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灿熙!你疯了?”伴随着一个十万火急的声音,洛灿熙柔弱的身躯被束缚在一个坚实的臂膀里面。
眼前的人高大挺拔,褐色风衣随风轻飘,他有着一双微微向上扬起的浓眉,眼睛黑亮如星深幽如湖水,额上的几缕发丝随风轻柔拂动,更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乍眼望去的瞬间,他现在抱着她的姿态,仿佛是一种天荒地老的挚爱,洛灿熙定格在这一瞬间,带着恍如隔世的感觉,她恍恍惚惚地问道:“山野,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下班后去公司找你,不料晚去了一步,我就开车跟上了你,你知道你刚才的举动很危险吗?仅差那么一点,你就掉下去了!”岳山野的浓眉紧皱,神情紧张,因为她他不止一次出现这种神情。
“山野,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洛灿熙的眼睛亮了,闪烁着一道希望之光。
“你是少杭的妻子,也算是我的弟妹,我当然关心你了。”岳山野就像触电般松开了手,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一双透澈明亮的双眸蕴着无穷的吸引力。
“我时刻谨记这点,请你不要提醒我,你知不知道我又遇到了新的麻烦?”洛灿熙的心跳加快,嘴唇颇动了几下,眉毛也跟着颇动起来,求救般抓住岳山野,急促地说:“陈宜山的鬼魂出现后,胡鹏辉的鬼魂接踵而来,他们都来找我索命了!我该怎么办?”
岳山野的眼神带着复杂的情绪,他从少年时期便爱这个女人,现在却只能祝福她,因为她是好朋友的妻子。
“灿熙,过去的就当是一场恶梦,不要胡思乱想了,胡鹏辉已经死了十年了。”
“我刚在地下停车场看到那个人,他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胡鹏辉,我当时脚踩油门往前冲,如果不是油门被卡住,我差一点再次杀了他。”想起那张酷似胡鹏辉的脸,洛灿熙的脸瞬间变成了一张白纸。
“灿熙,冷静一些,这世界长相相似的人太多了,你可不要做傻事啊,这些年你一直都活在过去的阴影当中,不要看过去的脚印,向前看!”
“山野,我想忘记过去,可是过去就像我身上的一个毒瘤,每天都在一点点的恶化,我真怕这样下去会毒发身亡。”她的眼睛中冒出了泪雾,沾染了长长的睫毛,两颗水晶般的眼泪流星般从脸颊滑过。
这颗眼泪是那么的熟悉,怜惜之情忍不住再一次油然而生,岳山野不惜为了这颗眼泪丧失了做警察的职责。
三年前,由于刑警处长孙伟民的推荐,岳山野有幸提升了队长。刚上任后他就遇上一件辣手的情杀案,死者是珠宝大亨陈宜山,第一个受牵连的就是洛灿熙,因为她是死者的助理兼情人,当晚,她和他在水岸驿馆过夜。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几缕碎发遮住洛灿熙的眼角,她的纤纤弯眉在浓密上翘的睫毛上轻漾,眼睛中流露出让人怜惜的光芒,楚楚动人的身躯在飘逸的蚕丝裙子里颤抖。
这个眼神让岳山野的心脏骤然跳起,血液急涌,他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的栀子花,鼻间、脑际充溢着栀子花香,他的思绪回到了初二时期……
瘦弱的他被一群小混混打倒在地,躺在那飘落着栀子花的地面上,他的鼻血染红了雪白的花瓣,小混混模仿着黑社会老大的霸气,搜光了他身上的学费钱,土匪般离去。
一双白嫩的小手将他扶起来,用沾染着清香的手帕给他擦拭脸上的鼻血,并从口袋里掏出了20元支援他。暖暖的风吹过来,满树白色的花蕾在枝头乱颤,她的长发、衣间点缀着白色的栀子花,那闪着青春光彩的笑容,像—朵在夏雨之后悄然绽开的栀子花,含着晶莹的雨珠,羞怯而又优雅。
这一刻,他如置身幻境,眼睛中涌动着泪雾,和他想说声谢谢舌头却打起了结。这个女孩是他升入初中后,心中映入的第一道风景线,这张纯美的脸和他不期而遇过多次,虽然每次都是擦肩而过,却是记忆幽深。
他听到有人叫女孩的名字“灿熙”,女孩匆匆的离去,长发在空中划了一个蝶翼般美丽的弧度,回头送给他一个比栀子花还纯净的笑容。
那天起,他爱上了栀子花香,也经常于那棵栀子树下寻觅,却从未遇到过她,因为她已经转学。
流水浮萍,惊鸿一瞥,就足以梦回千年。这一笑倾城,融入到岳山野的梦中从那个时刻起,他决定做一名警察,从那个时刻起,他爱上了画画。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在纸上临摹出一个记忆犹新的轮廓来,一副又一副,占据了他的房间,也占据了他的心。总以为幻想应该留在梦幻中,想不到画中人不甘寂寞走入了画卷?
审讯室,静寂的令人心悸,玻璃窗上反射出岳山野慌乱的神情,他手忙脚乱的满身摸索找烟,用两分钟的时间来整理自己激动的心绪。
“洛小姐,不要惊慌,请你仔细讲述一下昨晚的具体情况。”
洛灿熙抬起长睫毛覆盖的大眼睛,闪耀着一种神秘耀眼的光芒,她的记忆瞬间复苏,想起了那段深藏在岁月里的少年往事,梦里满树的栀子花。
这个眼神再次震撼住岳山野的心田,他借着甩烟灰将头部偏移。
“昨晚八点,我和陈宜山参加完名流宴会后去了水岸驿馆,在电梯上遇到夜总会的老总刘文理,他浑身酒气,看到我和陈宜山在一起,他借着酒醉和陈宜山发生了争执,追到了我们房里,掏出军刀要杀陈宜山,却被陈宜山踢倒在地,两个酒女趁机将刘文理拉走……第二天早晨,我发现陈宜山头部被砍数刀,地上躺着那把行凶的瑞士军刀。”
当警方查询刘文理的时候,却发现他意外的死在了水岸驿馆2540房间,也就是和陈宜山同个楼层的房间,死前曾服用过大量的兴奋剂,加上酒精的作用和纵欲过度,突发了心肌梗塞,死亡时间在三点半左右,照法医鉴定,他的死亡时间晚于陈宜山十五分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刘文理在打斗后气不过,趁着他们入睡,潜入房间杀害了陈宜山。
经那两个红发酒女证实后,刘文理的确有杀人的动机,回到房间后口口声声说要杀了陈宜山,并且在午夜两点将两个酒女赶出了房间。
岳山野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在他的心里面一直都藏着一双炭火似的光点,在默默地燃烧着,不知是那份少年的情愫,还是眼前的真实?排除了洛灿熙的杀人动机,他的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这起谋杀案不是那么简单,存在疑点和漏洞,可这些弊端死无对证。那双盈盈欲滴的眼眸让他英雄气短,那颗水晶般的眼泪让他怜惜至极,在死者家属的认可下,他毅然将这个案件了结。
虽然他认识洛灿熙在前,还是被尹少杭后来者居上,掠夺了美人归,这都是他刻意的成全,看着最爱的女人和最爱的男人踏上红地毯,他的心里非常欣慰。从小到大,他总是以尹少杭为重心,对他超乎寻常的关爱。
岳山野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没有拆封的烟,抽出来潇洒的点燃,自从认识了洛灿熙,他就变成了一个烟鬼,一天一盒烟,抽到肺发热,享受着五脏六腑都被烟油侵蚀的感觉。
“灿熙,人活着应该向前看,忘记该忘记的事情,抹杀不好的记忆,这样你才会过的快乐。”
“很多事情都是活生生的历史,如何能忘记得掉?我是一个万恶不赦的女人,连上天都不会放过我。我这双手沾染了罪恶,不管我用多么昂贵的洗手液都洗不掉那上面的血腥味道。”
洛灿熙茫然无知的展开双手,肩头颤抖,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她抽骨般倒入他的怀里。
这丝飘飞的秀发飘出大自然的洗发水清香,令岳山野周身放松,他扔掉了烟蒂,用手指享受着手指滑过她发丝的顺滑感觉。
“灿熙,你是一个无辜的女孩,这一切的发生都是有因在前,不管在任何时候我都有义务去维护你,保护你,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抛开阴影,和尹少杭快乐的生活。”
“少杭的确是个好丈夫,我总感觉对不住他,或许我们当初不应该选择隐瞒他。”
“残酷的真相不如善意的欺骗,灿熙,你不必太在意。”
“最近我感觉少杭言谈举止有些古怪,我怕他会发现什么端倪?”
“我和少杭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他最了解不过,如果他发现了什么,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就像他初次见到你的感觉,激动的给我煲了半天电话粥。少杭的睡眠质量向来很好,再加上你调配的安神精油,他应该会一觉天亮。放心吧,他不会发现。”
“一到晚上我就害怕,我怕睡觉,怕胡鹏辉和陈宜山过来找我索命,怕我会杀了……”洛灿熙的嘴唇开始痉挛,漂亮的大眼睛被一种恐怖的氛围包裹。
岳山野捂住她的嘴,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严肃的望着她:“灿熙,控制自己的意识,你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要战胜它!”
洛灿熙拼命的点头,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唯一一个知她解她的人,她的一切秘密都掌控在他的心里。
“最近去哪个地方了吗?”他关切的望着她的眼睛,鼻翼间的呼吸喷到她的脸上。
“隔三差五就会去。”
“周密点。”
远处的车里闪出一个跳动的红点,将他们的身影浓缩在了摄像头里,一双仇恨怒视的眼睛控制着摄像头。
尹少杭的面颊来回痉挛,发出磨牙的声音:“人尽可夫!水性杨花!毒物女人!你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