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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英雄重行向怒江

东方笛沿着洛河南岸,向西行走。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他要再好好想一想南如燕。他思潮翻滚,想着对她的误解,想着对她的愧谦,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弥补的办法。他仰天叹道:“难道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难道这就是我们唯一的结局?不!绝不可能!”

他猛然正视前方,大步走去,很快就走到一处典雅秀丽的两层建筑前面。他抬头一看,只见屋檐上那块紫色牌匾上,镌写着四个青色大字——凌波乐坊。正在这时,身后飘来一阵马蹄声,东方笛回头一看,只见八骑马狂奔而来。最前面地两个人正是胡刚和栾烈。一行人行至东方笛面前,勒马而立,胡刚向东方笛问道:“小子,那个又脏又臭的疯子还在里面吗?”东方笛并不认识他,也不知他所云何事,又见他摆出这一副对别人极不尊重的形态,便有意要教训教训他。于是就说道:“又脏又臭的疯子不在里面,就在这里。”胡刚急忙环视一圈,那里能看到,问道:“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东方笛说道:“对了,我忘了提醒你了。人或多或少都有这个毛病,看别人的时候眼睛还是眼睛,看自己的时候眼睛就不是眼睛了。所以你看不见你自己也正常的很。”胡刚闻听此言,瞬间明白东方笛说的又脏又臭的疯子正是他胡刚自己,不仅恼羞成怒。这胡刚乃是阴阳无极刀高欢的徒弟,武功也相当不错,平日里飞扬跋扈,何事受过这等戏弄。便拔刀在手,要下马和东方笛打架。然而栾烈突然说道:“胡兄稍安勿躁,千万不能耽误了正事。”胡刚听了这句话,虽然还在瞪着眼,却不得不把刀放入鞘中。几人翻身下马,径入凌波乐坊。

东方笛心道:“他们说的那人,莫非正是跟我同桌喝酒的前辈。”思虑至此,便也跟了进去。

只见大厅正堂桌边坐着一个人,蓬头垢面,正是东方笛预想的那人。一看到他,东方笛心里就升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只听他朗声说道:“知道答案的人不来,却派一群不知道答案的人过来。”胡刚说道:“臭三丈,我师父已经够给你面子了,派我们来跟你解释这件事。甄白露失踪的确跟我们没关系,你还是走吧,不要耽误这里的生意。”东方笛听到“甄白露”三个字,不禁大惊,心道:“难道甄白露说的都是真的,那晚在南友成老宅跟我动手的那个黑衣人,其实是在骗我。”东方笛看着臭三丈,蓦然明白,这个人就是玉面笛魔秦克之。只见他慢慢喝下一杯酒,伸了个懒腰说道:“高欢一日不来,我便一日不走。你们回去把我这句话一字不改地告诉他。”胡刚拔刀在手,说道:“你这臭乞丐,太也不知天高地厚,我师父是何等尊贵的人,岂容你呼来唤去!”

只见他手指微动,酒杯便急速向胡刚握刀的手腕打来。“当啷”一声,刀落地上,酒杯端端正正的停在刀身上,而酒杯里的酒,却喷洒在胡刚脸上。胡刚直觉的一张脸像是被群峰蛰过一样难受,不敢再说一句话。臭三丈说道:“清醒一下吧,清醒对人有很大的好处。回去问问你师父,敢不敢在我面前拔刀。同时告诉你师父,得不到甄白露的消息,我是不会罢休的。这凌波乐坊是甄白露的,任何人都别想打这里的主意。”胡刚那里还敢说话,一行人只得离开了这里。

大厅里站着的,只剩下东方笛一个人。然而臭三丈却像没有看见一样,并不跟他说话,起身便要往后堂走。东方笛说道:“秦前辈留步!晚辈有话要问。”他这才正视了东方笛一眼,笑道:“原来是你啊。你那天喝酒没事吧?”东方笛凝视着他,说道:“秦前辈,在西城门外以棉衣为我挡接暗器,在东城门外竹园跟我说话,以及在南友成老宅助我击退那个黑衣人的,其实都是你。你如此帮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跟我爹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听东方笛说完,走到东方笛面前,说道:“年轻人,你认错人了。我臭三丈何时做过如你所说的好事。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爹。”

东方笛心中发怒,大声说道:“秦克之!若连你都不敢说实话,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敢说实话!”这人的确是秦克之,他听东方笛如此说来,非但没有愤怒,眼里还显现出赞许的神色。他伸出右手,在东方笛肩上一拍,说道:“不错,锐气挺盛。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有些事,你不懂。我帮你跟你爹没有关系。若非为了昔日的过错,我又何苦要帮你。如今你表姨下落不明,我能确定是这帮人做的手脚。只是还没有查到真想。”东方笛说道:“秦前辈,你既然真的爱我表姨,为什么不跟她在一起?”秦克之厉声说道:“这是你该问的事吗?你年纪轻轻,懂什么爱情!”

东方笛未曾料到,就只这一句话竟能让他如此动怒。但东方笛清晰地看到,他的眼里满是哀悔和深情。他接着说道:“你明天就去云南接你娘的骨灰吧,你回来之后,一定能看到你表姨。”东方笛说道:“我留下来帮你,等救出我表姨之后,我再去云南。”秦克之又一次怒道:“我用得着你帮忙吗?去做你自己的事!”话音甫落便转身而去。东方笛知道秦克之心里有莫大的苦衷,便也离开了这里。

虽然明天就要走了,但东方笛却不知道今晚应该去哪里。回绿竹山庄跟南如燕道别,似乎已根本没有必要和意义。但他仍不甘心,他不想和秦克之一样,一谈起爱情心里便有哀悔,他终于又出现在绿竹山庄的大门口。他在门口伫立了很久很久,却不知道还该不该走进去。冷风掠起他的鬓发,像刀一样割着他的脸,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痛苦。

正不知所措之际,大门竟被人打开了,出来的人正是南如燕。她手上拿着那支小竹笛,猛然看见东方笛,脸上又是惊讶,又是欢喜,却也透着一种不知如何面对的神情。东方笛想不去看她,想转过身离去,可无论如何也迈不开脚步。两个人心里有深情牵缠,如何能真正放得下对方。

南如燕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一下子扑进了东方笛怀中,这种情景在东方笛的梦里不知出现了多少次,而如今梦一成真时,东方笛却不知如何是好了。这一刻他是深深地盼望,因为他心里深深地爱着这个青梅竹马的姑娘。小时候不是太懂,长大了刻骨铭心的思念,让他明白了她在他心中的意义,离开她便是离开快乐。可他也深深的害怕,他怕两个人不会有称心如意的未来,怕她会痛苦。因为他们上一代的关系。东方笛有时真想将那些事抛到九霄云外,可是他不能,他心里爱她,可无论如何,他也爱他的父亲母亲,他谁也抛不开,放不下。可是现在,在南如燕靠在他怀里的现在。他该爱谁爱的多一点呢?

南如燕柔软温软的胸脯贴在他的胸膛上,散发着清幽淡雅的香气的头发不住往他鼻子中送着香气。小时候东方笛不知背过她多少次,却从未正面抱过她。东方笛知道,此时此刻,她只是一个需要呵护的柔弱的女子,东方笛终于抛开了心里的羁绊,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他感觉到她的泪水渗进了自己的胸前的衣襟,甚至渗进了自己的心里。

良久良久,他说道:“如燕妹妹,我对不起你。”

此时此刻,南如燕又听到他叫自己如燕妹妹,不禁悲喜交加,那些因他而生的痛苦,顿时烟消云散。虽是泪眼朦胧,脸上仍然显出了笑容。

东方笛双手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却发现她紧紧抱着自己,根本不能推开,便说道:“如燕妹妹,你先站直好吗,我有话跟你说。”

南如燕轻声说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耳朵就贴在你心上,你难道还怕我听不见吗?”话语轻盈,真如燕语呢喃。

东方笛道:“我要去云南将我娘的骨灰迁来洛阳跟我爹合葬。”

南如燕猛地抬起头来,脸上泪痕未干,却坚定地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东方笛双手轻扶着她的肩膀,说道:“你决定了,真的要跟我一起去。”东方笛在心里面,当然是希望她跟自己一起去的,可又担心一路上照顾不好她。

南如燕看着他,伸手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痕,说道:“当然是真的了,我很想看看你在云南住过的地方,看看哪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是不是和我在梦中梦见的一样。”

刚到云南的时候,东方笛心里满是苦闷,如今一说要回去了,心里竟不禁对那里有些思念,那里毕竟是他的第二故乡,那里曾经让他痛苦,却并没有让他在痛苦中毁灭,那样刻骨铭心的地方,他如何能不去思念呢?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便策马急行。这一天是腊月二十一,后天就是农历小年,可两个年轻人却不能安安稳稳、快快乐乐地过这个小年,甚至不久就要到来的大年,他们也不能安心来过。

一天之后,两人来到陕南汉中,次日便是小年,街道上很是热闹。两人又饥又渴,东方笛看到一家酒铺房檐上高挑着“陈家酒铺”的酒旗,心里的酒意立刻就来了。他从未想过,自己自从喝上酒之后,竟然能跟酒有如此难舍难分的情分。在以前,他觉得他这一生当中,也许都不会饮酒。

南如燕明白他的心意,就先跳下马背,将马拴在客店门前的木桩上。看着他说道:“天这么冷,还是喝些酒的好!”

东方笛看着她笑了一下,一跃而下马背,说道:“想不到你也会喝酒。”

南如燕道:“我不但会喝,我还很喜欢喝。你未必就能喝过我。”

东方笛道:“也许吧,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本事,尤其对一个女子来说。”

两人刚一座下,一个小二就过来了,面带凄苦之色说道:“两位客官,实在抱歉,今日小店不能接待两位,还请两位另往他处用饭。”

两人这时才发现,这店里并无其他客人。南如燕说道:“这是为何?难道还有把客人往外撵的酒店吗?”

小二道:“姑娘有所不知,这里如今是是非之地,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南如燕道:“你说出来,我不就知道了吗。”

那小二面露惊慌无奈之色,说道:“我说姑奶奶,你就别再问了,赶紧走吧!”

东方笛突然说道:“小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们,你们不用怕,尽管说出来,我给你们做主。”

正在这时,门外走进一个约莫七十岁的老者,手里拄着一根拐杖,满是皱纹的脸上忧虑焦急。他一跨进店门就摇手说道:“两位还是走吧,再不走恐怕就要惹火上身了!”

东方笛心里已经明白,他们定是被人以强势欺凌,已至如此。便说道:“老人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说出来吧,我一定帮你彻底解决。”

那老都走到东方笛面前,摇头说道:“看两位的打扮,当然是有本事的人,不会被人欺负。可我们是一介草民啊,有财有势之人要欺负我们,我们有又什么办法呢,还不是只能顺着。若是顺着,还有一口饭吃,若是不顺着,怕是连一口饭都要没了的呀!”

东方笛心中登时升起一股强烈的怒气,厉声说道:“别人能欺负你们,难道我就不能欺负你们吗?你若再不说,我就……”东方笛心里明白,要让这种人说出不敢陈说之事,和颜悦色对他们是没有效果的。便决定吓他一吓,但面对老人,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正在这时,门外一阵马蹄之声传来,那老者急忙转身急走出去,来者一共五骑,眨眼便到了老者面前。那老者急忙低头拱手,为首一人跳下马背,仰头大声说道:“陈掌柜,想通了没有,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

原来那老者姓陈,只见他愁容满面,却仍然抬头忍笑道:“严管家,劳你在方圆外面前再美言几句,再宽限我两天。”

严管家怒道:“哼!陈掌柜,也就是我们方圆外宅心仁厚,才会跟你商量着来。你不要不识抬举!”

陈掌柜说道:“这可是我们传了近百年的店啊!”

东方笛已大概明白了此中情由,便说道:“陈掌柜,我们的牛肉好了没有,我们还急着赶路呢。”

陈掌柜本就不知所措、忧心如焚,听东方笛这么一说,内心更增惊惧。那严管家却已经双盯着东方笛,说道:“陈掌柜,你不但年纪大,胆子也大啊。半个月前就说不让你接客了,原来你每日还在广进财源啊。”

陈掌柜吓得连拐杖都握不稳了,说道:“严管家,你误会了,这两人不是……”

严管家猛然抬起手,说道:“你什么也不必说了!今晚一更之前,你必须从这里消失,否则就休怪我们不讲乡里父老之情!”

东方笛闻听此言,看着南如燕说道:“如燕妹妹,如今这世道,很多畜牲都会讲人话,你见过这样的畜牲没有?”

南如燕知道他的心意,便说道:“这种畜牲到处都是,我一天就能见到好多头。”

严管家当然知道这两个年轻人是在斥骂自己,心里不禁恼羞成怒,便走到两人桌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年轻人做什么都好,就是找死不好,你们既然找死,我若还让你们活着,岂不太对不住你们了。”话音未落,两手倏出,直击两人面门。但他未免太过高看自己的武功,东方笛只一抬手,便拿住了他的左手,手腕加劲,一个反摔,便将他摔在两丈之外。

那四人见状当然知道就是再来四十人,也经不起眼前这年轻人一展拳脚,但迫于面子,还是冲到桌前。严管家这下知道自己遇上了奈何不了的高手,在地下说道:“住手!不得对英雄无礼!”边说边从地下爬起,忍着疼痛,双手抱拳,面带微笑说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恕在下有眼无珠,不识英雄,还请见谅。”

东方笛既不还礼,也不看他,冰冷地说道:“你们为什么要欺凌这老人家?”

那严管家说道:“英雄误会了,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们怎么会欺凌他呢。我们非但不是在欺凌他,而是一心为他着想。”

东方笛说道:“此话怎讲!”

严管家说道:“英雄容禀,这陈掌柜是陈家酒铺的第三代传人,他们一家酿的一手好酒,远近闻名。只可惜陈掌柜无儿无女,我们方员外为保住此种佳酿,便不惜重金请教酿造之法。”

东方笛说道:“你们心意原也不错,只是还要征得老人家同意才行。”

严管家说道:“老人家已经同意了。”

东方笛用一双如冰如刃的冷眼盯着他,说道:“是吗?可我怎么看不出老人家有丝毫同意的迹象!”

东方笛接着又看着陈掌柜说道:“老人家,他说的可是事实?”

陈掌柜看着东方笛,又看看严管家,不知如何说话。

东方笛说道:“老人家,你不必害怕,我这把剑,专斩奸恶之徒脑袋!”

南如燕也说道:“不错!我们‘乐游双侠’平生的使命,就是四处游行,诛奸灭恶,你遭受了什么不公的对待,只管详细说来。”

陈掌柜听到这里,不禁老泪纵横,说道:“他们的确是要我教授酿酒之法,却并无酬金相赠。非但如此,还要我交出酒馆,离开此地。这……这不是要要了老朽的命吗?”

东方笛眼光猛地盯到严管家脸上,严管家那敢跟他目光相对,便低下了头。东方笛突然运起内力,背上长剑飞出,在严管家头顶轻掠一圈。那严管家只觉像是一头扎进了冰窟里,寒冷彻骨。但见眼前头发纷纷而落。顷刻之间,这把剑已将他头顶的一片头发削落精光,却又丝毫未伤头皮。尽管如此,那严管家还是吓得颤抖不已。

东方笛收回长剑,立起来走到严管家面前,厉声说道:“今天我可以留下你的命,立刻带我去见你家员外,我要亲自跟他说,要他好好善待这位老人家,如若不然,我下次再来这里时,要削的就不光是你的脑袋,还有你家员外的脑袋!”

那严管家扑通一声跪倒,脸上现出大忧大急之色,东方笛说道:“怎么,难道你嫌你的脑袋长在头上太久了,现在就不想要了吗?话音未落,便掣剑做砍头之状,那严管家惊道:“大侠息怒,我……我这就带你去见我们员外。”

南如燕起身说道:“老人家,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我们保证你以后再也不会受人欺凌了。”那老人虽然点头答应,可心里依然没底,脸上忧色依然浓重。这店小二毕竟年轻,好奇心强,便也跟着前往。那严管家连拴好的马也不敢去牵,只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来到一座高门厚墙的宅院门前,门口两个大红灯笼上有一个大大的方字。门口把守的两人看见严管家成了这副模样,立刻跑上前来,还未开口,那严管家便说道:“大侠请跟我来!”谁知一人却说道:“严管家,老爷正在书房和知县大人商议事情,先带这几位客人到偏房歇息一会在见老爷吧。”

东方笛闻言说道:“知县也在这里,那再好不过了,如今正是他为民做主的时候。严管家,快带我们去书房吧。”那严管家此时哪里敢违拗他的话,便只得在前带路,那神情就像一个活人往坟墓里走去一样。

几人来到书房门口,东方笛推门而进,看到一个一身灰衣,神情威严的人正在和一个身着官服的人在喝茶,两人都已六十岁模样。东方笛直走上前,左手从茶具盘里拿起一个干净茶杯,右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先轻抿一口,接着一饮而尽,这才放下杯子。两人见他无声无息地做出如此举动,四目相对,不知如何。东方笛说道:“茶,不错。但喝茶的人却不怎么样。”

那灰衣人便是方圆外,只听他说道:“年轻人是谁,你我素不相识,如何这样损我?”

东方笛眼睛盯着方圆外,口中却说道:“严管家,把你干的好事跟你家员外说说吧。”

方圆问道:“严管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严管家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说来。方圆外看他狼狈之像,又看见陈掌柜也来了。便说道:“陈老哥,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笛走到陈掌柜身旁,说道:“老人家,如今知县正在这里,你受了怎样的欺辱,正好让他为你讨回公道。”

那知县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问道:“老人家,你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来,本官定然为你做主。”

那陈掌柜扑通跪下,将被严管家一干人等驱逐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只见方圆外越听脸上愤恨之色越重,待陈掌柜说完,便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杯盘纹丝不动,可他手掌却赫然将桌子拍出了一个掌印。怒道:“严管家,没想到你如今竟成了这个样子!我让你跟陈老哥好言说来,并且给他三百两银子颐养天年,谁知你却做出这等事来。乡里乡亲的都如此欺凌,实在猪狗不如!好!那三百两银子既然落入了你的口袋,你就该往哪里去就往哪里去吧。”

严管家听方圆外如此说话,跪在地上,以膝当腿,移至方圆外面前,磕头如捣蒜,说道:“老爷,我也是一时糊涂,做了回畜生,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方圆外叹道:“你做出这等事来,叫我如何原谅你!”谁知严管家竟趁方圆外叹息不防之际,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跪在地上直刺方圆外胸口,方圆外急忙侧身,但还是被匕首刺中了左臂,他右掌抬起,一掌击在严管家头顶,只听“喀喇”一声,严管家天灵盖已被击碎,死在当地。

方圆外哀叹一声,说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虽然如今做出了畜生之事,我岂会真的让你无路可走,只不过是给你一点应有的惩罚而已,没想到你竟然生出杀我之心。”

正在这时,忽然门外一个声音传来:“方永正,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他今日要杀你,并不是因为你要赶走他,而是早就跟了我们,我们上个月就给他下了杀你的命令,可这家伙却胆小如鼠,迟迟不敢下手,没想到他今日杀你不成,反被你给杀了。你真是好运气啊!”

东方笛奔出屋子,环视四周,却根本不见人影。方圆外按着手臂上的伤口,走出来说道:“少侠不必劳心,这人是‘遮天爷’的手下,武功极高,少侠虽然武艺非凡,怕是也难以对付。”

东方笛说道:“方员外,适才所见,你并非欺贫凌弱之人。‘遮天爷’到底是谁,还请相告!”

方永正摇头道:“不瞒少侠,实在惭愧,我到今日也还不知道‘遮天爷’到底是谁。”

东方笛走近一步,说道:“你难道从来没有见过他吗?”

方永正说道:“别说见他的面,我也只是知道他每次都让贾无痕来给我传话。至于他究竟是谁,我的确不知道。”

东方笛说道:“我听别人说道,‘遮天爷’就是‘镇边侯’,不知是否确实?”

方永正说道:“讹传岂可轻信,要知真假,还须自己亲自去查。”

东方笛闻听此言,心里大是认同,便抱拳说道:“员外所言极是。不过‘遮天爷’都找到员外里来了,员外的安危如何会有保证?”

方永正爽朗地笑道:“少侠不必担忧,我自能化解厄运。”

东方笛觉得方永正跟‘遮天爷’之间关系非凡,本想再问,或者留下来查探一番。但随即想到:“我早晚都要去找镇边侯,又何必在此纠缠哪?”便抱拳说道:“我这就去查探,只是陈掌柜还劳烦员外照应。”

方永正也抱拳说道:“少侠宅心仁厚,吴知县在此作证,陈老哥以后生活若有不顺,少侠尽管来取我的脑袋!”

东方笛笑道:“员外言重了,保重!”说完便转身离去。方永正看着东方笛背上背的剑,微微摇头,眼里露出痛苦之色。

陈掌柜自是高兴,便邀请东方笛和南如燕去店里饮酒,两人盛情难却,便只得前往。陈掌柜端出浆面、牛肉、米酒等。款待两人。两人心里也感畅快。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快乐的滋味了,两人对视而笑,像是回到了十年前。

两人马不停蹄,过陕经川,天虽然越来越暖和,但东方笛的心,却暖和不起来。两天后终于到了云南地界。东方笛抬头望天,只见天极高,云极白,整个人像是走进了一个大花园里,空气中尽是温暖甜美的气息。南如燕说道:“笛哥哥,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啊!跟我们老家大不一样。”东方笛看着她微微一笑,并未说话。两人又走两个时辰,沿途山险水急。山颠之上,凡建住所,皆为竹楼。东方笛见此情景,不由得勒马不前。南如燕看着他,知道他想起了往昔之事,便不开口打扰。只听东方笛口中念道:“贡山边。

怒江畔。

十年泪与怨。

如今再相见。

相思竟缠绵!”

东方笛念过这几句话,凝望着这里,想起已不再能见到的母亲,不禁悲彻心扉。久久不能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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