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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黑夜守望(5)

陈西风不同段飞机说了。他看见方豹子正同妻子一起,在他家稻场忙不迭地收拾,夫妻俩抬着那些营养钵很吃力,走几步就得停下来歇一阵。歇的时候,两个人似乎在争论什么。他隐隐约约听见有“进城”两个字。

陈东风家大门虚掩着。陈西风推门进去时,闻到一股异味。他对这种味道特别敏感,他当副厂长分管工会工作那几年,每年总有几个退休工人死去。当他领人上门慰问时,总是闻到一种特别的气味。他把这种气味称之为死人味。现在,这种气味又出现了。

他有点不相信,还是冲着床上的人叫了声,老小叔,我来看你了,你听得见吗?

床上的人一点儿动静也没有。陈西风摸着那只干枯的手腕,没有感觉到脉搏的跳动,只有一股凉气朝他心里涌来。他又试了那心口,心口也已经凉了。

陈西风跑到大门口,冲着田野上高声叫喊,东风,快回来,你爸爸过去了!

他看见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计,唯有陈东风,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依然赶着水牛,一步一步沉稳地在田野上走着。陈西风又叫了几遍,终于听见方月母亲压抑着的哭泣声。

陈西风回到屋里,替陈东风将纸钱烧了,又说了一些请陈老小莫要责怪陈东风的话,他认为陈东风还小,受不了这丧父的打击,因此行为上有些古怪。

时间不长,突击坡的人几乎全来了。从陈老小的卧房到堂屋再到稻场,到处站满了人。只有两个人没有来。一个是方月的母亲,她一个人趴在床上,蒙着被子哭得死去活来。

方月的父亲给她泡了一杯红糖水,放在床头柜上,关上所有的门,拦住哭声不让外泄,自己则平静地来到陈老小的屋里,指挥别人将门板卸下来,在堂屋里搭成一张灵床。再将陈老小的尸体从里屋搬出来,停放在灵床上。另一个没有来的人是陈东风,他一直扶犁跟在水牛后面,一圈圈地犁着那块田。在许多人的劝告无效之后,方豹子亲自跑到田里去劝告。他说了许多的话,陈东风执意不听,非要将这块田犁完之后才回去。方豹子急了,伸手去拉他。力气不比陈东风差的方豹子,被陈东风一掌推出老远。陈东风使着那头水牛,从早上到中午一口气也没歇,人和畜生都没有喝一口水吃一点儿东西,犁铧开出犁沟却越来越深。

陈西风也没有闲着,他指挥一部分人将棺材准备好。另一部分人则上山在陈老小妻子的坟墓旁,再挖一座墓坑。这地方是陈老小自己选定的,离此不远的地方是陈万勤未来的冥寝之宅。三年前,他们二人找了整整一个冬天,经过多方比较,最后才确定了这片山地。陈老小妻子的坟墓,原先并不在此处,经过此次确认之后,于第二年的冬至节迁移过来的。陈西风记得,当陈老小重新将妻子的骨殖一件一件地放进一口新棺材里时,陈东风趴在那口有些简陋的棺材上,哭晕过去三次。他在山坡上遥望此时仍在田里耕作的陈东风,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一点儿想法没有,甚至不明白该怎么去想这个问题。

出殡前的一切都做好了。

大家忙了半天,一下子闲起来,倒显得有点张皇。陈西风的司机小张,将桑塔纳轿车开到水塘边,然后用一只塑料桶在塘里打水,再用抹布细细地擦着车身四周。一群孩子围在四周看,趁司机小张不注意,悄悄用手在发亮的车身上摸几下。后来,一个胆大的男孩上去和司机小张谈成一笔交易,打水的事他们来做,每打一桶水上来,让按一下汽车上的喇叭。一时间,孩子们打水端水忙个不停,汽车喇叭则响个不停。孩子们一高兴,干脆连抹布都抢过来,帮着司机小张擦起车来。司机小张落得在一边笑哈哈地逗他们。

陈西风只看了两眼,心里就突然难受起来,他忍了几下没忍住,对着司机小张喊,别让他们瞎弄。司机小张没有听见。他正要再喊,方月的父亲在一旁说,你怎么啦,孩子们高兴高兴也不让吗?陈西风找了一个托词说,老小叔刚死,这么闹气氛不对。方月的父亲说,你又瞎说,这时节孩子们闹得越欢越好,好人死时,才会热闹!陈西风不再作声了。

擦完车,孩子们不再闹了。

人们再次将目光转向田里的陈东风。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起来。

太阳下山之前,陈东风终于扛着犁,牵着水牛,开始往回走。

陈东风走近时,大家默默地给他让开一条路。

他将水牛拴好,又将铁犁放进小屋,这才来到陈老小的灵床前,说,爸,田我已经犁好了,不知中不中你的意?他跪下去磕了三个响头。起来时,他朝四周扫了一眼。

陈西风一直站在陈东风身后。陈东风的眼光碰上他的眼光时,他莫名其妙地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之强烈,使他不得不躲进旁边的屋子让自己镇静下来。

屋子还算整洁,在最显眼的地方放着大约二十来本书。枕边上还有一本书。陈西风坐在床沿上,拿起那本书看了一眼,他记得自己曾有某种机会接触过这本名叫《萌芽》的法国小说。他依稀记得它的内容是描写法国煤矿工人如何用罢工来反抗资产阶级剥削。他想搞清自己是在哪年哪月看过或听人讲过这本书,想了一阵仍想不起来,却在突然间想到另一个问题:假如自己厂里的工人也起来罢工呢?

陈西风双眼牢牢盯着墙角。他用手在光滑的书脊上轻轻地抚摸着,暂时把一切丢到一旁,仿佛时间都不存在。直到有人问他去了哪儿,要找他主持出殡时,他才醒过神来,将手中的书放回枕边,然后看了看窗外的青山绿野,在内心的安宁中,他站起来,迈开步子向门口走去。

7

黄昏时分,陈老小被放进棺材,随着沉重的一声响,一个人影从棺材盖下面永远地消失了。

在去墓地的路上,陈东风披麻戴孝跟在棺材后面。紧挨着他的是陈西风。整个过程,他俩都没有说一句话。鞭炮炸得很响,长长的送葬队伍中谁也没有大声说话。只有几只狗远远地跟在后面,不时低声叫两下。一路上,从青嫩草叶中踩出来的绿汁,染透了白色的沙石小路。全突击坡的人都来了,这种规模的葬礼,是这一带从未有过的。那些比陈老小年长的老人脸上明显挂着许多忧虑:陈老小这一去,谁还会真正的劳动呢?

方月的母亲也在他们之中。她已经不哭了。早上陈西风的那声喊,将她心中堵塞多时的一腔苦水,猛地从眼眶里喷出来。尽管她早就明白陈老小难逃这一劫,但她一直不相信,因为陈老小在他面前发过誓,最少要活到八十八岁。因此,她一直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来,她觉得只要泪水一流出来,陈老小就会真的去了。所以,她一直忍到今天上午,经过那番恸哭,她才重归平静。特别是她记起来,床头柜上的那碗糖水是丈夫亲手泡的,让她不能不对丈夫心存感激。她知道丈夫一直在注意自己,可她暂时不去看他,她将眼睛盯在黑色棺材上,让自己的心此时此刻,全部归属于躺在里面的那个人。

棺材爬到半山时,天色变黑了,前面还要横穿一段两百米长的山坡。段飞机和方豹子点起了火把。

火光摇曳,天地反而显得更黑了。七八串火星从火把上冲天而起,在风中飘得高高的。几株光秃秃的老油桐树变幻着玄奥的怪影。调皮的小孩躲在黑暗处,向人群中撒着细沙。尽管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去理睬稀稀落落的沙尘。

几个胆小的女人,还是尽量缩短了与周围人的差距,同别的女人们挤成一团,并开始说起悄悄话。她们没有议论方月的母亲为什么那般悲痛,并非她们不想或对这话题不感兴趣,是因为没有人敢提起它。葬礼上就谈论这一点,她们怕陈老小的魂魄来给自己找麻烦。她们在相互问着,陈西风娶方月几年了,为何方月还没有怀孕。陈西风虽然四十多岁了,却保养得很好,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不可能雄风衰落。女人们于是说起,陈西风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女秘书,甚至还知道她姓田。

方豹子突然吆喝了一声,抬棺材的八个壮男子也齐声附和起来。墓地到了,大家都不再说话,慢慢地顺着山坡拥过去,围在墓坑四周。

火光照在黑漆漆的棺材上,发出一阵阵幽幽光泽。几乎没有什么仪式,只是陈西风点头示意一下,大家就将棺材缓缓放入墓坑。越接近坑底,幽幽的光泽越明亮,直到陈东风往棺材上撒下一把黄土。随着幽光的消失,大家开始用铁锹和锄头刨土填进墓坑。没有人说话,只有黄土落在棺材上发出的扑扑声。那声音极像陈老小在梦中轻轻叹息,偶尔有块石头夹在沙土中,砸在棺材上发出的响声,则如同陈老小在咳嗽。

春天的泥土有一股实实在在的香味,和棺材上的油漆气味一道,随风飘出很远。

坟丘垒好后,陈西风用手碰了碰陈东风。

陈东风愣了一阵才再次跪下去,他只说了一句话。

他说,爸爸,我想你!

听见这话的女人先抽泣起来。没听清楚的女人,开始干号几声,随后泪水便真切地流出来。女人们哭得很伤心,什么事也做不了。段飞机和方豹子他们一群男人,将许多纸钱在坟丘四周烧化了。

陈东风蹬在地上,想点燃那根长达十几丈的稻草把子,一连划了十几根火柴,全被风吹熄了。陈西风将口袋里的防风打火机掏出来递过去。陈东风没有接,依然固执地划着火柴,直到终于将稻草把子点着。稻草把子像龙一样盘在坟丘四周的松树和油桐树上。这是老人们的主意,用稻草把子做长明灯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如今人们习惯用油灯、蜡烛,也有人干脆牵一根电线,用电灯代替。老人们用了半下午时间,亲手捆扎稻草把子。老人们说,陈老小是个从不偷懒的人,不能用懒办法为他送终。

山风吹在稻草把子的火头上,一会儿明,一会儿暗,一会儿红,一会儿黑。

返回时,大家再次聚到陈东风家门前的稻场上。没有参加送葬的人,已在那里摆好十几桌酒席。大家没有怎么闹酒,客客气气地将酒喝完,将菜吃完,便各自回家去。

段飞机、陈西风和方月的父母没有走。方豹子在自家门口等了一阵,见陈西风没过来,也返回来了。他们一起陪着陈东风进到屋里。

方月的母亲给大家泡了一杯茶后,一个人坐在油灯刚刚能照见的角落里。

段飞机带头,大家轮番说着大同小异的安慰话。陈东风只顾喝茶,没有开腔。闲聊几句,话题又回到陈老小的身上。段飞机说,大前年,乡里给自己评了个劳动模范,发奖的那天,乡干部突发奇想,要老劳模给新劳模戴红花。那天,他在台上与陈老小合坐的长条凳,在不停地颤抖,他留心细看,发现陈老小脸色不好,手脚在微微发抖。乡干部正式宣布自己为劳动模范时,他听见陈老小猛烈地咳嗽起来。到戴花时,陈老小喃喃地对他说,未必现在只讲赚钱,不讲劳动了?后来,乡干部让陈老小讲话。陈老小站在台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要一张口便会没完没了地咳嗽。乡干部见情况不对,就让他下台去,不用再说什么了。要命的是,在他下台时,台下发出一阵哄笑。段飞机到现在也不明白,陈老小当时用手拍打着胸膛的意思,是想表示自己力气很壮,还是胸闷难受。陈西风则说起陈老小前年盖这新屋的事,那时陈东风还在读高三,陈老小独自一人在家忙着盖新屋,一个人拖着板车到窑厂买砖,一个人到山上砍树做门窗房梁,屋基也是他一个人一锄一锹地挖出来的。陈西风的父亲见陈老小这般受累,就逼着陈西风想办法,他费了好大劲才从一家关系户那里弄到二十吨平价钢材指标,他将这指标给了乡里的建筑公司。那时平价和市场价差距很大,建筑公司用这差价给陈老小盖座房子也还有赚的。他将一切安排好了,还将建筑公司的领导负责人请来同陈老小见了面。陈老小却发脾气撵他们走,说自己的房子自己盖,别人休想插手。还骂陈西风不该将自己想象成凡事都想偷工减料的混世魔王,人在世一天,就不能老想着如何省心省力,这也想省,那也想省,省来省去,最终还不是将自己省掉了!

方月的父亲接着说,有一次陈老小喝醉了酒,跑到我家里来,死死地扯着我的手,怎么也挣不脱。陈老小力气不算大,可特别有韧劲。他对我说,要是全突击坡人都图省力,都指望别人多干,自己少干不干,大家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我要是图省力,就将你老婆拐跑了,天涯海角地过逍遥日子,可那样做人太没有意思了。说话时,他一连瞄了妻子几眼。

方月的母亲端坐在暗处,一动也不动。

陈西风和段飞机又谈到多数人总算转变了观念,不再认为会赚钱是一桩不道德不光彩的事,在商品社会,就应该强化赚钱意识,强化利润概念,等等。一旁的方豹子,一个劲地用对和是的来表示赞同。

说了许久,大家都有点累,段飞机问陈西风什么时候回去。听说陈西风要连夜回县城,段飞机连忙站起来。一直没有开口的方月的母亲这时突然说,别急着走,东风的事还没有商量呢!

大家都不清楚她这话的意思,只有陈西风明白。他问陈东风,家里只有一个人了,今后有没有别的打算?陈东风抬起头,但他没有看陈西风,他说,该怎么过就怎么过。陈西风说,跟我一起走吧,到我那厂里去当工人,我们正想招一些农民工。陈西风还特意补充一句,不是专门为你开后门!不等陈东风回答,方豹子着急地说,西风哥,把我也招去,我什么活都能干。陈西风不假思索便说,行,你同东风一起去。方豹子高兴地连声道谢时,陈东风却说,不,我不去你那厂。说话时,他终于看了陈西风一眼。

这时,电来了。

黑黑的灯泡猛地一亮后,陈西风发现陈东风眼睛里有一种让人不安的东西在闪烁。

方月的母亲大声说,东风,你莫苕,突击坡的年轻人都出去了,你未必想留下来做人种!陈东风坚定地说,我说了,我不去!段飞机说,是不是舍不得你爸留下的这份家业,若是这样,不如跟我跑生意吧,挺自由的,田里的活儿也误不了。陈东风站起来说,你们别烦我,我什么也不答应!

几个人面面相觑地站了一会儿,便开始往外走。

方豹子郑重地说,西风哥,我帮东风做完三朝拦坟就来找你,行不行?陈西风说,什么时间都行。陈东风说,豹子,你不用等我,现在就可以随他走,桑塔纳轿车里不是还有空位吗?方豹子真的问陈西风,我能搭你的车现在就走吗?陈西风说,行,你去收拾,我等你半小时。陈西风说这些话时,眼睛一直盯着陈东风,像是说给他听。可惜陈东风的神情丝毫没有变化。

到了门口,陈西风又说,东风,我们虽不是亲兄弟,可姓的是同一个陈,你我的父亲又相交很深。所以,任何时候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想通了,你就来找我!

半个钟头以后,夜空里响起了三声汽车喇叭。

方豹子没来搭上陈西风的车。延误的理由让陈西风哭笑不得。方豹子的妻子也很愿意丈夫出去闯一闯,只是她月经来了三天,方豹子心里也有些渴,便耐下心来等了三天,直到昏天黑地地交欢了几场,方豹子才挑上行李到县城里去找陈西风。

春光融融,从临行的前夜开始,方豹子搂着妻子在床上一直翻滚到第二天正午,他三番五次地对妻子说,他真想什么事情也不做,就这么永远地欢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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