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吧……”柳儿不大肯定地说：“别看雨将军是个将军，但好像很少和女子打交道，有时候会有些不自然。看他刚才说话那样子，我想应该是想要跟小姐说什么吧？否则，不会要我回避的。”
王鼎天看着柳儿，不禁哑然失笑：“我看你平日里挺迷糊的，原以为都是月儿给惯出来的。如今一看还真不是。想来估计是你把所有的聪明都放在月儿的终身大事上了。”
“额……”一听这话，柳儿面上一红：“王老爷，别这样拿我取笑……”
“呵呵。”王鼎天笑了笑，突然敛眸：“只恐怕你这边为你家小姐如何费心，那边月儿却是一点意向都没有。”
“啊？不会吧？”柳儿一惊：“我看小姐平日里和雨将军相处时的情形，他们两个应该还是彼此有好感的啊。雨将军又很优秀，小姐应该不会拒绝吧？”
“的确，优秀是优秀。但是，不可能因为一个男人优秀就嫁给他吧？至少月儿不是这样的女子。她是个有主见的女子，凡事都是心中有自己的主意，而且心性高，不可能勉强自己，更何况，柳儿，你别忘了，”王鼎天顿了顿，看着柳儿：“林延枫还在这呢。不管月儿要不要和人成亲，雨常磊也好，林延枫也好，又或者是言睦荣，这三个，都不可能会是她的良人，除非，让她真的放在了心上。”
“为什么啊？”柳儿不愿相信：“虽然说他们三个被称作‘月尹三公子’，可是这不代表就……”
“呵呵，刚说你呢，你就来了。”正说话着，王鼎天的目光突然落在了柳儿身后。
柳儿回过头，看见沈月朝这边走来，面上表情平静，但总是有些惆怅的样子，柳儿站起来迎了上去：“小姐，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雨将军呢？”说着，柳儿朝沈月后头看了看，就是没有看到雨常磊跟过来。
这是怎么了？要是照往常，雨将军应该是会陪小姐进来的啊。难道他们两个刚才真的像望老爷所说的那样……
“他身上还有急事，把我送到这边以后就先回去了。”沈月淡淡地回答，绕过柳儿走向了王鼎天：“舅舅，不是今天早上出去还有事吗？怎么在这里？”
“哦。对方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我就又回来了。”
“这样……”沈月喃喃应了声，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小姐……”柳儿站到她旁边，仔细地打量了一眼她的脸色：“那个……”
“拒绝他了吧？”柳儿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王鼎天已经率先问出了她的问题，却是直接提了个结论性的问题。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沈月。
“……嗯。”沈月点头，轻轻一笑：“呵呵，看来柳儿这丫头什么都交代了。”
“能有什么好交代的？顶多就是说你和雨将军一起出去了。”王鼎天风轻云淡地应了句，目光看了眼窘迫站在一旁又干着急的柳儿：“她很关心你的事情。”
“有什么好关心的。这个傻丫头，还是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要紧。”沈月微微一笑，略微打起了点精神，看了柳儿一眼：“我最近也在想着，是不是该给她安排一门亲事了。”
“哦？”王鼎天一愣。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沈月，不知道这个外甥女现在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应该知道自己对柳儿有那么点好感。
沈月却是仿佛没有看见他的目光，回头微笑着问他：“舅舅，你这陌上楼里可有比较适合柳儿的伙计？我寻思着在这里找一个，这样柳儿也可以继续留在我身边，我也能看到她过得到底如何，心中会比较放心。”
“小姐！”王鼎天还没有说什么，柳儿倒是先着急地叫了沈月一声：“小姐，我不要嫁人！我还小，就是个小丫头，还早呢！”
“你哪里小了呀？”沈月却是一点不理会她的焦急，慢悠悠地开玩笑：“你可是已经到了适婚年纪了，如果不趁着现在好好给自己寻思一个好人家，以后想要再找个好的，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再说了，在舅舅的伙计里找一个人，也靠谱许多，多个保障。你有什么好嫌弃的？”
“我……小姐……我，小姐，你，你怎么能这样呀！”柳儿开始语无伦次了，目光一会儿看看沈月，一会儿看看王鼎天，心中真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可是却怎么能够开得了口的，难道说“小姐你早知道我喜欢的是王老爷”吗？她打死都不愿这样说出来的。
被逼急了，柳儿实在顾不得许多，心中真是又气又愤，索性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转身跑了出去。
“好好的一个丫鬟，都被你给气跑了。”看着柳儿转身跑开的身影，王鼎天眉尖微蹙。
“舅舅，”沈月却是淡淡一笑，转头看着王鼎天：“气跑她的人可不是我，而是你。难道不是吗？”
王鼎天一愣，眉头更蹙了，却不开口说话，低垂着眉眼有些为难。
沈月看着他那副表情，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走到柳儿刚才坐的那个位置坐下，抬眸看他：“舅舅，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我看得出来你对柳儿是真的颇为上心，不止交代茶楼的伙计对她关照，甚至给她安排了一个丫鬟。舅舅，我可不相信你是因着我的缘故对柳儿如此上心。”
有时候，王鼎天还真是很讨厌沈月冰雪聪明的样子。尤其她的冰雪聪明还不一般，今天这样跟自己堂而皇之讲这个，估计是要逼着自己表明态度，承认对柳儿的那点心思。
可是，自己能承认吗？
这些年来，王鼎天之所以还是孤身一人，就是为了能够在调查当年使王家覆灭的幕后之人时没有牵绊，而且据那位王家旧仆所说，对方还是个当朝权贵，是个不好惹的人，如果自己真的调查到了，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说不准就有性命之忧，自己一个人倒还好，要是有了家室，那……
但要是让自己放弃追查的念头，他是断然做不到的。
想到这里，王鼎天就有些心绪沉重。
“舅舅。柳儿虽是个丫鬟，但我却始终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看待的，她虽不及那些个容貌倾城，知书达理又有才情的女子，但是却也实在是个纯真率性的女子。她虽然不讲，但你我都明白，她心中存着你，只是碍于自己丫鬟的身份，所以怎么也不肯说出来。”
沈月继续说着，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舅舅，我知道你不是个瞧不起人的，也没有那些个门第观念。既然你对柳儿也是有心，为何？”
“月儿，这世上总有许多事情是难以解释的。”王鼎天有些无奈地看了眼沈月：“你今日这样，也不过是要我一句承认和肯定。好。我承认，我对柳儿的确有些不同，心思也是特别。但是，我却并不能给她安稳的保障，我担心我会连累了她。她是个纯真善良的女子，应过简单安稳的生活。而这些，怕是我不能给的。”
“为什么？”沈月不解地看着王鼎天，心中是真的很不能理解，说起来王鼎天生意做得不错，为人性情也好，足以给柳儿安稳而又幸福的生活，怎么说连累？怎么说不能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