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那浓重的墨迹下隐约还残留着一些残褪转淡的红、黑,这句话,已被标识过很多次了。
毫无疑问,江暮寒对他早有防范了。
他御赐给他的几位王妃、丫头相继生病死去,他派的密探几乎没有找到过什么实质性的讯息,他这么突然来袭,他依旧能够成功逃脱……
如此紧蹙的时间里消失的如此彻底,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寻,恐怕还有什么人暗地里给他传递信息吧。江暮寒的密探已经打到了他的内部,换言之,江暮寒的势力已经扩展到了朝堂之上,这……这太可怕了!
江暮梵闭上眼睛,心内兀自难以平静。幸而他今日只是投石问路,能够困住江暮寒更好,失手了,也不致于闹出太大的风波。可是,打草惊蛇,自是不可避免的了。
“一先,传令下去,所有禁卫军撤回待命!”
江暮梵传下命令,既然江暮寒早有准备,那么他再劳师动众,四处缉拿,恐怕也只是劳民伤财罢了。
目下,蛇已出洞,如何与蛇周旋,如何捕蛇入袋已是迫在眉睫。
江暮梵招来一向赋闲的菡萏王江暮烟,将散乱如沙的芰荷王府交到了江暮烟的手里。
“四哥,你这回做的太过了!太过了!”江暮烟看着桌翻椅倒,墙坍壁圮,处处狼藉的芰荷王府,不住地叹息,责备之意溢于言表。
江暮梵没有那份闲心听这个五弟叹息,急忙起驾回宫去了。
穿过景华门,正好撞见守候已久的太后和皇后。
“儿臣给母后请安!”江暮梵急忙下马行礼,“大冷的天,母后怎么着了凉可怎么是好?思琪,还不快扶太后回宫!”江暮梵冲皇后大喊。
“皇上不用冲着皇后大呼小叫的,哀家是特意守在这里等你。”太后将皇后拉在一边,伤感地道:“哀家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大好使了,你真当哀家什么也不知道吗?”太后叹了口气,又道:“可想到应对的法子了?”
“儿臣惶恐,让母后费心了。儿臣正待回宫与众大臣商议!还望母后多多指教。儿臣此时也是追悔莫及!”江暮梵眼前亮起一线光芒,既然太后专程为此事而来,定是已有良策了。
“哀家也知道你们兄弟结怨甚深,闹翻也是迟早的事儿,哀家也不说你什么了。哎,你们是兄弟,还能真刀兵相见不成?兵戈一起,遭殃的还是百姓啊!你父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怎可任由你们这般败坏?还得舍着哀家这张老脸踹呀!行了!你安排一下朝中大事,尽快赶上哀家,咱们一道去飘摇帮,最好能在你六弟之前赶到,方才能免去一场兵火之灾呀!”
太后说的那样肯定,江暮梵心中的疑虑顿消,他素知江暮寒对他的母亲极为尊重,太后出马,不说水到渠成,至少也可以给他争取一些做准备的时间。
江暮梵急忙答应,将太后扶上銮驾,叮嘱一应人等好生照顾太后,又送出宫门几里地,方才赶回。打理好朝堂大事,马不停蹄的追上太后,一并向凤仪山进发。不在话下。
再说说靳无语。江暮寒忽然出现在绯雪阁内,二话不说抱起莫言,拉着她,钻进了假山洞中。小桃等丫头紧随其后。
五人在山洞中穿梭了半个时辰,居然出现在了一陌生的小河边。船内艄公见了江暮寒急忙将船靠了岸,江暮寒就此拉着她跳上了小船。没等她站稳身形,艄公已经窑炉起航了。
一切的一切便如事先安排好的一般,只把她一人瞒在鼓里。
可气!靳无语孙二娘似的叉腰往江暮寒面前一站。
江暮寒未卜先知,抢先开口:“哎!莫言的娘娘又想问爹爹为什么,怎么回事了,可是,莫言的爹爹现在没那份心情!是吧,儿子?”江暮寒在儿子的小脸上香了一下。
“啊!”靳无语大喊一声,朝江暮寒扑了过来,她管他有没有心情,若是他敢不说,只好家法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