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真是到处都是秘密’重新躺在床上的拉斯特暗自感叹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不但没有让他感到不安,反而让年轻人终于找回了睡之女神的青睐。后半夜什么也没有发生。
清晨,少年醒来后推醒了还在酣睡的小巴里。
“我要去学院报道了,你就呆在这个房间不要出去,假如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情,你什么都不要管,到昨天我们来这里时经过的广场等我。记住,保护好你自己。”拉斯特严肃的嘱咐道。
“那康奈尔姐姐呢?她怎么办啊。是又有强盗要袭击她吗?”小巴里好奇的问道。
“小家伙,你知道要做个合格的战士最先注意的应该是什么吗?”
“是勇气,恩,还有信心吧。”小家伙大声回答道。
“不对,是服从,绝对的服从。并不是每个命令指挥官都有向下属解释的义务的。所以别问那么多了,照我说的做!”拉斯特按着小巴里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好的,拉斯特先生。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定照顾好自己。”
少年点了点头就下楼了,康奈尔夫人的房门还是紧闭的。拉斯特自己到马房把‘格尔木’牵了出来,然后上马往学院的方向飞速奔去。
今天是帝国陆军学院新生报名的第一天,学院门口挤满了来报道的新生们。这座以门槛奇高而闻名的学院一直是很多男人年轻时的梦想。每年他只从报考他的几千名考生中挑选二十人左右而录取。作为被录取新生的荣誉,他们的军事策论会受到拉法叶公爵的亲自批阅。学院还有一半的新生不是被录取的,他们大都是军人世家和高级军官的子女,他们都是被保送入学的,有时候入学资格就被当成一种很高的奖赏奖励给在某次战役中表现特别出类拔萃的军官。由于从这里毕业的学生几乎都可以成为中上级军官,所以这种奖励比金钱上的赠予更能让那些子女正好在入学年龄的军官感到高兴。
拉斯特远远的就看到了昨天认识的可爱的塞巴斯帝阿尼先生。这位先生和另外一位先生没有挤在人群里,塞巴斯帝阿尼先生不断往拉斯特来的方向张望着,他旁边的先生则拿着一本书聚精会神的读着。
“您终于来了啊,‘喀什木’简直比昨天更可爱了。”这个英俊的小伙子眉开眼笑的看着拉斯特的马说道。
“是啊,先生。你们都报好了吗?”拉斯特跳下马来问道。
“还没有呢?贝尔埃说反正总可以报上的,我们等人少些在去吧。他还想抓紧时间复习下功课。这位就是我的朋友贝尔埃。这个家伙很有点古怪,希望不至于让您好笑。”塞巴斯帝阿尼指着身边一位和他差不多高的人说道。那是个鹰勾鼻子戴着金边眼镜的严肃的家伙。
“您好,我是贝尔埃。您也是这里的新生吧。希望以后我们可以相处的愉快。我那个愚蠢的马夫朋友总是认为别人可笑,虽然他昨天穿着沾满粪便的裤子熏的半个巴黎的人都没睡好觉。”贝尔埃先生的话虽然有些刻薄,但是看出来他还是很高兴和少年相识的。
“您好,我是拉斯特。非常希望能和你们成为好朋友。”少年高兴的说道,喀斯特尼人从来不嫌好朋友多。
“您是自己考上的吧,我们两都是保送的。您不会对我们有些偏见吗?”一般来说,保送的学生和自己考上的学生总是彼此厌恶的,所以粗线条的塞巴斯帝阿尼随口问道,他把可怜的‘喀什木’摸的舒服的直打响鼻。
“当然不会,为什么大家要彼此讨厌呢。以后我们不是很有可能为同一支军队服务吗?”拉斯特诚挚的说道。
贝尔埃什么话也没有说在旁注意着少年的表情,少年的回答让他很满意。他笑了笑,合上了手中的书背诵起了什么来。
“一般来说,要尽量按照预先设定的补给点来行军。在特殊的情况下,应当向易于获的补充的地方退却。”
“预备队是必须保留的,不留预备队的将军不是好将军。骑兵的最佳冲击角度应当是敌人侧面三十度角左右的地方。轻骑兵是不适合在没有炮兵的掩护下行动的。”
实在忍耐不住的拉斯特打断了贝尔埃先生的背诵。“请问您背诵的是奥地利的军事理论家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吗?”
“是啊,原来您也知道这本书的。里面关于军事学的定义我觉得实在是太,恩太“精确”了,德语就是这么念的吧。〔奥利人和德鲁人同属于德意志民族,他们都说德语。贝尔埃看到少年知道这本著作,忍不住的手舞足蹈起来。〕
“那些喜欢吃香肠的家伙〔指德意志人〕种地和算算术倒是把好手,至于打仗,不管是我们还是俄国人,都把他们揍的不轻呢。”塞巴斯帝阿尼用轻蔑的口气说道。他一向鄙视教条主义的东西。
“我们是经常战胜奥地利和普鲁士,可这并不影响我们对他们两国军事体系的赞赏。塞巴斯帝阿尼先生,您所推崇的无非是歌萨克骑兵和马穆鲁克的粗鲁。可是要从这些家伙中找出个识字的出来都很不容易哦。”听到心目中的偶像被塞巴斯帝阿尼如此轻视,贝尔埃的脸涨的通红,他大声反驳道。
“可就是您鄙视的歌萨克二十年前在柏林城下象收割他们在顿河河畔的麦子一样收割匍鲁士士兵的头颅,我简直不知道那些呆板的德意志将军们除了会制定不可能完成的计划外还会干什么。”塞巴斯帝阿尼激烈的说道。
拉斯特看到这两个家伙脸都涨红了,忙阻止了贝尔埃的反驳。
“先生们,假如敌人知道我们居然为了争论他们谁最厉害而气的半死的话,那些家伙肚子都要笑破了。”少年对两人说道。
“先生们,我觉得你们说的都对也都不对,你们显然把一件简单的事情想的过于复杂了。在我看来,战争的本质是极其简单的。”
“简单,真是荒谬。”刚才还势不两立的两个家伙都转头看着少年说道。
“是啊,所谓战争的本质只不过是在恰当的时间和地点,集中比对方优势的力量把他们消灭。所有的手段都是应该为这个目标服务的。战争就是一门知道在什么时候应当化零为整,在什么地方应该化整为零的艺术。”拉斯特缓缓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