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谢天寻话音落下,焰逸壅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冷笑,虽只是瞬间,可是却让众人不得不揪起一颗心,只见他慢慢站起身,直视着谢天寻的眸子,冷声说道:“本以为皇上问的是月贵妃腹中的胎儿,如果是问的月贵妃,那她并无大碍,只是她腹中的胎儿,是保不住了。”
被焰逸壅如此简单说出来的一席话,殊不知听在他人的耳中竟有万斤重。
“你是说烟儿……腹中的孩子?”谢天寻不敢置信的看着焰逸壅,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难道皇上不知您的月贵妃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吗?”看着谢天寻的反应,焰逸壅凤眸中的墨色竟又增添了几分,里面隐藏着的情绪是他人无法窥探到的。
再次得到确认后的谢天寻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他蓦地转身看向软榻之上早已昏死过去的人儿,竟已不知自己该如何开口,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谢天寻相信焰逸壅没有骗自己,因为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必要欺骗,可是唯有他自己知道,他与沈凝烟从未圆过房,即使他不止一夜与她共枕而眠,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从未碰过她的身子,从未。
可是她腹中的孩子,又是怎么怀上的呢?
一时间,有太多的疑问席卷谢天寻的脑海,此时的他竟已不知该要怎么办,看着锦榻上依旧被蛇鸾毒所折磨,命在旦夕的瑶妃;再看向软榻上昏死过去,莫名其妙有了身孕,又毫无预兆小产的沈凝烟……谁又能告诉他该怎么办?
“皇兄,您还好吧?”谢天扬看着呆愣在原地的谢天寻,只当他是无法接受沈凝烟腹中孩子不在的事实。
谢天寻闻声后,久久才转过身来,看着谢天扬脸上的担忧之色,勉强露出一丝笑意,道:“一切尽在天意。”
一切尽在天意,这一句话不知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的,许是都有吧。
瑶妃能否挺过这一关,沈凝烟的血是否真的能够解了她体内的蛇鸾毒,一切都只看天意如何,亦是看瑶妃自己的造化,而现在别人唯有安静的等待,其它真的无能为力,谢天寻已然如此奋力的去救她,若是瑶妃依旧没有醒过来,那他亦无悔,只因他真的尽力了。
可是对于沈凝烟,他又要如何?
“将月贵妃送回凉宇殿休息,待她醒来,即刻向朕来通报。”谢天寻最后看了一眼软榻上的人儿,最终是吩咐了别人将她送回了凉宇殿。
谢天扬和谢天御亦是没有多留,而焰逸壅自知身份,再加上心中有太多的事,便与他们两人匆匆离去,偌大的元溪殿只剩下了依旧未醒来的瑶妃,还有坐在软榻之上,低垂着脑袋的谢天寻。
元溪殿内的所有侍婢和奴才都已被谢天寻屏退,现在他只是想要安静的一个人待着。
今年的第一场大雪竟持续下了三天之久,偌大的皇宫俨然成了一座冰雪而筑的城堡,于第一缕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极其圣洁的光芒,似是连着皇宫常年积攒下来的阴霾,都一扫而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