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靳无语出现在飘摇帮的那一刻起,她那颗蠢蠢欲动的心跳跃的节奏就缓缓慢了下来,跟靳无语交手两个回合之后,再难回复到先前的节奏了。她已明白,靳无语这个嗓门大、脸皮厚、鬼点子多的女人在江暮寒的心目中占据了多么重要的位置。凭着她和他青梅竹马的情分,厚着脸皮硬上,或可谋得个小妾的职位,可是,她也有她的骄傲——小妾,她是不会做的!哪怕是做江暮寒的小妾!
陶依依定了定神,说道:“寒哥哥,太后到咱们飘摇帮已有两日了。”
“什么?”江暮寒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瞪了陶依依半天,赧然问道:“今儿个……什么日子了?”
“老爹!你老糊涂了?!今儿个几了都不知道?!”莫言忽然插口,讥笑完江暮寒急忙向船舱内逃窜。
跟随陶依依而来的帮众听到莫言这样的话语,无不惊奇,再看看他们少主恍若未闻似的,脸上并无怪异的表情,更加诧异。
若是他们看到他们的少主跟莫言追逐、嬉戏,眼珠子说不定要跌到地上去了。
搁在前几日,江暮寒必定会追着莫言杀伐一番,抓住莫言必定要再教他一番“敬爱、爱老”的大道理,可是,此刻,他已没了那分心情。
这几日,他太快乐了,快乐的忘了时间,快乐的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但是依着船的行速计算,这样日夜兼程,急划慢摇,从漠城到凤仪山少说也要半月之久吧。
果然,陶依依答道:“三十了。”
“下船!”江暮寒命令道。
小桃、阮桃、晚秋三个丫头麻利地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打了包,挎在背上。江暮寒从靳无语怀中接过莫言,甩在肩上。
一行人弃舟登岸,上了车,马不停蹄的朝凤仪山方向进发。
莫言还在念叨:“老爹,你怎么不追莫言了……”
任凭莫言怎么对江暮寒抓挠,江暮寒只是坐着不动。
他的心思全都飘向了飘摇帮的那片天空……
年老体弱的太后居然后发先至,先他一步到达飘摇帮,够神速的!想必这些日子,紧跑慢赶,日夜兼程,跑死不少匹马吧。太后的身体受的了吗?江暮寒不禁有些担心,他更揪心的是:太后这般不顾性命的星夜奔驰,目的何在?
为江暮梵说情?
这是唯一的解释吧。
毕竟,江暮梵是她的亲生儿子。
他和她情同母子,可比起亲生儿子来,到底隔着一层。
母仇妻恨,焉能不报?
任谁来说情,亦如是。
江暮寒下定了决心和江暮梵一杠到底,可是,当车子停在了山寨大门处,一眼看见太后憔悴的容颜,还是忍不住辛酸。
原来,飘摇帮众人对于莲妃含冤一事依然不能释怀,对于江暮梵处处打压他们少主一事更是耿耿与怀。仇人相见,没有拳脚相加,已是他们心存仁厚了。太后也好,皇上也罢,在他们眼里,想必连街头乞丐,无家可归的浪子也不如。有哪能激起他们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
江暮梵碍于母亲面上,忍气吞声,只得令同行的禁卫军搭些既不防寒又不保暖的帐篷勉强遮些风雨。就是这样的帐篷,也只有黄上这样高贵的人物才有资格住,那些禁卫军的惨状自不必说了。好在这些人解释些五大三粗的行伍之人,这些风霜还勉强抵挡得住。可,太后这样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哪里经得起这个?太后年纪大了,又加上路途劳累,风霜侵袭,早已病倒。
“母后!母后受苦了!儿臣不孝!”江暮寒匍匐与地,磕头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