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宇从闻言竟忍不住落下眼泪,为了不让沈凝烟看到,慌忙低下头用袖子拭去了眼角的泪,这才抬起头来,强迫自己笑着说道:“娘娘,您睡了快整整一个月了!”
“一个月?”沈凝烟闻言蹙眉,她示意侍女为自己端来茶水,喝了几口润湿了干渴的喉咙,这才又说道:“现在是什么时日?”
“已是腊月初三。”韩宇从连忙答道。
“腊月初三?”不知是不是这时间刺激到了沈凝烟,她苍白的脸上蓦地露出了几丝笑意,她的记忆里最后是停在十一月初六那日的,还犹记得那晚谢天寻在朝乾宫设宴,为了款待焰逸壅,还记得自己负气离开了宴席。
再努力想想,还记得自己在夏荷园冰封的池塘上玩耍,遇到了残暮,可是后来呢?她只记得自己似乎在熟睡间,被紫月唤醒,然后去了元溪殿,可是后面的事情她竟有些模糊。
“紫月呢?”猛然间想起,沈凝烟看着自己身边陌生的侍女,忍不住出声问道。
“回娘娘,紫月已被调离了凉宇殿,去了元溪殿那边当差。”韩宇从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在沈凝烟昏睡过去没几日,瑶妃便已下令将紫月带回了元溪殿伺候,然后又调了几个刚进宫的新侍女来到凉宇殿伺候沈凝烟。
这近一个月的时间,沈凝烟知道定会发生不少的事情,而她一时之间根本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去接受这些,可是当看到韩宇从难看的脸色时,心知还有些事是她所不知道。
“你们通通退下,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许踏进凉宇殿半步。”沈凝烟一声令下,殿内的所有侍婢都欲要离去,在看着韩宇从抬腿要离去之时,沈凝烟出言道:“宇从,你留下,本宫有话要问你。”
直到殿内只剩下了沈凝烟和韩宇从两人,沈凝烟这才自锦榻上站起身来,奈何刚刚醒来,身子无力,只得让韩宇从将她扶到了梳妆台前。
沈凝烟执起桌上的玉梳,自铜镜中看着自己苍白消瘦的脸颊,竟有些不认识自己了,梳着自己的头发,她这才开口问道:“宇从,将那晚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知本宫。”
“是。”一声应下,韩宇从不敢有丝毫的欺瞒,将那日沈凝烟割腕取血救瑶妃的事情如数说了出来。
“瑶妃的毒可解了?”沈凝烟拿起桌上的青黛,对着铜镜,描起了眉。
“解了,第三日的时候就醒来了。”看着描眉的沈凝烟,韩宇从竟不知眼睛该放在何处,只得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因为这么久已经卧病在床,沈凝烟的脸色差到了极点,就连她自己都有些看不过去,所以便忍不住描起了眉,涂了一些浅色的胭脂,又执起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红色的唇脂,用指尖擦了些许,然后涂抹到了唇上,这才显得有了丝生气。
将这一切做完,沈凝烟抬眸看向铜镜的瞬间,无意中注意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韩宇从,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看到了他眼中犹豫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