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突然望着前方漆黑的远处,怔怔的说:“我决定离开凯王朝,何时觉得自己足够强大,何时再回到这里。”他的眼中决然,对这里没有一丝留念的情谊。
狂天不禁问道:“可是,你又能去哪里让自己变得强大?”
白凌静静的说:“找我师父,剑十三。他是我见过在这剑气大陆上,剑气最强的男人。只有跟着强者,自己才能变强。”
狂天沉默不语,心里只感叹,变强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身后几人也都醒了,白二突然叫道:“白凌,我也可以跟着去吗?”
他刚说完,路斯图急不可耐的接过话:“恩,我也想去,我也想成为一个强者!”
白凌皱了皱眉,有些犯难:“师父他是个怪人,一直独自住在与世隔绝的千里荒山,向来最讨厌生人打扰。你们都去,我怕他是不肯接受。”
又停了停,突又轻声说:“不过,他对小孩子却是喜欢的很。只要你们嘴甜,勤快。我想,他那时说不定会收下你们。”
白二和路斯图一听,脸上已露出欣喜的笑容。
孙小惠在一旁把他们的话听得真切,不知从那突然冒出来,叫道:“白凌哥哥,我也可以去么?在这里都快要闷死了,现在连家也没了。”
一双扑闪的大眼睛乞求般的望着他,却是可怜兮兮的模样。
白凌脸上流了几滴冷汗,干笑道:“可是,你是个女孩家,跟着我们一群臭男人只怕多有不便。”
的确不方便,睡觉,洗澡,如厕,都不方便。她还有一个月都不方便的那几天,那就更加不方便。
孙小惠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脸正色道:“我小惠是谁?我绝不会让你们为****一丝心。”
白二和路斯图看着她胸前两个圆滚滚的肉球上下起伏着,不禁流出了口水。
白凌也只好默许着点点头,又一脸怔怔的望着狂天。
孙小惠上前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小子怎么办?又会到那冰冷的雪山,还是在这等你的女王来迎娶你?”
说着,她脸上忍不住又哈哈大笑。
狂天狠狠的白了她一眼,叫道:“那不是我的女王,我也没答应她什么!你不要再拿这种事开我玩笑!”
孙小惠笑得前俯后仰,声音也变了调:“我又没说是真的,看把你急的……”
狂天撇过眼不再理她,决定保持沉默。心里已经下定主意,死也不再和这个疯女人在一起!
白凌这时开口问道:“狂天,你打算怎么办?”
这句话却把他问到了,如今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回到雪山,继续野兽生活,还是跟着他们闯荡天涯?
他不知道,也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突然发现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一个人活着竟然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为什么而活,这怎么能叫人不感到害怕?
一时,他给不出白凌答案,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答案是什么!
白凌突然看着他,依旧清雅平静的语气说:“想想你的父母,想想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难道甘心做一辈子的野兽,一辈子都卷缩在山洞里逃避现实?”
狂天心中某样东西被这句话强烈的碰撞着,父母,逃避……
父母已经不在了,他还在逃避什么?他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些年的确都在逃避。
父母死后,他接受不了现实,五岁的他便坠入了悬崖,逃避这可怕的以后。
十年的野兽生活,他也是过着逃避的生活,逃避面对外面的世界。
究竟他为什么逃避?只有弱者才会逃避,这一切的逃避,只能说明自己就是个弱者!
他恍然间明白了,自己就是弱者!
他怔怔的看着白凌的眼睛,他蓝色的眼睛中有一股奇异的光彩。那是一种坚毅,不屈,不肯落寞为弱者的眼神。
那种神奇的光芒让他找到了自己内心一直寻求的答案,只有成为强者,才不用再逃避这一切!
在那一刻,他决定追逐眼前这个男人。因为,他的眼中有他想要得到的答案。
他最后点了点头,应声道:“如果可以,我愿意跟着你们。”
白凌朝他露出了微笑,他知道他一定会跟着自己的。
孙小惠却朝他摇了摇头,惋惜似的口吻说道:“这家伙还真是反应迟钝哩!”
白二不禁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东方已经发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白凌的脸上。他的眼睛锐利而坚定,果断道:“现在就出发。”
孙小惠突然说:“我得和我爷爷说一声。”说着,她的人已经跑开了。
狂天见他们几人还站在这里,不禁问道:“你们也不必和家里人说一声?”
路斯图却惨然一笑,有些凉意的口吻说:“我们几个从小就是孤儿,家里已经没什么人。现在连唯一能藏身的房子也没了,便是从此了无牵挂,无依无靠了。”
白凌转过身看着狂天,说:“每一天,在凯王朝这片土地上。至少会有五个家庭的孩子会成为孤儿,他们的父亲被皇室嫡亲抓去做角斗士娱乐,母亲会被送去做他们子女的佣仆。往往撑不过三天,这些人就会被背上莫名其妙的罪名,而被处死。白二和斯图的父母,就是在这种折磨下死去的。”
白凌的眼中隐隐露出了寒冷的光,神色变得凝重。
只见,白二和路斯图已经脸上黯然,垂头沉默。
狂天不敢相信,凯王朝竟是如此地狱一般的可怕。可还是有那么多的人想要进入到里面,因为只有进入到地狱之中的人,才不会惧怕地狱的折磨。就算,它曾将你折磨得痛苦不堪!
狂天不禁产生了疑问,难道白凌的父母也是这么死的?
白凌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眼睛就像随时都可以看穿一个人的心思。
他转过身看着已经升起的朝阳,阳光照进他海洋般的瞳孔中,泛起神秘而美丽的波光。
他轻声道:“我的情况和他俩人不一样,至少他们知道自己父母怎么死的。而我,却是彻彻底底被人遗弃的孤儿。我是被别人代养大的,唯一算亲近的人,便是教我剑气的师父。”
狂天不由有些吃惊,想不到他光鲜的外表背后,竟也是如此的黯然凄凉。一时觉得自己和他比起来,简直是自甘堕落。
孙小惠这时又兔子一样的窜了过来,叫道:“爷爷答应了,我们走吧!”
白凌回头看了一眼,淡淡道:“恩。”
他回头没有看孙小惠一眼,而是望着那已经被大火烧成废墟的破地,然后头也不回的起身就走。
几个年轻孤独的身影向着充满朝气的晨光之路走去,大地渐渐淹没了身后的几道影子。
小路两边都是繁茂的绿草,一路都有艳丽的蝴蝶围绕在两旁。空气中都是大自然的朝勃之气,远处雄山蔓延,似跪立天地的巨兽。却是,好生美景。
几人却全无欣赏眼睛美景的雅兴,各自凝重。
路上,孙小惠看着白凌问:“你师父在什么地方?”
白凌走在最前面,回答道:“很远,这几年我也没再去过几次。那地方叫冥月崖,是一座气温很古怪的孤崖。白天的时候,气温足足可以把生肉烤熟。到了晚上,外面的石壁上会结出一层很厚很硬的冰层。那上面没有任何有生命的东西,只有一堆乱石灰土。”
孙小惠不禁张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那你师父干嘛还要独自住在那种地方?”
白凌边走边说:“那样的地方的确不是人能待的地方,但是师父却能受得住那种极端条件的折磨。他说,那样可以将人体内的剑气逼到一个极限的状态。而且,他也可以避免遭到外人来打扰。”
孙小惠目瞪口呆的点着头,惊叹道:“这么说你师父一定是个很厉害的剑气大师,恐怕已不是一般的剑斗士能比例的了。”
白凌不否认这点,笑道:“恩,我想他的剑气阶段早已超过了剑斗士。至于到那种阶段,我也不知道。”
孙小惠不得不在心里佩服,像他们这种孩子,最多也就将剑气练到初级阶段,最高也就接近剑斗士的级别。
而一个初级的剑斗士,就已拥有可怕的力量。剑斗士之上又有更高的等级阶段,和新的领域。
而这,又是何其之难。没有足够的毅力和历练,普通人要突破这种领域可以说是此生无望。
能够突破剑斗士领域的人,除了那些流有高贵血统的帝王皇室嫡亲一族以外。要么就是天资超出常人的异才,要么就是靠后期的各种修罗地狱历练。这种几率,可以说比大海捞针还难。
所以,当孙小惠听到白凌这么一说,她顿时觉得他师父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人!
狂天对他俩说得这些,自然有些不明白。他现在只知道什么叫剑气,对于剑斗士和剑气阶段,他是一无所知。
他有些不明白,孙小惠为什么会露出那样惊愕的表情。不就是一个比剑斗士还强的人么,有必要大惊小怪?
这时,他不禁想起了一个人。傅博天,他不是背称拥有剑斗士四阶段的人么?还不是照样死在了自己的手里,他一时觉得这些所谓的剑斗士也不过如此。
望着孙小惠脸上还留有的余悸,狂天只在后面偷偷嘲笑。丝毫没有把白凌说的话放在心里,继续走着他的路。
新的旅程就这样莫名的开始了,他不知道前面等待的又会是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