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月七望着辕天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辕天玉没说什么,跟上去了。可是人群那么多,一眨眼就不见了白苏的踪影。月七不知道自家主子有没有着急,反正他是着急了。
忽然,一个带着滑稽面具的人从后面拍了一下辕天玉,“猜猜我是谁?”
那个声音不用猜,辕天玉也知道是谁,可是不知怎么了,转身时竟然说:“猜不出。”
“猜不出来?我是白苏啊,呵呵。”白苏拿下面具,露出一张大笑脸,灿烂的让月七都感到炫目。
辕天玉的眼神稍微有了一丝温度。
白苏又从后面拿出两串冰糖葫芦,“呵呵,看到没,你要不要?”
孩子气。辕天玉心里是这么想的,却伸手接住了一串冰糖葫芦。
“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东西之一。”白苏一边吃一边笑道,“听说待会儿会有烟火,走我们到高的地方去看。”
白苏说的高的地方就是酒楼的二楼,那个地方虽然高,但是看烟火的角度不太好,却有种半遮半掩的效果,让人总想看得更多。
他们上来没多久,菜市口那边就燃起了烟火。乡下的烟火虽然不及皇宫里的,但在经历了生死后,还能看到这些炫目的东西,还是让人很激动的。白苏为了看得更多,整个身子差不多都悬在了栏杆上了。她大声喊叫:“紫河车,你这个混蛋,你再不出现,会后悔的!”
辕天玉愣了一下,居然会有种想去抓住她的冲动,仿佛她会从这高楼上跌落到下面。可是,到底他想抓住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他情不自禁轻轻地唤了一声苏儿,可是白苏没有听见。
“流于公主,小心。”月七关切地提了一下。
白苏笑了笑,“烟火真漂亮,比皇宫里的还要好看,将来我要住在这里,开一间店卖糖炒栗子,这样就能天天吃到糖炒栗子了。”
白苏说完这话,月七心里就诧异了,她是西越最受宠的公主,就算要下整个清镇都不成问题,她居然只要一个不赚钱的店铺,是她追求太小,还是想逃离皇宫那种地方?
“公主为什么不要下整个清城呢?”月七问。
白苏抿嘴笑了,“这样就没任何意义了。你的愿望是什么?今晚的花灯那么多,你许一个愿,将来一定会实现的。”
月七想了一下,道:“卑职的愿望……希望将来可以一个人一边走一边看沿途的风景。”
“这个好,和本公主的如同一家。”白苏笑道。
辕天玉瞅着他二人,似乎在沉思什么。也许他们都想要逃离现实,也许他们都是身不由己,也许他们都不似表面那么开心。
白苏看向辕天玉,歪头想了一下,笑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找到渡王爷,对不对?也许将来有一天,渡王爷会自己回来的,他也有自己的追求。”
“是吗?”辕天玉想起了已经修葺好了的的汇芳宫,想起了六哥在蜜妃的陵墓前对他说的话。他忽然明白了,那天六哥为什么要把皇子玉送给他了。原来当时六哥已经做好了放弃这里的一切的打算,什么皇子,什么渡王爷,为什么会说只弹一遍千指柔,他都放下了,独自离开了皇宫这个伤心地。也许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样想着,他恐慌起来,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看着白苏那双酷似六哥的眸眼,他忍不住问:“如果你是他,你会去哪里?”
白苏想了想,讪讪地笑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天地那么大,伤心的理由千万种,谁知道他会去哪。”
此时烟火更加绚烂了,有种花开荼蘼的错觉。楼下的人群开始提着花灯游街了,壮观的不得了。酒馆上的人也都纷纷下去了游街了,白苏他们也跟着下去了。他们随着队伍走到了城外的牌坊附近,烧了花灯,然后许愿。
白苏说:“这是我们西越国的习俗,每年中秋节放完烟火之后,就开始走花街,是你们玉让国没有的。”
月七辩解道:“玉让虽然没有走花街,可是玉让的《玉衣天下》是你们西越没有的。”
白苏不以为然,“《玉衣天下》只属于玉让的皇宫,不是全城老百姓的,他们见都没见过。”
月七说不上来了,因为他也没见过《玉衣天下》的样子,将来主上年满十六岁的时候,或许他能得以一见。
辕天玉和月七跟着白苏把花灯扔进了火堆里,但只有月七在祈祷,辕天玉只是盯着白苏暖洋洋的脸,什么也没做。当时崇明楼主也在,他看到了他们。当他的手下问要不要去抓白苏,崇明楼主否定了。他说:“本尊既然已经放过了她,便不再再动她。况且今夜是中秋佳节。”
许完愿后,白苏他们便到一品茶馆喝酒去了。白苏不会喝酒,只是喝茶,月七和辕天玉喝酒。白苏和月七一边吃着喝着,一边划拳,谁输了,就在脸上画一个圈圈。月七刚开始不敢给白苏画,可自家主子没说什么,他也就玩的尽兴了。
月七不如白苏会使小花招,于是一个时辰后,月七的脸上全是墨汁,白苏要好得多。
白苏笑着说:“虽然你功夫比我好,可是划拳你是一定玩不过我的。”
月七笑了笑,脸上的墨汁干了,笑起来有点疼。
白苏笑拿着沾满墨汁的毛笔对辕天玉道:“七殿下,要不你也来一下。”说着,冷不防地在辕天玉脸上画了一笔,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辕天玉淡淡地看了她一会,便快速地抢过她手里的毛笔,往死里的在她脸上抹。害得白苏都离开桌子,躲到了屋角。
“喂喂喂,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我只是开个玩笑。”白苏讪讪地笑着。
月七想着有人给自己报仇了,便坐在那里看好戏。不料,辕天玉道:“月七,把墨汁拿来。”
白苏急了,“喂喂喂,你不会玩真的吧……喂……”
辕天玉接过月七递过来的墨汁,狠实地蘸了一下毛笔,然后就往白苏的脸上招呼。
“辕天玉……喂……”
不管白苏怎么叫,她的脸还是被辕天玉涂满了墨汁,连衣服上都沾满了。月七在一旁都笑疯了,“流于公主,您可以欺负卑职,但是千万别去惹我们主上。”
“月七,我要挑断你的手筋脚筋!”白苏气呼呼道。
“月七,闭嘴。”辕天玉刚说完,月七的脸上就被他甩了一笔墨汁,新添的墨汁好像把他的脸划了一道一样。
白苏突然笑了起来,“月七,你们主子不是一般的小气啊。”说着,把趁辕天玉不注意,把他手里的墨汁全部碰到了他衣服上。这下辕天玉的脸全黑了。
之后,他们便在厢房里闹得不可开交,每个人身上都是墨汁,厢房的墙上地上都是墨汁。伊贺推门进来时,墨汁便劈头盖脸地向他飞来。
伊贺呆立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