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弃忽然有点不明白渡王爷在想什么了,他似乎和他所认识的人很不一样,不是个坏人,但也绝对不是个好人,亦正亦邪的,那天在大牢里他就觉得这个人是个矛盾体。
可是,去北塞的皇宫里带走辕天丽,与她远走高飞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
紫河车神色莫测地看了他一会,也出去了。
没几天就过年了,朝廷开始放假,京城热热闹闹的,到处都是鞭炮声和花灯的影子。皇家家宴上,辕南季把辕天玉和易叹宛的婚事又说了一遍,大家要么是真心的要么是敷衍地向辕天玉和尚书、丞相道喜。白苏就坐在辕天玉身边,心情不好到极致,整个宴席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闷头喝茶。
辕天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辕天玉,你是真的喜欢宛儿才娶她的,还是为了拉拢丞相和尚书娶她?”在回去的马车里,白苏忍不住质问辕天玉。
辕天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六哥这么关心宛儿,难道是说六哥原本就有意娶宛儿的?”
白苏气结,“你什么意思?”
辕天玉忽然贴近她,垂眼看着她的双眸,声音低沉道:“可是,六哥,宛儿现在是我未过门的王妃,还请你离她远点。”
看着近在咫尺的眉眼,那么冰冷,好像是在警告,呼吸忽然一窒,连着胸口也疼了。她慌张地一把推开辕天玉,把面转向车窗,抬手捂住了胸口。
辕天玉愣了一下,皱起了眉,有点紧张:“六哥,怎么了?”
白苏咬牙道:“离我远点!”
辕天玉怔在了那里。
烈山府的下人又觉得日子不好过了,原本以为二月份主上要迎娶易小姐了,府上会热闹几分,可是自从除夕夜主上和渡王爷翻了脸后,日子有过的紧张起来。主上的脾气变大了,渡王爷不在的时候,稍有不满意就发火,整个烈山府没有比任何时候想念渡王爷了。
天还在下雪,白苏看了看尚书府的牌匾,然后走了进去。自从那日后,易叹宛就被尚书关在了家里,不许她出门。白苏也不知她的伤好了些没有,辕天玉那天为什么要对宛儿出手?如果他生气,应该是对她这个六哥动手啊?种种不理解,明明小时候那么讨厌易叹宛的,现在居然要娶她。
心越来越不舒服了。
“渡王爷……”易叹宛不可置信地看着白苏,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奇迹一样。
白苏微微笑了一下,“伤好了吗?”
易叹宛被这么一问,泪水立即脆弱起来,“渡王爷……了了死了……了了被主上杀了……”
白苏不知道易叹宛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轻声道:“别哭……没关系,再养一只。”
那天辕天玉来的时候,就看到易叹宛院子里喂了了吃萝卜。辕天玉知道那只兔子的名字是白苏取的,易叹宛宝贝的不得了,所以才会养的跟只猫一样的壮。
看着易叹宛小心翼翼的样子,辕天玉的眼里顿时满是杀气。
等和尚书谈好事后,易叹宛已经回房了,不过那只叫了了的兔子还在院子里玩耍。辕天玉双眸一紧,一抬手,了了就被内力甩到了墙上,撞断了脖子。
“啊……小姐……小姐……”丫鬟见了大叫起来。
易叹宛闻声,跑了出来,看到了了的尸体,她僵在那里,满眼震惊地看着辕天玉,然后冲辕天玉哭叫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
辕天玉抓起她的手腕,极其残忍道:“你还对六哥抱有非分之想?本座告诉你,还有两个月你就要与本座成亲了,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和六哥在一起,你就死了这份心吧!”说完,甩开她,快步而去。
易叹宛被他说得面如死灰,满眼绝望,而后无力地软到了地上,泪如雨下。之后辕天玉天天都来尚书府,每来一次,易叹宛就更加虚弱一次,直到现在她的精神都恍惚了。现在易叹宛最怕见到的人就是辕天玉,她很怕辕天玉再说那些让她绝望的话。
辕天玉和易叹宛的亲事是板上钉钉的事,那将是继新年后,玉让皇室最热闹的事,是被全国所期待的,谁也不能阻止。
白苏自那次看到脆弱的易叹宛后,就忍不住想,如果那天她没有遇到易叹宛,会不会就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后果?那天在大雪里,她确实难过了。
在大家都为易叹宛和辕天玉的婚事忙碌的时候,人们也没忘记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关于渡王爷和辕天玉暧昧关系的流言,很多人在这个时候都在看渡王爷的反应,如果外界传得是真的,那么渡王爷对暗主娶尚书的千金会有什么举动,会不会阻止这场婚礼呢?
辕南季看了一眼下面的白苏,又把目光放到了奏折上,道:“还有半个月,就是你七弟的成亲的日子了,你作为兄长若再继续住在烈山府,只怕外人会有所指点。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父皇已经在城南给你修建了王府,你回去收拾一下就搬进去吧。”
白苏躬了一下身,淡淡道:“儿臣明白了,儿臣回去后立即搬到王府。”
辕南季点了点头,“你明白就好,还有,”目光从奏折上移开,定定地看着她,“父皇知道你与天玉手足情深,平日里交往亲密了些,这是好事,可是难免落人口实,遭人闲话,父皇希望你以后注意些。”
这是要彻底丢弃她这颗棋子了吗?白苏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辕南季点了一下头,目光沉沉的,“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记得父皇说的。”
“是,儿臣告退。”白苏立即转身往外走。
刚一出门,就被大雪扑了满面,令她真不开眼。白苏在侧身看了一下身后的御书房,有些冷意。
“王爷这是要回烈山府了吗?”御书房的首席太监躬身问道。
“嗯。”
“这雪下得正紧,路面都被雪封了,不好走,您等雪停了,再走吧。”
白苏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看被大雪覆盖的路面,脑里响起辕南季刚才说的话,便摇了摇头,“不了,本王还有要紧事,等不了。”
首席太监劝不了白苏,只得道:“那王爷要当心脚下。”
白苏冲他淡淡地笑了,便接过首席太监递过来的伞,迎风艰难而去。
首席太监望着被风雪渐渐淹没的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白苏走到西门时,已经一瘸一拐的了。马车里的十容跳开车帘,就大惊失色,连忙把她扶上车,“主子这是怎么了?”
白苏淡淡道:“刚才不小心扭到了,没什么大碍。”
十容想要说什么,白苏马上打断她,“待会回去后,你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搬到王府去住。”
“王府?”
“渡亲王府。”
白苏的东西不多,一车就给拉走了。她搬走的那会,辕天玉在尚书府还没回来,白苏也就没和他打招呼了,只是和管家说了声。管家显得很为难,白苏立即说这是皇上的旨意,管家也就没说什么了,立即派人到尚书府告诉辕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