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冲他温柔地笑了,“好。”牵着他转身往外走。
辕明萧又被白苏的笑晃花了眼,这是六叔第二次对他这么温柔地笑。他乐了起来,笑问:“六叔,你要他怎么死?”
白苏笑问:“你希望他怎么死?”
他呵呵地笑了。
第二天,老将军就在早朝上参了白苏一本,说白苏勾结西越的影楼。朝堂上立即一阵唏嘘,辕南季马上派人把正在收皇税的白苏传召到了大殿之上。太监找到白苏时,白苏正带着辕明萧在街上吃糖葫芦。
天下着大雪,白苏与辕明萧走进大殿,身上的雪花都化了。辕明萧看到站在殿中央的老将军,就生气了。
辕南季道:“卿儿,老将军刚才在朕面前参了你一本,说你勾结西越影楼。”
殿里人都看着白苏。
白苏看向老将军,问:“不知老将军有何证据?”
老将军愣了一下,他还真的没证据,难不成要他把紫河车请来对质吗?
白苏冷笑起来:“老将军,既然你没证据证明我勾结西越影楼,可是我这里倒有你勾结西越的书信,你要不要看看?”说着,从衣服里拿出了一沓书信。
众人大惊,老将军本人都惊呆了,他连忙对辕南季解释:“皇上,老臣对玉让时忠心耿耿的,绝不会与西越勾结。”
其他人也为老将军的忠心做保证辕南季神色不明地看着老将军和白苏,道:“把书信拿上来。”
太监忙把白苏手里的书信拿到辕南季面前,辕南季看了两封,便大怒起来,“张古山,你自己来看看,是不是你写的?”说完,他把信件全部砸到了地上。
老将军双手颤抖着把信件捡了起来,看了一眼就呆住了,信上分明就是他的自己,不仅如此,还有影楼的印章。双唇在一瞬间失去了血色,不住地颤抖,“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他望向大殿上那个身着黄袍的人,解释道:“皇上,老臣没有……老臣对玉让是忠心耿耿的。皇上,您要相信老臣啊!这一切一定是渡王爷的栽赃嫁祸,是渡王爷勾结影楼,反过来咬老臣一口啊……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老臣啊!”
两边的大臣虽想帮老将军求情,可是现在证据就在那里,他们也不敢开口,生怕被打成同党,只有沉默了。
辕天齐和辕天壁用一种令人看不懂的眼神看着白苏,不知在想什么。
辕南季怒道:“证据就在你眼前,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朕问你,信上的字迹可是你的?”
老将军浑身都僵硬了,说不出话来了。
辕南季又道:“既然是你的字,又有影楼的印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卿儿如何冤枉你了?这分明是你勾结影楼,怕被卿儿揭露,于是反咬卿儿一口!”
白苏握着辕明萧的小手站在那里,一脸的平静。
老将军知道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于是回头十分恶毒地瞪着白苏:“渡王爷,您的手段真是高明,我张古山无话可说……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白苏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声音十分清冷:“老将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回击。”
辕明萧不快道:“谁让你惹六叔来着?你活该!”
老将军与众人又是一惊,特别是老将军,被一个五岁的孩童这么说,心里好像被什么重击了一下,喘不过气了。
辕南季道:“张古山勾结西越影楼,不忠不义,立即打入死牢,没收全部家产,其三族家族全部流放至宁远!”
老将军气血上升,一下子瘫软在地,昏了过去。两名侍卫进来把他抬了出去。
一天之内,整个京城都知道了渡王爷的厉害,连一个为国终身征战沙场,立下无数次汗马功劳的老将军都被渡王爷送进了死牢,全家被流放,可见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皇宫现在是一片雪白,辕明萧仰头看着白苏,问:“六叔,你不开心吗?”
白苏望着前方的一片苍茫,道:“六叔不是一个好人。”
辕明萧不懂,他握紧了白苏的手,白苏的手很凉。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
老将军张古山的死期定在十一月的月初,那会儿将军府已经成了一所废宅,里面积满了白雪无人扫。白苏在张古山入狱后的第三天,曾撑着一支竹伞去死牢看过他。那时的老将军早已不似当初的模样,他仿佛在那三天里老了十几岁,狼狈地坐在草堆里。
白苏平静地看着他,等他开口,她知道他是知道她来了的,只是不愿和她说话罢了。
过了许久,老将军开口问:“渡王爷,老夫就要被处死了,在死前,你能让老夫死个明白吗?”
白苏微微蹙起了眉头,“看在你为玉让奉献了一生的份上,本王就告诉你。那些信是一个无名人士寄给本王的,本王只是适时的拿了出来而已。”
老将军听后,激动地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起身,狼狈地奔到门边,撕声道:“不可能,不可能,你说谎,你说谎!分明是你愿望老夫,分明是你勾结影楼……”
白苏淡定自若道:“老将军,本王从未勾结过影楼,只怕你是中了别人的奸计了吧。”
老将军再度受到重击,几乎要疯了,“不可能……不可能……”
白苏冷道:“信不信由你,本王把该说的都说了,老将军你好自为之吧!”
白苏撑起伞,离开了死牢。门外宫墙玉宇,有一人背手站在风雪里,风将他的衣袍轻轻抚弄。白苏眯起了眼,看向那个人,然后走向那个人。
辕天玉淡淡地看着白苏,不知在想什么。待白苏走到他跟前,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白苏诧异地看着他。
“为什么?”
白苏不懂他的意思,皱起了眉。
他皱眉道:“为何要让紫河车帮你?为何不让我帮你?”
白苏垂下眉眼,盯着两人的靴子,淡淡道:“我没有要他帮我,他只是把那些信给了我罢了。”
辕天玉愠怒,“那不叫帮你?要不是那些书信,张古山如何进得了死牢?”
白苏抬起头看着他的双眸,把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成何体统!”说完,便往出宫的方向走去。
辕天玉心里闷得慌,又无处发。他快步赶上白苏,夺过她手里的伞,帮她撑伞。他说:“六哥,天玉已经长大了,以后天玉可以保护你!”
白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我知道。”
身后的高阁上,一青一酱色两个身影直望着这边,眼里露出几许冷笑。
青袍男子冷笑道:“六弟和七弟的关系真是不一般啊。”
另一男子也笑了,“看样子,六弟是一心辅佐七弟了,也不知是不是父皇的意思。”
这晚,白苏没睡着,她转过身来,盯着辕天玉看了好久,直到看的心角发疼才把面转过去。辕天玉却在那会儿睁开了眼,神色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