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本宫救你？”刘楚乔也觉得春儿无比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她不敢上去碰春儿支离破碎的身体，只能试探性的问道。
“呵呵，奴婢就剩下半条命，救回去何用？”春儿嗓音沙哑难听，凄厉如同厉鬼，“奴婢只求兮妃娘娘杀了皇后替奴婢报了仇。”
“这不用你说，本宫不会放过她。”刘楚乔淡淡答道。春儿突然笑了起来，这个笑容让她那张皮肉溃烂深可见骨的脸看上去异常可怖，她阴森森的说道：“为了回报兮妃，奴婢在临终前告诉兮妃一个秘密可好？”
“秘密？什么秘密？”刘楚乔皱眉问道，难道还有什么天大的秘密她不知道吗？看样子似乎还和她有关。
“娘娘是答应奴婢啦？”春儿不说，却追问道。
刘楚乔惊讶春儿心中竟有如此强烈的仇恨，按理说皇宫里的奴婢都是有心理准备的，他们时刻准备好为主人而死，或被主人处死，刘楚乔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宫女竟会因主人的迫2害而如此仇恨的。
“好，本宫答应你。”刘楚乔想知晓那个秘密，何况她本来就要杀贺相思的。
“娘娘请静等片刻，听奴婢从头道来。”春儿嘶哑着嗓音，一字一句道。“奴婢家中有姐妹二人，妹妹名唤小夏，家中贫寒，父母为了让我姐妹二人有口饭吃便将我姐妹二人送去做丫鬟，奴婢入了宫，妹妹小夏去了户部侍郎沐府。”
“沐柔芝？”刘楚乔立刻想到了这位莫名惨死的妃子，脱口惊呼，也渐渐明白了春儿为何那样恨皇后。
“兮妃娘娘说的对，奴婢的妹妹小夏就是柔妃娘娘的贴身婢女，柔妃入宫后，我姐妹二人得以在宫中团聚，不知有多高兴，可是，可是......”春儿眼中流露出刻骨的恨意，再配上她那张被毁的容颜，看上去异常的可怖，她嘶哑着嗓音，一字一句道：“皇后妒忌柔妃得宠，使用毒计害死了柔妃，她连妃子都敢杀，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奴婢。妹妹是柔妃的贴身侍女，感情一向很好，皇后岂能放过她。兮妃，您不知道这种感觉，奴婢，奴婢是亲眼看着皇后杀死妹妹的，奴婢亲眼看着亲生妹妹死在眼前，却连哭都不敢哭上一声，这种感觉您能明白吗？”
说到这，春儿嚎啼大哭，声音嘶哑凄厉，悲凉欲死，刘楚乔不知该如何安慰，亲眼看着亲人死在自己面前，这种痛这种悲她何尝没有体会过？她完全能体会春儿要报仇的决心，那种恨是可以毁天灭地的啊。
“奴婢不是贪生怕死，奴婢必须活下来，因为奴婢要想办法为妹妹报仇，可她是皇后啊，奴婢能怎么办？就算是一命换一命，奴婢也没有这个资格。奴婢还算是尚有几分姿色，便想到勾@引皇上，如果奴婢得了宠，是不是就有资格对付皇后？呵呵，皇后真是恶毒，容不下其他女人得帝心，再之后的事兮妃应该清楚了，便是奴婢现如今的结局。”春儿冷笑道，仿佛那些苦那些痛都没有发生在她身上，她毫不在意皇帝的绝情和皇后的毒害，她的心中只有刻骨的恨。
“那你要告诉本宫的，是何秘密。”刘楚乔听后沉默了良久，似是同情，似是感慨，半晌才叹息道，“本宫可以以名誉保证，定会杀了皇后为你们姐妹报仇，现在你可以放心将秘密告诉本宫了吗？”
“奴婢自是信的过兮妃娘娘的。”春儿低声喃喃道，“其实当初奴婢就想找到兮妃，与您联手，但一直没有机会，现如今，这个仇就拜托兮妃了。”
刘楚乔不语，静等对方开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天大秘密，竟让一个宫女有资格与她谈条件？
“娘娘，当初奴婢为了引诱皇上，曾经偷偷躲到皇后的闺房里，却意外的听到了帝后的争吵。”春儿眼神雪亮的看着刘楚乔，眼中除了仇恨外，竟闪过一丝同情和悲悯。“奴婢竟意外的得知，原来皇上和贺家早就勾结在一起，逼走恭亲王，害死平靖侯，表面上是贺家做的恶事，可实际上，都是皇上做的，贺家不过替皇上做了恶人而已。”
“不。”刘楚乔睁大双眼，拼命的摇头，大声的喊着，她不信，她一个字也不信，她要将这些话全部从脑中剔除出去，因为那不是真的，她不能够相信，决不能相信。
“兮妃娘娘，奴婢可以用自己死后的灵魂发誓，所言无一字不实。这就是奴婢听到的帝后之间的对话，皇上登基后容不下恭亲王，便与贺家密谋，贺家出面做恶人逼走恭亲王，皇上则立贺家之女为后。可是这件事却被远在边疆的恭亲王察觉，恭亲王回京秘密调查，还未查出结果便回了边疆，临行前将此事拜托给平靖侯，平靖侯找出证据，皇上害怕此事被兮妃娘娘您知晓，便再次勾结贺家，给平靖侯安了个谋反的罪名杀了，可是对外，这还是贺家做的。”
春儿看着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的刘楚乔，大笑着道：“天地良心，奴婢发誓若所言一字为虚，永世不得超生，兮妃娘娘，报仇的事就交予您了，奴婢先行一步。”说完，春儿用头颈部使劲一甩，头狠狠的撞在牢房坚硬的墙壁上，血喷薄而出，洒了刘楚乔一身，刘楚乔抬眼看着一脸鲜血死不瞑目的春儿，她的眼睛大大的睁着，似是在发出最后的诅咒，凄厉如同地狱来的恶鬼。
“啊。”刘楚乔一声惨叫，突然间疯了一般的向外跑出去，她跑的很快很焦急，满脸的恐惧，就好像身后有一个厉鬼在追赶着她，呼啸着向她索命。
刘楚乔知道春儿临死前说过的话，还有那双闭不上的眼睛会伴随着她一生，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悲痛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哈哈哈哈。”刘楚乔突然站住了脚，凄厉的大笑起来，她笑的疯狂而绝望，她最后的希望最后的救赎还是被无情的击碎，她到底知道了那让人绝望的真相，她到底还是恨他入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