山穷水复疑无路的悬崖下。
这里,将是她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的起点!
该死的混蛋,你等着吧!等着被毁灭吧!呵呵呵!
“这里是……什么地方?”彤守声音微颤,该不会是本门的……
“静幽深涧。”冰雪即兴取名,轻吐,说出她离开许家堡后的第一句话,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果然是……本门的别庄!彤守吓得直冒冷汗。这种地方只有本门的最高层人员才能进入,擅闯者死!师姐把这两个家伙带进来,不会是准备把他们给……
老天爷保佑,不要发生手足相残的事!
“冰冰,这地方这么隐秘,你怎么找到的?”辰峰脑中冒出一个很好笑的想法,难不成冰雪有跳崖的嗜好?嘻嘻!
“我……姑姑,生前……带我来过。”一提起母亲,冰雪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她生前所承受的痛苦和死时的惨状,随之尔来的便是揪心之痛,痛彻心扉!她不愿让人知道她的母亲,不想与人分享她的痛苦。
她的所有物,她要的,不论好坏,死也不会分给别人!
她不要的,即便是稀世珍宝,她也视如粪土、弃如敝屣。
辰岳只顾着盯着冰雪,没注意到冰雪说“姑姑”两个字时,彤守的脸色瞬间黯淡下去。
“好了,挑房间去吧。”冰雪支走所有人,想跳入碧水潭中去清醒清醒,冷静冷静。却有一个不识相的人,纹丝不动地站在她身旁。
望着辰峰、彤守欢呼雀跃的背影,消失在精巧的竹屋中,辰岳缓缓开口,开始“关心”的第一步:“为什么?”
“……”
“为什么?要当着武林各门派英雄的面,让许进、许义出丑?”辰岳顿顿,“对许义误伤你,你心里气不过,用言语挤兑他,那么许进呢?他没有得罪你,还好心请大夫为你疗伤,你却要他‘放’我们走。这是为何?”
冰雪粉拳紧握,短短的指甲刺得掌心生疼,指关节发白。
是的,她不该对许进出言不逊,不该引起他们的戒备之心,不该锋芒必露。可是,她忍不住,一看到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一听到他那让人反胃的声音,一想到他带给她毁灭性的伤害,她就控制不住,所有的自制力.忍耐力瞬间化为乌有。
今天,她失控了!
本以为见到他时她能心如止水、心平气和,看来,她高估自己了。不过,面对辰岳,她决不会出岔子,而且,她绝对能应对自如。
“从进入许家堡时,辰峰就不太对劲,与龙仲山交手之际,更是招招攻其要害,欲致人与死地,只攻不守,全在拼命,这是为何?莫非……你们与天龙门有什么深仇大恨?”冰雪冷笑着反问。
他当她是白痴啊,只会喝酒,不会做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以为她是人人可欺的软柿子。
“……”辰岳气得说不出话,想“关心”别人的人,反被要“关心”的人“关心”了,这口气实在咽不下。而且,她说的是“他们”,“他们”不是辰峰一人,包括他!想不到,她的心思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缜密。
狡诈的女人!
辰岳没有注意到,从此刻起,年仅十五岁的冰雪,在他眼里不是个小姑娘,而是一个货真价实、心机深沉的“女人”了!
“我不插手你们的事,你也别管我的事。”冰雪邪笑着警告,“记住,这个地方,我不希望,你们向任何人提起,更不希望你们带任何人进来。如若不然,后果自负。”
“……好!一言为定。”辰岳几乎咬牙切齿的答应。她的地盘,她做主。但是,他会保护好他要保护的人:“离辰峰远一点,不然……”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想得到她的承诺,做梦!
眼角瞟到辰峰.彤守好奇探出屋外的头,辰岳轻轻的拍拍冰雪的肩膀,以示友好。不料,冰雪的脸微微一皱,似乎在强忍什么痛苦。
真的受伤了?
还挺能忍的嘛。呵!辰岳嘴角微扬,“关切”的扣住冰雪的双肩,力道比方才大了几分:“四妹,好好休息,累了一天,放轻松点,天塌不下来的。”
果不其然,冰雪的脸部肌肉一紧,旋即恢复如常。忍耐力不错!
“多谢关心。”冰雪面无表情的拉下辰岳的双手,转身走人,仅留下一抹若有若无的讥笑。
可恶!
辰岳瞪着被冰雪触摸过的双手,看上去毫无异样,实际上一只火辣辣的疼,一只奇痒难忍。
该死的女人!
她居然——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