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的角落,来往行人穿梭,向那一抹墙角投去异样的目光。大家在观看一个画面,一个疯女人的画面。
身穿白衣的女孩,披头散发,用力的挥舞着粉拳,击打着硬硬的墙壁。她身上的衣服有些散开,她的眼睛赤红,她的泪水干涸。累了,她的拳头上滴落着鲜红的血液,像是一颗破碎的心脏。泪水再也不流了,张曼的目光变得呆滞。她时而不时的笑了,笑声中带着凄凉,带着怨恨,带着无尽的不甘。有人说过,人最开心的时候会哭,最悲伤的时候才会笑。
“小曼,你,你别折磨自己啊!”此时,从远处快步跑来一个男人。Keven鼻子上的血迹还未干,走在街上有些吓人,大家更是向他们投来目光,不少闲人驻留了脚步,想看一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多数人都在猜想,这应该是小两口打架了。
张曼一直在笑,没有回答Keven。
“你说话呀,这样很吓人的。”Keven扶起张曼,而张曼依然是傻傻的发笑。一个很好的女人,竟然被刺激的有些精神失调。
Keven抱起张曼,快步向回走去。
“放开我!”张曼挣扎了一下,伸手推开了Keven。
“小曼,别这样,一切总会好的。”Keven安慰道,抱紧的手去没有放开她。
突然,火热的唇吻住了Keven,瞬间让他觉得麻木起来。这感觉?让Keven身体变得僵直。张曼的吻很火,很热。周围观看的人掏出了手机,拍着照片。
许久,Keven推开了张曼,想要说些什么时,张曼却笑了笑,望了望天空,看了看四处的人群,说道:“我没事,陪我喝酒去吧。”
“喝酒?你疯啦?”Keven有些诧异,难道张曼想一醉解千愁?
“我就是累了,想喝点酒,走吧。”张曼抹去了手上的鲜血,拉起Keven的手,向远处的酒吧行去。
就在她们走了五分钟后,街头处出现一位抱着孩子的五十来岁的女人和一名三十多岁的帅哥。帅哥和女人的手里握着手机,脸上出现了焦急的表情,手机里面不断的发出忙音。
“你真的要喝酒啊?”Keven望着张曼问道,他没有想到,张曼会是这样的发泄情感的女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让这个心爱的女人开心。
“我好累,想醉了后好好睡一觉。”张曼的语气有些无力,她觉得心实在是太累了。
“嗯,那让我陪你醉一次吧!”说完后,两人把手机关掉了,拿起面前的啤酒瓶子,对着嘴,硬是把一瓶啤酒,就这样喝进了肚子里。
酒吧里响着悠扬的音乐,这个时间的人并不多,来这里喝酒的无非是一对对的情侣。张曼和Keven就像是一对情侣静坐在那里,唯一不同的就是两人喝酒的样子,他们这的把酒当成了饮品,一杯接上一杯,有时还觉得不痛快,直接将酒瓶对着嘴巴,一饮而尽。
不知为何,今天两人的酒量都很大。桌子上摆了那么多的酒瓶子,两人依然清醒的对视着。张曼这次不想逃了,她说:“我好累,不想再逃了,该有的罪必须承受,你说是吗?老公。”
“老公”,多好动听的两个字啊,Keven很想一直听着张曼说这两个字,可是他不能了。就在他决定向亲朋好友发送请帖的时候,该死的刘凯出现了,此时的Keven像是一只咆哮却受伤的野兽,他想杀了刘凯,但他没有那个能力和勇气。
“小曼,你还有孩子呢,你该开心就好。”心痛是自己的,Keven就是这样,哪怕他知道此时应该带张曼远走高飞,但他还是安慰道。
张曼摇了摇头,听到孩子两个字的时候,她流出的泪水,混合着酒水,一饮而尽。
啤酒的度数实在是太低了,两人觉得不解饮,于是要了一瓶白酒,一人一杯。当透明的液体倒入透明的酒杯里时,两人笑了。生活就像是这两杯烈酒,平淡中充满着刺激,刺激中带着呛鼻,呛鼻中带着苦涩,苦涩中又是那么的迷人,迷人的酒被他们喝进了肚子了,顺着咽喉,流到胃里,流进五脏六腑,流入血脉,流向早就该麻醉的神经。
张曼感到浑身麻木,脑袋一阵剧烈疼痛,腹中热流绞动,形成无数漩涡,周身刺痒,她把头潜伏在桌子上,任由身旁的啤酒瓶倒在肩头,她再也不想睁开自己的双眼,哪怕是再美丽的世界,都不如昏暗中迷醉的情色。
Keven的身体还有些力气,他把最后的一点白酒分成了两份,自己举起来,递给张曼,口里喃喃道:“小曼,老婆,你还行吗?还喝吗?”
张曼就像是机械,她早就麻醉的神经忘记了感觉,潜意识却支配她端起那透明的酒杯。她没有看杯中酒,就那么一口,便将杯中的酒水喝了个精光。
Keven也有些醉了,一个坚强的男人回忆着从前的伤痕,童年的一幕幕在脑海翻滚着,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想爆发自己的委屈,他怒吼着,他激情的发泄着,他把自己的手慢慢的伸向了满眼迷离的张曼肩膀。
残存在躯壳内的意识的残渣余孽竭尽最后的力量艰苦工作,张曼迷糊的双眼半睁半闭,她看到一只粗壮的手臂在面前乱晃,她看到桌子上的那杯酒,层层叠叠,宛如玲珑宝塔,也好似用特技搞出的照片,在那较为稳定,较为深重的一淀鲜红周围,漫漶开一团轻薄的雾气。她的意识脱离了躯壳舒展开翅膀在酒吧里飞翔,她的身体摩擦着一个火热的温度,她们相拥着,望着前面崎岖又坎坷的路,前面跌跌倒倒的人群,前面晃动的霓虹灯光,她们走向了一个陌生却很熟悉的地方。
两个人不知是用了什么意识,总之在彼此的搀扶下来到了一家宾馆。这里要比她们住的还要好。两人谁都没有开手机,也没有洗衣服,她们只是关上了门,然后爬到了床上,闭上眼睛,相拥着彼此的一份火热。
张曼的意识模糊了,她觉得自己没有半点力气,思维也开始和身体离婚,飞往梦境般的天堂。她的身体没有知觉,就算有人用千把刀子在他的神经上划过,她也体会不到那种感觉。突然,一股恶心的撞击胸腔的感觉涌来,她的颈部猛的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促使着她摇晃着身体向灯光微暗的厕所门口行去。她没有走到门口,便将一口酒水和胃酸以及那些未残化到肠道的东西‘哇’的喷吐在了地板之上,她忽然感到头晕目眩,觉得有一团缠绕不清的东西在腹中乱钻乱拱,涩呀涩,粘呀粘,纠纠,缠缠,勾勾,搭搭,牵扯拉拽,滋滋作响,活向一窝毒蛇。再也忍受不住那股难受,张曼不被控制般的张开嘴巴,疯狂的吐了出去,她这次搞清了,她吐在了门上,因为她的头被磕的有些疼痛。
跌跌撞撞的钻进厕所,张曼用凉水冲了一下嘴巴,清洗了一下那张红的有些发白的脸。思维开始游返,但她还是觉得漂浮在外,仅存的半点意识,在她迈开脚步的时候渐渐地消失了。张曼觉得身体好热,像是有些东西在燃烧一样,她舍不得睁开眼睛,根本就睁不开眼睛,于是她在迷糊中把衣服脱掉了,然后向忘记美梦般,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大脑有些痛,但很快就被模糊带走了,她再也睁不开眼睛,只觉得自己像是躺在一把摇椅上,晃来晃去,晃来晃去,最后晃的她晕天晕地。张曼仿佛看到,大地在颤抖着,天空似乎也在晃动,突然,她感到自己面前的世界映出一道快要崩塌的墙壁,她努力的向挣扎着起来,却无法挪动半步,四肢像是被什么束缚着。
墙壁渐渐的倒塌了,狠狠的压在她的身上,可是,她的感觉不是被压的喘不过气,而是觉得舒适无比,像是有千万只疏散神经的虫子,拼命的挑逗着她的兴奋神经。忽然,一股带着酒味的香甜的舌头进了她的嘴里,她咀嚼不出是什么味道,她很想咬上一口,可牙齿怎么都用不上力,只感觉口腔和身体一样,苏苏麻麻。强烈的舒适感涌遍全身,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猛的身体一爽,四肢用力一缩,她的意识全没了,最后,她笑了,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甜美。
接下去的事情张曼全都不知道,而趴在她身上蠕动的Keven更是不清楚,他觉得自己就是在做着一个美梦,美得让他忘我的梦,他梦见自己在天堂的池水中,清澈的温暖的水里,一会游泳,一会翻滚,一会用力的在一条美人鱼的身上游走,直到他觉得身体每根神经都蹦跳起来,然后他疲惫的闭上眼睛,全无所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