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里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不知为何,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脑海中的念头也不过转瞬即逝,钟里叹了口气拥着医书便就地坐下。
纤长的手指在泛黄的纸页上流转,清风,微凉。
一页,一页,仿若凌驾于万物,忘却了时间,湮没了天地。
随着时间的流逝,阳光愈盛,灼烧着大地。
豆大的汗珠沿着钟里的脸颊滑下,浸入衣衫。
容央缓缓穿过长廊,恰好看见盛阳下的钟里。钟里的发丝早已被汗水打湿,软软的贴在额前。
容央皱起眉头,嘴角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你在此作甚……‘’
钟里仿若未闻,眸静无波。指尖在纸页上跳动。
竟这般入神……容央深深的望着钟里,嘴里的话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
“良河……”容央素手一摊,不消片刻,掌心便多了一把红竹伞。
握着伞柄的手,骨节分明。
耀眼的阳光照在伞面上,钟里头顶自始至终是一片红色的天空。
不知钟里看了多久的书,直到太阳也落了下去。
他看了良久,容央便为他撑了良久的伞。
钟里汗湿的薄衫已然风干,双腿早已发麻,却似全然不知。
容央收起手中的伞,暗嗤一声,自己莫不是疯了?何苦做这种苦差事……
钟里放下手中的书,抬眸便见长廊上持伞走远的男子。
容央……
撑着地面,拖着发麻的双腿,钟里将书揣进怀里,晃晃悠悠的进了门。
……
吃饱喝足后,钟里伏在床上静静的闭着双眸。
脑海里回想着书上的一字一句,各种草药,药方如走马观花似得掠过。
良久。
钟里才从床上坐了起来,背后已然汗湿了,钟里却莫名的觉得舒畅。
现代的西学和医书完美的融合,钟里此刻觉得精神好的不得了。
像是身上有怪胎因子,钟里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全神贯注,若是生为行军打仗的将军还不早就挂了。
眯起双眸,深沉的氛围还真是不适合自己啊。
这穿越要是能穿到未来多好,现在想吃碗方便面都难哪。
月光透过窗纱,细细碎碎的铺在地上,钟里着一身紫衫,踏入一地银白中。
这么好的夜晚,睡不着出来走走倒也不错。
月色映着的长廊,钟里莫名的想到白日里容央的背影。
那个时候他来干什么呢……
算了,这般烦心事想多了也是头疼,不管不管了。
钟里持一壶酒,闲闲的坐在房后的小亭里。执起酒杯,酒液在白玉杯里泛着琥珀色的光。
低眸垂目间,恰见几株白海棠纤巧立着。白如新雪的花瓣淡雅清秀,鹅黄的蕊儿点缀其间,傲骨清冷。
饮下一杯浊酒,支着脑袋喃喃道”偷来梨蕊三分白,借的梅花一缕魂……“
此句倒也贴切。
‘’乖徒儿的文采倒还不错……‘’
端着的酒杯的手一晃,酒液顺着手腕流入袖内,清清凉凉。
钟里抬眸,容央正坐在房檐之上,一脸邪肆。
“你怎么在这?”钟里饮下手中的酒淡淡道。
“这可是为师的地盘,为师为何不能在此……”容央轻轻一跃,坐在钟里面前。
发如泼墨,红衣似火。即便只是低眉浅笑,也能生出遗世独立的气质。
“这丫简直妖得像罂栗……”钟里喃喃低语,斜瞥了眼笑的正艳的某妖。
容央接过钟里手中的酒杯,眸光澄澄清清,唇角带笑“不知我这朵罂栗能否压下你面前的这株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