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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男女平等之说

胡可儒虽然没做过官,但是对治世之道却有独特的看法,再加上饱读诗书,满腹经论,针对时政往往一针见血,赤凤凰听得惊讶不已,原以为治国御民也没啥大不了,只要时常以利诱之即可。长编大论之后,赤凤凰问道:“以先生之识,当今大辽之景况,又当如何?!”胡可儒看了一会赤凤凰,见其十分虔诚的模样,知其乃是虚心求教,于是答道:“革之或可!”赤凤凰一愣,心想答得太简单了吧?遂问道:“如何革之?!”胡可儒又向北边抱拳拱手,道:“百十年前,圣宗期间,太后摄政,首引汉人为相,遂陆续引用南朝礼律法典,对朝政进行革弊去粕,将宗室皇亲隔离朝堂之外,大辽才宛然一新,才又延续百余年,此时朝堂之上虽没了皇亲国戚乱政,但却是奸臣当道,瞒上欺下,而大宝之位,无心恋政,让奸臣乱政,置天下之子民于暴政之下,此时若不进行大刀阔斧的革新,大辽朝保不久矣!”

赤凤凰不动声色地听着,侃侃而谈,纸上谈兵的大有人在,有些医药常识的人都知道沉疴的病人,若冒然用猛药,那不是救命,是在催命了,于是又道:“胡先生可曾闻南朝神宗年间,王安石变法?!”胡可儒一愣,似乎有听过此事,却没留心研究过,只好道:“俺曾听闻,未闻细究,请石堡主赐教!”赤凤凰幽幽地道:“失败了!”胡可儒一怔,有点出乎意料,还没发话,又听赤凤凰道:“下的药太猛了,差点将大宋朝廷医死了……”胡可儒脸色变绿了,这不就是在打自家的脸吗?不料,赤凤凰又道:“其实也不算完全失败,如今的大宋朝有好多政策都是还照着王安石变的法做下去,也有了很好的效果,才有如今繁荣昌盛的景况,只是王安石太心急了,想在短期内看见政绩,药力太猛,结果引来了杀身之祸,但是历史对其会有公正的评价的!”胡可儒以往总以怀才不遇,郁郁而不得志,来蹉跎嗟叹,孤芳自赏,此刻一听,连一个山野小子的见解也不凡,怼得自家无话,一时间便收起了自傲自大之心,虚心起来。

两人一直聊到天快黑,萧凤琴使人来催促吃饭才停歇,胡可儒与薛正容忙要告辞,却抵不过赤凤凰的挽留,一起留了下来共进晚餐。胡薛两人见萧凤琴亦一起进餐,顿觉有点不适,脸色尴尬,赤凤凰早就想到这一出,呵呵笑着道:“方才胡先生还说要革旧迎新,难道女人与男人平等这个就不能欢迎吗?”胡可儒一愕,辩驳道:“圣人有曰,天地君臣父与子,就没有妇女在内,可见圣人亦觉得妇女不宜抛头露面,此祖辈之传训也!”赤凤凰不答,忽然转问薛正容道:“薛兄又是咋样看法?”薛正容一怔,没料到会问自家,方才两人争辩了好几个时辰,赤凤凰正眼也没看过自家,此时感觉有点突然,一时不知咋样答,只蹦出了一句:“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胡可儒脸色一沉,真不会说话,想拦已拦不及了,不过赤凤凰似乎并不生气,微微一笑道:“不错,孔夫子是这样说过,但亚圣孟夫子可对孟母的孝顺是天下闻名的,不管孟夫子去到哪里都带上孟母一起,其余的人也不介意,还甚为称颂其孝义,被后世人称为亚圣公也!”薛正容脸皮抽了抽,点点头不敢反驳。

赤凤凰又道:“女人也能撑起半边天,薛兄可能不觉,难道胡先生也不明白?家里的女人为了整个家过得好,每样东西都得精打细算,才不会入不敷出,令在外打拼赚钱的男主人为难,胡先生细想一下,是否正是如此?!”见胡可儒沉吟着,赤凤凰又道:“女主人撑起了家里这半边天,男人在外打拼才没有后顾之忧,不对吗?”胡可儒忽然抬头看着赤凤凰,问道:“难道堡主所推行的新学也有男女平等之说?”赤凤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道:“没错,别小看女人,两位可曾听闻大宋朝的杨家将?”胡薛两人摇摇头,赤凤凰脸皮抽了一下,这么出名的人物也不知道?赤凤凰不知道这些演义故事之类的,好多都是经过后世人加工多次才形成的,现实中可能并非如此,更甚者可能根本就没这些人,更别提这些传奇演义了。

胡薛两人如此的表现,让赤凤凰后面的话难以为继,不料萧凤琴盈盈一笑道:“食不言,寝不语,都是读圣贤书之人,难道都忘了?”赤凤凰呵呵一笑,道:“起筷起筷,菜都凉了,琴儿备点酒来,让俺敬胡先生几杯!”萧凤琴答了声,“好嘞”便匆匆出去。胡可儒和薛正容见女人出去,才动了筷子,可见两人对女人的成见还是很深,赤凤凰看在眼里,却也不提,连连劝两人吃食,自家也用手直接拿着吃,毫无点端庄,看得胡可儒暗自摇头,暗道:真有失斯文……

不一会,萧凤琴端酒上桌,给每人满上一杯,自家亦倒了小半杯,盈盈坐下,没有一点顾虑之虞。胡薛两人却顿时感觉不自在了,不料萧凤琴倒是先拿起酒杯,道:“不怕胡薛两位先生笑话,俺父爹虽然贵为宰相,但是女子不能上桌这一条呢,在俺家里一直都没有过,俺们自小都是全家坐在一起吃饭的!”胡可儒大惊,问道:“莫非小姐乃是李相之千金?”萧凤琴摇摇头,道:“非也,小女子夫姓石,父姓萧也!”胡可儒已猜到,那薛正容却挠挠头问道:“萧……莫非是……”话未讲完,便让人扯了扯,胡可儒紧跟着说:“原来是萧小……石夫人,失敬失敬!石堡主贤伉俪,才情兼德,非一般儿女,甚是让胡某钦佩!来来来,胡某敬两位一杯!”说着右手拿杯,左手挡在前面护着,向两人转了半圈,再仰头一倒,一口而干,样子十分豪气,哪还有方才那扭扭捏捏的样子,看来也是好酒之人。果然,一杯下肚,话语便开始上来,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连赤凤凰也被其带起了劲,而萧凤琴却悄悄地退了下去,虽然说不顾忌上桌,但是男人一起喝酒,女人还是少掺和的好,免得闹出啥尴尬就不好了,此点萧凤琴还是懂的。

有了胡可儒的投靠,李贵也身陷囫囵,府学里的虾兵蟹将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胡可儒在倚翠院足足待了三天,与赤凤凰一起讨论如何进行府学改革。赤凤凰原本打算照搬后世之模板,设立教育机构和学校,后来经与胡可儒探讨一番,觉得还是动作太大了,于是仍保留府学,安抚着那部分持不同意见的师生,但府学的教学功能撤去,先在各城设立学舍,想读书的人必须到学舍里去,如此一来,富贵人家的子第无处求学,只好投身学舍之中来,但是有时候设想的很好,要推行下去往往是困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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