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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这种连大峰学长都八卦不出来的秘密,怎么可以让工作人员知道呢?别开玩笑了!我就是胆小不带种,怎样,死都不可能被你们从我嘴里套出真相。

“你放心!这点我们绝对没有怀疑。相反的,我们怀疑的人可是你,干吗非要逼到人家出此绝招,才肯入戏,别有居心的人,恐怕是阿杰吧?”助手之一的小柯用那种指控的语气说道。

“啊……啊?”我错愕。

“没错!没错!上次拍香水广告时,我就有这种感觉了,原来不只是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旁边另一个助手竟然也赞同。

“所以……”导演瞪着我直瞧。看着眼前这些人的脸,我也跟他们玩大眼瞪小眼。

“就老实招了吧。”导演终于把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嗯。”这烤猪的味道实在赞。

“怎样嘛?”助手们急着问。

“没有。”

“啊?没有?”

“是的,没有就是没有,恕在下没有任何你们想知道的答案可以回答,Sorry。”除大啖美食外,其他感情八卦事件我一概不予置评。

“这浑小子!”导演忍不住想扑上前打我,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真不干脆!”

“一点都不可爱!”

“胆小鬼阿杰!”

哎呀,是是是!我是个超孬的胆小鬼,既不可爱也不干脆,随便你们怎么讲。谁能忍受在这种公众场合,任自己被大伙撕开来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太残酷了,至少不是我目前的心脏可以负荷得来的。

“嗯,饱了。”起身准备付账离开。

“大家辛苦,这顿我请客啦!”导演道。

“那就感谢啰。”

“你打算去哪?”助理问道。

“去买纱笼。我老妈叫我买的,不去逛逛不行。”

“那么路上小心啰,我们实在没力气逛街。”

于是离开导演他们那一群人后,沿着街道逛过去,当做是吃饱饭散步。先逛到传统市场的精油摊位狂杀几十瓶精油后,又在纱笼的摊位猛买,我看搬完这些东西后就得先回酒店去,不然这么多东西没办法去逛。提着大包小包进酒店时,“咦?”看到其他两个不同公司的模特儿,“俞婷没跟你们在一起吗?”

“呃……”她们两个人的表情有点僵,“我们俩没和她一道儿,也不知她去哪里了,我们休息到现在才刚要出门去做SPA呢。”

“刚要出门?”那可就奇怪了,先前稍早敲她们的大门根本没人应,明明就是出去了,怎么会说现在才刚要出门?

“我、我们是预约的,时间来不及了,先走啦。”说完她们两人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心中有一股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心情一直急躁不安。进房间后把买来的东西整理成一大箱后,正打算洗澡睡觉去,就在此时,手机忽然传来阵阵音乐。

“喂?”

“阿杰吗?感谢上帝……终于有人回房接到我电话了。”来人的声音似乎很熟悉,但对方所在的环境很吵,人声鼎沸,讲话声音不是很清楚。

“阿杰,你听见没有?我是俞婷!”对方大吼,我才回过神来。

“你跑哪去了?竟然还放我鸽子,有没有搞错呀?”我满腹疑问和怒气,正好发泄。

“等等、等等,你先别唠叨,听我讲完。我目前身无分文,只有身上这张电话卡可以打,而且金额数掉得好快,可能很快就用完了。总之,我被放在不知名的地方,不知怎么办才好。”

“什么?”

“快来接我。”

“你先看一下四周围有什么招牌,尽量找念得出来的,不然我不知上哪儿找你。”现在可不是骂人的时候了。

“有很多外国人走来走去,大多为金发碧眼的人,还有沙滩。”

“啊?”会是库塔吗?

“这边有很多餐厅,有块很大的拱形霓虹灯招牌,上面写着K-U-T-A-C-E-N-T-R-E。”

“那是库塔没错。”离乌布有好一段距离呢,她不知道地方,怎么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你就在那块招牌前面不要离开,不过我到那里需要一小段时间啦,因为距离不算很近,记得多注意自己的安全,我马上……”

咔!

嘟、嘟、嘟。

“喂喂喂……不会吧!”电话就这么给切断啦!她电话卡的钱大概已经用完了,漫游中的手机费又特别贵,真不知她究竟有没有听见我后面讲的话……

背起随身包包,我赶快请酒店帮我叫出租车到库塔。在车上看着外头风景一直擦身而过,脑袋里空荡荡的,后脑匀像是有群人在开派对那样轰轰响,没办法使脑子冷静下来。虽然巴厘岛是个民风淳朴的地方,不过库塔这地方外国人很多,而她又是第一次出国,并且身无分文被丢在一个陌生的国度,想起来就焦急万分,真恨不得可以有小叮当的任意门,打开一扇门就可以到她那边去。去库塔的路上,天空开始不作美了,倾盆大雨随即而来,这下可真应验了屋漏偏逢连夜雨的道理。到库塔时雨势转小,这岛上的雨通常不会绵绵不断地下,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这是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判断的。

这段坐车的经验,可说是这辈子最坐立难安的一次,唉。

付账后跳下车,雨已经完全停止,街上的人潮正逐渐增加,库塔是巴厘岛的异域,这里大多数的店晚上比白天热闹。快步跑向俞婷说的那家店,Kuta Centre的招牌在夜晚中明亮无比,霓虹灯刺眼地在夜空里闪呀闪……

总算,安心了。

因为,我看见俞婷就站在招牌下方一动也不动,仿佛我才是那个迷路的旅人,终于发现往家那方向的灯塔在眼前似的,更是加快脚步朝她飞奔而去。她抬头瞧见我,缓缓露出她的梨窝,然后微笑。近情情怯,我缓缓地靠近她后,静静地站在她面前,整个人快要虚脱,甚至还怀疑起自己是否太过担心她,因此眼前这女孩很可能只是我脑中的幻影。等着等着,只等出她的泪水,像是由虚幻进入真实的钥匙,泪水滑过脸颊,以一种十分优美的弧度流过。

“笨蛋。”听见她浓浓的鼻音,带着她惯有的可爱语气。

“对不起,来晚了。”

忽地,她脚一软,整个人倒向前方,我眼疾手快地抱住她,好热,她的体温似乎略微偏高,今天拍摄时就已对此点感到纳闷了。

“没事吧?”

“我的脚,痛得走不动了。”

我这时才注意看她的脚,发觉其中一只鞋的鞋跟摇摇欲坠。

“啊,不会吧?你竟然还穿着今天收工时拍广告的那件衣服?你……不会是一收工就立刻来到此地,压根儿就没回到酒店去吧?哎呀,为何你全身都湿了?”后知后觉的我,搀扶着她的同时,才发现她浑身湿透。

我极力压抑着自己内心澎湃的情感,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她这个白痴!该不会是为了等我来,怕我找不到她,竟然就这样站在招牌下,连下雨都没有离开去躲雨吧?

“因为……我担心去旁边躲雨时,会跟你擦身而过,既没办法让你找到,又没办法找到你,所以……”

唉,罢了!她这么一副狼狈样,着实也不忍心骂她。

“刚才我好害怕。”虽然她嘴角带着笑,但眼泪还是在掉。

“对了,你为何会一个人跑来这边?”扶她到一旁的阶梯坐着,替她脱下那双可恶的鞋(这双鞋是我唯一可以发泄怒气的对象)。

“我被人骗来的。”

“被骗来?啊,不会是别家公司那两个模特儿吧?”我凭直觉脱口而出,作出这个判断。

“你知道?”俞婷略微吃惊地问我。

“在接到你电话之前,还在酒店门口碰上她们,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我就知道不对劲!”我顿感愤怒。有这么大的仇吗?有必要开这么严重的玩笑吗?

“她们其中一个人说忘记拿东西,所以折返回去,过一会儿追上来后,她就跟我说你托她传话,说不回酒店了,和导演他们会先行去逛,叫我也一起过去。我想说,那么就回去换件衣服后再搭车过去。但她们俩说去逛街的那边要什么就有什么,去那边当场选购当场换下就好,不要浪费时间回酒店。”

“好吧,既然是要去血拼,告诉我为何你身无分文?”

“我忘记带钱包出来了,因为今早拿包包时太匆忙了。我也跟她们讲了,但她们说可以先借我,反正还有信用卡可以刷,回台湾再还她们就好。结果我去上个厕所出来后,就没见她们两人了,等了很久才确定……我应该是被放鸽子了。”

“那还真是要感谢那张救命的电话卡呢。”

“电话卡是我昨天买创可贴时,在便利店刷卡买的,想说留作纪念,回去随手搁在包包里,想不到……就派上用场了。”她抚着自己的额头,很疲倦的表情。

“那我们快点回去吧,不然你全身湿透,很容易感冒。”

“不要。”

“不要?”真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

“没有买到满满两手拿不下的东西,我绝对不回去。”

“呃……嗯……”真想大骂这猪头,顺便再往她的头壳敲下去,看能不能让她清醒一点。

“你根本就走不动了,要怎么逛?”

“啊。”她伸出手。

“哈?”什么意思?

“背我去买件衣服换下这一身湿衣服。”

“啊?”这吃惊的程度,应该可以让我的嘴巴塞下一颗苹果,而且不是五爪小苹果,而是美国大苹果。

“你怕丢脸?”她一脸期盼地望着我。

“不、不是的,别误会。若是换下你这一身湿衣服我没意见,但接下来要怎么逛?看你的脚这情况,暂时是没办法再走路,就算是买双好穿的鞋给你也一样不行。我猜你应该是在行走中鞋跟忽然断掉的,所以连脚也扭伤了,对吧?”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她的脚踝已经肿得跟猪脚一样,而且前后都是伤痕和水泡,应该都是这几天来那些不合脚的鞋子弄出来的。

“我急着找可以打电话的地方,没注意到高低不平的路面,一不小心踩空,结果鞋坏了,脚也扭着了。”

唉,除了叹气我还能说什么。照理说她不该是这么惊慌失措的人,今日的行事作风和平常完全不同,她平常很机灵的,今天却很迟钝。

“嗯,那么,背我去买衣服吧。”她伸出手,双颊还犹存泪痕,让我时光倒退的错觉,最近常有回到当年在围墙边见她的感觉,过往那清澄无比的画面,一直浮现在脑海中。低下头走向她,感觉像是电影画面的慢动作停格,蹲下双膝背对她,以这种极度贴近她,却没办法看见她的姿态。

“上来吧。”我缓缓道。

“Yeah!”跟以往一样,只要我答应她的要求,她就会开心大叫,“那,阿杰,你要请我吃饭,还得借钱让我买东西,再陪着我逛街,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记得帮忙提血拼后的购物袋,这些你通通要负责!”她露出经典的周式微笑,“重点是,得不怕丢脸地一路背着我。”

“随便你,你高兴就好。”估计穷其这辈子我都没这么随和过,我想将来也不可能。

“阿杰,你真好。”说这句话的同时,她双手环绕上我的脖子,温热的气息也随之而来。虽然早就在工作上习惯她的触碰,但这种有别于工作上的感觉,更让人心慌意乱。

“你的身体好热。”

“那是当然呀。”

“当然?为什么?”

“因为女人购物的本能,正在熊熊地燃烧当中!”算了!当我没问,她只会跟我打太极。

“那现在就带你去血拼吧!”

“快!前进吧!冲呀!”这女人,还真的把我当成交通工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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