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侯天淇是个幽默风趣的男人,(其实用现在人的话来说叫逗比)不过看在有新朋友在场的情况下到底是收敛许多,纵使如此,温暖也能看到万侯天淇和宁不夜之间那啥情的互动。
温暖一向的原则不好奇,不打听,对人不是很热络,所以天淇还算放的开,一路上讲一些笑话什么的,温暖还会浅浅的笑笑。
薛宁的成年礼是在家举行的,薛家位于京都的富豪聚集区,小区全是独立的别墅,地方也够宽广。从车上下来就有专门的人帮忙泊车和引客人入内。大红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大路上,走上去的时候,温暖的心里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羡慕?不需要,嫉妒?不可能,恨?她忘了,那么那酸酸的感觉是什么?
温暖自嘲的笑笑,还真是差距呢,自己在L市努力的生存,完全不知道未来的路该往何方,而他却真的忘记自己有那么一个女儿,只是在大肆庆祝另一个女儿的十八岁,这么多年他可有一刻想过自己?既然来到这个奢华的地方,不看看他怎么会甘心?
在何政铭的示意下,不太自然的将自己的手臂搭进他的臂弯,换上浅笑随他进入薛家大门。薛宁的成年礼是用了心的,数层的生日蛋糕塔,豪华的乐队,穿梭其中的一线明星和名门之后,别人成年礼有的这里有,没有的怕是这里也有吧。
温暖他们到的时候宴会刚刚开始,奇怪的是在人群中她并未找到今天的主角,看其他人毫不在意的三两成群或聊天,或品酒,何政铭也将一杯果汁放入温暖的手中:“是随我一起去跟商界的长辈打声招呼,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等我?”
何政铭问话的时候,温暖的眼角已经看到宁不夜和万侯天淇一起走向正中间的中年男人,甚至能看到这个男人可能是因为两人的问候露出的笑容,他便是温暖此行的重点,找个地方躲起来不是她的个性,随着何政铭的话点头:“我是你的女伴,自然是要随你打招呼吧。”
温暖就这样挽着何政铭的臂弯一路随他走过去,看到长辈他会主动打招呼,有时候有人问起温暖的话,她总能挂着得体的笑容从容镇定的回答,根本没有见到商界精英的窘迫或者羞怯。看着仪态万千的温暖,一时间让何政铭觉得她视乎天生就是一个大家闺秀,生于长于这样的环境才会有这样的一面,可是想想她的过往又觉得不像。
一直走到薛峰的时候,温暖维持许久的形象有些想要崩塌,眼前的男人还不足五十,可是常年的操劳却让他鬓角生了白发,面上皮肤也不似当年那样富有弹性,一条条皱纹爬满了眼角和额头。一只手不由的捏紧杯子,另一只手死死的抓着何政铭衣服的一角,就连呼吸都有些泄露自己的情绪。身边的人只当她是紧张了,拍拍她的手示意放松。
他哪里知道她是怕忍不住冲动会上前放倒对面的男人,手指捏了又捏,一遍遍告诉自己: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看着他离开只能哀求的小女孩,也不是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的弱者,片刻后重新挂上淡淡的微笑走近:“薛先生您好。”
薛峰看到温暖的时候也是一怔,眼前的这张脸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就是想不出在哪里见过,于是笑问何政铭:“这位是?”
温暖将自己的杯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向薛峰伸出自己的小手:“我是温暖,来自L市,今年19岁,见到薛先生真的不胜荣幸。”
温暖什么时候也有这么公式化的一面了?何政铭不解,可是此时也不适合问。
她也姓温,天下姓温的何止千万,L市距Z市千里之遥,她们之间应该不会有关系吧,不然以小丫头当年的脾气是不会找到京都来的吧。将脑海不切实际的想象摒除,伸出自己的手与温暖握在一起:“小丫头嘴很甜。”
温暖的思绪停在了和薛峰手相握的瞬间,原来这就是父亲的手,就算不从事体力劳动,且保养的还不错,毕竟年纪放在那里,总是有一些皱皮和老茧的。她甚至能看到她十岁那年因为不愿意随他离开而咬上他的手糊口,现在那里还有两个浅浅的牙印型的疤痕,可惜的是,这个男人随着伤口的愈合,伤痕的淡化已经不记得咬的他鲜血淋淋的丫头了,这个男人看着她,听着她报上自己的姓名和年龄,连个疑问都没有。
温暖想找个地方大笑或者大哭一场,以前她还会幻想一下那个男人不会太无情,至少会悄悄的关注她一下,可惜现实给她了一巴掌,醒的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