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两人再谈下去也没有什么好结果,卓少淳松了手,打开门甩了,那个力度有些大。蔚靑知道,他是生气了。
但她也不能毫无原则地等下去。他坚持,她更坚持。两个人在自己的问题上都不会相让,她上次让的那一步,已经够多了,看着日历上画满红叉叉的线,每一条都是她自己画上去的,一天又一天的等待。
他站得位置太高,她的事业还在起步中,私心来说,除了孩子,她还要青石。她不是没有理想,只是她的理想为了他的身世让了步,现在是时候追逐梦想的时候了。
狠狠心,毫不留情面,第二天蔚靑就留下了一张纸条,拿着行李踏上回国的征途。干净利落,这次走得丝毫不拖泥带水。
接到佣人心急如焚打来的电话,卓少淳正在办公室里小憩,急促的铃声让他警惕地睁开双眸,当听完这个电话后,他布满红丝的双眼几乎想吃人:“把那纸条读来听听。”
佣人颤抖着念:“卓,卓少淳,你要不就回来……要不……”
“继续……”卓少淳表情已经难看到极点,他只想知道蔚靑到底留了什么纸条给他,这几天他已经把所有的工作都压缩完成,得知那女人归国消息后,他昨晚几乎一夜没睡。
老婆,帝国,孩子,这的确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个难题。
“要不……永远都别回来了!”佣人哆嗦着读完,她不敢想象那边是什么表情,飞快地把电话远离了一点儿,果然,那边清晰传来踹桌子的声音。
佣人就知道,那边怒了,从来没见过这么迁就女人的老总,唤私人飞机把新别墅的他们都带过来这边,平时千叮嘱万吩咐每天带饭去中恒,担心夫人吃不惯那些菜。吩咐她们把别墅里所有的高跟鞋全翻了一遍,都扔掉,只在鞋柜里摆放柔软底面的平跟。
卓总对夫人做的一切小事,看起来毫不显眼,但每一件都实实在在的。
没想到,还是翻了。夫人还是闹腾着走了。
机场的候机大厅里,蔚靑独自一个人左顾右盼,他没有出现,也许是昨晚见东尼的情况不太乐观,东尼把这一季的项目抢走了,这个骨节眼他的确不应该离开。
广播里响起了优美的讯息,蔚靑拿起登机牌看了眼,小手轻搭在微隆的肚子上,“乖乖的,别怕,这就带你回去。”
安抚两句后,当蔚靑弯腰拉行李托运之时,手中一空,一惊一乍下她扭过头,竟看见卓少淳拿着行李站在她身后。
“老公!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好想你!哎,你怎么知道我是乘搭这一趟飞机的?”
“当然知道,你是我老婆,不关注你关注谁?”
“老公,我好感动哟!爱你,我爱死你了!”
身边响起了说普通话的一对男女,两人已经旁若无人地抱住在一起,吻得不可开交,你侬我侬的样子。
蔚靑不由得往那边瞧去,她看到男人情深款款地模样,还有一个穿牛仔裤的年轻女人,两人都长得不咋样。应该是一对留学生,蔚靑垂了头,她真心羡慕那些平淡的爱情,不需要理会太多事情,不需要受太多约束。
“走,送你登机。”卓少淳口中,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没有想象中霸道强势的挽留,更没有那种“我们一起回国”的惊喜甜蜜。
蔚靑手指一收紧,她感觉到自己的指甲已经掐在掌心中,心中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来回荡漾着,说不清的情愫不断的汹涌在胸间,有种感觉叫做难受。
千言万语在心间,蔚靑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她默默跟在卓少淳的身后,看着他拉着行李箱,高大的身影为自己遮风挡雨,但始终感觉不到自己第一位的重要性。也许,他和她是属于同一类人,都是想把事业王国弄大弄强。
超长的豪车在停机坪等着她,上了车后,卓少淳坐在她身边,嗅着车中熟悉的气息,蔚靑才真切感受到两人即将分隔两地的感觉。
这是她的选择,怨不得人,但是不知道为何,心中总是莫名感到空落落的,像快要失去什么般,有种抓不住的情愫。
不由得把头靠过了一点儿,那边竟然丝毫反应都没有。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什么回事。若换作平常,他早就展开手臂,让她舒服地枕在那宽阔的肩上。
但今天没有。
到了飞机下面,风很大,蔚靑站在飞机舱口的楼梯,卓少淳扶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进飞机头等舱里面,这个过程他一言不发。她也别过脑袋,没有说话。
他做好一切后,对着守舱门的空姐说了一句话,从容走下了飞机。
舱门关上,她才惊觉飞机已经在慢慢开动,慌忙中她探过身子看向圆形的窗口,看到远处有一个黑色高大的身影,那个是他。
在电视剧里,男主角总会不期然出现在女孩身边这样的情节,并没有发生在蔚靑身上,她只是眼睁睁看着卓少淳的身影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渐消失不见……
当飞机奋力冲上蓝天的一刻,她竟有些哽咽。
从英国回国后,蔚靑感觉自己的时差一时没能倒过来,昏天暗地地睡了好几天,才略为清醒了一点儿。
当她清醒看这个世界时,却意外看到了床头有两个熟悉的人,熟悉的脸。
“爸……小美?怎么你们……”蔚靑惊讶得不能再惊讶!
蔚国忠和蔚美同时出现在别墅里,这可谓对于蔚靑来说,喜出望外至极。刚从异国回自己的国土,再看见了两个最亲的人,蔚靑高兴得几乎哭了出来!
她没想到一向古板严肃的蔚国忠,破天荒在厨房里炖好了汤,让蔚美拿到她床前。
“喝光了,当年你妈怀你们两个,天天就喝这种汤。”蔚国忠行动不太方便,但固执地把汤倒在家乡带来的大碗里,示意蔚靑自己拿起来。
蔚靑暖暖的,她知道父亲特意从家乡带出来的,这些都是他一直珍藏的家伙。喝了几口家乡味道的汤,有一种感觉叫做亲情,让蔚靑从口腔暖和到脾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