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分,汤朵朵终于悠悠转醒。
她抬手抚上额头,太阳穴仍然突突的快速跳动,头痛欲裂的感觉。
昨晚喝了多少杯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酒保的眼睛越整越大,到最后都有些惊悚了,仿佛她瞬间就能把他身后的酒都喝完似地。
汤朵朵嗤笑一声转头才发现了身边还躺着个人!她腾的坐起来,心跳减慢了半拍。
贺隆。
他就在大床的另一边,和衣而卧,呼吸清浅,睡在身边几乎没有存在感。
汤朵朵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倾身上去,看着他的眼光近乎贪婪。
他希腊式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熟悉而凉薄,都如同刻在她的心上,渗入她的骨髓里。
她是多久没有这样近切的看着他了?
整整有两年八个月又五天。
每一天都像有一把利刃画在她的心房上,只有拼命的学习、工作、饮酒作乐,才能暂时的麻痹自己,短暂的忘记。
她看着他菲薄的唇,心中像是突然点着了一簇火,焦灼着她的心。
俯身,轻啄。她抓着胸前的衣襟,拼命的控制,可是却又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还好,他没有醒,甚至连睫毛的抖动都没有。
汤朵朵心里涌起的情绪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她翻身下床,轻手轻脚的穿上外套。
外套上吸附了烟酒的味道,混杂着赌场里浑浊的空气,复杂的气息,让清醒过来的她隐隐作呕。
她翻遍了客房,却只找到自己的证件。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钱包大概是被哪个失魂落魄的赌徒趁乱摸走了。
草草洗漱,她从卫生间出来走到他身边的衣架,从他悬挂起来的西装外套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钱包。钱包的边缘虽然有些磨损了,是仍然可以看出主人把它保存的很好的样子。她的拇指滑过黑色的皮质的表面,瞬间有些晃神。
穿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汤朵朵猛的回头,发现他翻了个身。
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她已经感觉有些头皮发麻了。迅速的从里面掏出几张纸钞和一张金卡。她像一个小偷一般,揪着一颗心,几乎是夺门而出。
随着关门声传来,床上的那个男人霍然睁开了一双墨黑的眼睛,他摸了摸自己的唇,嘴角噙笑。伸手拿起枕边的手机致电阿星,只说了三个字:“跟着她。”
然后挂掉,看着屏幕安静等待,他神情从容,像一只优雅的豹。
威尼斯赌场是个人造的不夜城,你尽可以随时买到想要的东西。这个物欲横流的地方,只要你有钱,没什么不可能。
如他所料,10分钟过去,她拿走的那张信用卡卡片的消费记录依次传来。
她买了内衣,她买了PORTS的套裙。
套裙。
贺隆一只手臂垫在自己的脑后,以前的汤朵朵是绝不会穿这种衣服。她会皱皱鼻子,一脸嫌弃的说:“哈,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