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镇不大,在这个庞大的世界中只能算是沧海一粟。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清河镇虽然远离帝国的中心,然而各种享受的事物却是不会逊色于大都市多少。而且反而因为地方比较偏僻,所以清河镇的居民反而对各种享受极尽所能。
而清河镇张家便是借着这股子风气最早开始在清河镇经营生意的几大家族之一。张家老爷本来在外面打工,说是当老板其实是在小酒馆里当跑堂的小二,当然这些事情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在张家发达后便很少被人提及。因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张老爷发现了清河镇潜在的需求,便壮着胆子靠着攒存下来的一点本钱开了第一家小酒馆,生意居然很好,而后不断扩大,逐渐变成清河镇最大的一家酒楼,张老爷当然也很会做生意,哪里会放过清河镇这种发财的机会,他迅速将产业扩展到其他行业,当中有供人们搓澡的澡堂、供男人们欢乐的青楼还有到哪里都有的赌坊,总之只要能赚钱的他都不会放过。而张家也借此一跃成为清河镇最大的家族,一时风头无俩。
张老爷奋斗大半辈子,钱虽然赚了很多,唯一的遗憾是到现在都还没能抱上孙子,这在清河镇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张老爷却只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张子健和二儿子张子林,他虽然钱多,但却不花心,发妻多年去去世后更是没有填房的念头,因此两个儿子便成为了他抱孙子的全部希望。但两个儿子性格却与他相去甚远。
大儿子张子健从小喜欢读书,各个学派的书籍都来者不拒,家族的生意事务却是从来都不插手,只管躲在他的栖霞阁内钻研学问。年纪已经算老大不小了,但却还不成亲。张老爷很头疼,也曾劝阻过他,但这个儿子对其他的都好说话,对读书这件事却是执拗到骨子里头去。张老爷实在没办法,只好随他去。
而二儿子张子林更是让他头疼,这小子从小不学无术,他没像张子健那样从小吃过苦,从他懂事的时候,张家也开始发家,因此他从小便是在蜜罐李长大的。小时候便敢骗******钱乱花,长大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赌博、逛青楼,打架什么花样没玩过,到得后来,张老爷实在没法,只好下令,凡是张家辖下的生意场所一律不准二少爷进去消费,这样一来,张子林更是肆无忌惮,到处欠钱,别人都知道他是张家二少爷,谁也不敢拦着他。甚至有些债主都跑到张家当面找张老爷要债,张老爷虽然生气头疼,但毕竟心有余而力不足,再加上是自己的小儿子更是不舍得动手打。因此张子林逐渐成为清河镇一霸。虽然他已经成亲,甚至还纳了几房小妾,但不知为何,多年来始终没有任何关于孩子的音讯。
斐睿走在人流如织的大街上,身旁一同并行的是张家大少爷张子健。张子健气质儒雅,再加上从小读书的缘故,给人的感觉很舒服。而在他身旁的斐睿却是截然相反,不再是以前书童斐睿那种自卑中带点胆怯,他的眼神沧桑中带着点淡漠,面上无悲无喜,仿若不存在这个世间。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事,斐睿突破到筑基期后,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目光不再局限于这片天空,就像大象从来不会在意蚂蚁的动向。
周围路过的人有认识张子健的都会出声打招呼,而张子健也总是微笑着回应。但人们却对同行的斐睿很是奇怪,大家当然认识这个从小便跟在张大少爷身边的书童,只是往日只敢躲在张大少爷身后,眼神闪躲的少年几天不见居然敢与张大少爷并行,而且还那般理所当然。人流中当然也有张府中人,但张子健毕竟是张家的大少爷,虽然不管事但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下人便敢来顶撞的,他们在确认了张子健身旁之人便是半月前逃出张府的斐睿,便互相使了个眼色,一人继续盯着斐睿两人,而另外一人赶紧回张府报信。
斐睿踏入筑基期后,周围三丈内的动静虽说不能洞察入微,但这两人的动静却是逃不过他的双眼。但他也不阻止,只是任由事态发展。他本来在踏入筑基期后便可远走,可冥冥中他却有种因果感应,张府与他的因果未断,若是置之不理,可能对以后的修行不利。再者,张子健毕竟对斐睿有情有义,自己也不能丢下他一个人面对那么多未知的黑暗,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应该留下来帮助张子健处理完张家的事宜再离开。
张子健见此侧头看了斐睿一眼,见他脸上仍是那般淡然的表情便不再言语。
张府处于清河镇中心地区,前门就是清河镇的主街,而后门靠着那条穿过整个清河镇的元溪。当初为了建房,张老爷特地找了很有名的风水相师重新勘探过,说是此地是清河镇风水最足之地,若能在此安家,保证张家生意顺风顺水,人丁兴旺。这几年下来,张家的生意确实越做越大,风水相师的前半句确实言中,但后半句却是有点不尽如人意。然而此时也没人会去想到这些过去之事。
张子健两人仿若闲庭散步般走近张府大门,但还不容两人靠近。大门内忽然冲出十几个家丁,家丁手中均执着长棍,而后将张、斐两人团团围成一圈。
“大哥,你抓到这个家贼,怎么也不通知小弟一声啊。我也好效犬马之劳。”人群外有一个声音响起,话语中带着一丝得意还有戏谑。
随着前面几个家丁向两边各退几步,一位男子负着双手,脸上带着一抹笑容缓步走近。男子身着黑色丝绸长衫,脸色看起来有着一种变态的苍白,脚步虚浮,一看便知道是平日里不加节制纵欲过度,他脸上虽然在笑,但在白天看来却跟厉鬼狞笑一般恐怖。
只听家丁恭声喊了一声,“二少爷。”
张子健瞧着他,也是淡淡叫了声,“二弟。”
来人便是张府的二公子、张子健的二弟、清河镇恶霸——张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