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少堡主也没劝你回家吗?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在个男人家里过了两个新年?”阿紫的声音柔得似滴了水,“千万别跟姐说,你连身子都给了他。想骗姐也不成,阿归在府里住着呢。”
翩翩这下子颤得更厉害了,“姐,姐……我错了成吗?我真的错了,可我俩是真心的。你帮我在爹面前求个情吧!”
阿紫这下子心里凉快了,看向龙昱的眼神似刀子一般。嘴里却温柔依旧,“你还用我求情?从小二伯就管不住你,哪次不是你把二伯气得直跳脚?现在可好,你连姑爷都招完了,也不领家去,怎么,少堡主不同意入赘?”
翩翩看不到阿紫的表情,听着堂姐不同以往的温柔口气觉得浑身发冷。
“姐,好姐,亲姐,我……我不是打算万一要生个一儿半女的,抱着回去,爹再气也……也不至于把我撵出去……是吧?”
“还是吧?你是嫌气二伯不死吧?”这个时候的阿紫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先上车后补票这码事的。“堂堂的凤家二小姐,没名没份的跟了个江湖浪子……你是嫌二伯娘从坟里爬不出来,是吧?”
翩翩哇地一声哭了,“姐,姐你好好说话成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打我骂我都成,别把我娘舀出来说,成吗?”
“别哭,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得承担后果。”阿紫呵呵轻笑着起了身,“翩翩,你自小没了娘,后来我也没了,就咱姐妹互相疼着。我纵着你,只要不是生死攸关的事都护着你,才让你都二十好几了,还如孩子一般的心性,识人不清。是我的错,身为长姐没教好你。”
翩翩这才真的急了,“姐,你没惯着,打我也是真打。”
“你说得对,是得真打。”阿紫瞥着龙昱,“你若真找了个如意郎君,姐高兴还来不及呢,可你家中已定了未婚夫,却跟了别人……不过,若少堡主同意嫁你为侧夫,这个主,姐就替你做了,想来二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太过计较。”
翩翩顿时没有动静,直勾勾地看了会儿对面脸色难看的龙昱。“那个……姐,阿昱对我真的很好,也不笑话我懂得少。他表妹什么的拿话刺我,他总是护着我……他爹对我也好……”
“可他娘看不上你,是吧?”阿紫觉得翩翩的想法实在太好猜了,真不知道怎么长成这么大的,真是奇迹了。
“那……那是我不好,既不会女红,也不会弹琴,又不会说软话,哄她高兴……真的不关伯母的事。”翩翩又抽泣上了,很是委屈地说道。
“真出息,都会口是心非了。”阿紫冷哼一声,瞄着龙昱,“少堡主可是哪里不妥?脸色好差,莫不是憋了尿?”
翩翩啊了一声,“姐,姐你放过他吧,长这么大,头一次有男人对我这么好。姐,你是不是生气我……我……那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想那么做的,谁知道一直没怀上……”
“要是能怀上才有鬼呢。”阿紫看着龙昱脸色大变,又冷笑了两声,问:“阿展跟无缺过来没?”
七朵飘进屋,“回主子,已经在门外等了。”
“五十军棍,由阿展来执行,你在旁边盯着。”阿紫背着手,踱了两步,“翩翩,你服是不服?”
“服,服,打我一百都成,姐,你先放了阿昱吧。”翩翩连讨饶都没有,只惦记着龙昱。
“你认就成。”阿紫坐回到椅子上,“去请阿归过来,看看翩翩打不打得,先拖出去绑上吧。”
七朵应了一声,轻松地拽起翩翩的双脚真的拖出去了。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听到翩翩的闷哼声响起,板子声也传了出来,龙昱的脸憋得紫青紫青的,瞪着阿紫,似欲拿眼刀杀了她。
“解了他的哑穴。”阿紫抿了口茶,脸色平静地说道。
飞龙应了一声,用脚尖踢了一下,便听到龙昱嗓音变了调地吼道:“你有本事打我,别打她!”
“打你做什么?”阿紫放下茶杯,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你又不是凤家的什么人。我打翩翩,是因为她做错了事,她自己都认,你凭什么反对?”
龙昱猛喘了几口气,听着外面翩翩已经忍不住的惨叫声,双眼瞪红了,“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姐姐!亏她一路念叨着你的好,急巴巴地来找你!”
“不是你想让她来的?”阿紫心里气极了,可脸上依旧挂着淡笑,“你都瞒了她那么久,为什么又急着让她来找我,我也不想知道,只是让你明白,她受的这些苦,都是因你而起。”
龙昱顿时不言语了,半晌才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真的不明白?”阿紫挑眼看了看他,“那本宫给你时间,让你好好想明白。”然后冲飞龙丢了个眼神。
飞龙弯腰在他身上一点,正在这时,七朵拖着翩翩回来了。她将翩翩拎到门口就松开了,翩翩背上裤子上已经被血浸透了,可见真是下狠手了。
龙昱双目圆瞪,青筋再次狰狞起来,渐渐的,双眼微合,眼角隐有泪意。
阿紫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龙昱对翩翩,倒也不似半点真情皆无。
“把二小姐抱回房,好好上了药,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我的妹妹。”阿紫瞥着龙昱,“我能打得骂得,别人想算计她,门儿都没有!”
龙昱本是带了几分感谢地看着她,闻言将双眼一闭,一副生死随意的样子。
“把龙少堡主请到牢里,身上的好东西也都仔细地收好了,别让人说咱们长公主府是个雁过拨毛的地儿。”阿紫轻叹口气,“我也累了,先去睡一觉再说。”
飞龙上来,照龙昱后颈就是一掌,然后将之拖走。
闾丘归不一会儿悠悠走了进来,“就知道你特意找我过来,就是惦记上那药了。”
阿紫苦笑,“难道还能真打她?都那么大了。不过听她刚才的鬼哭狼嚎,那药还真挺管用的,轻轻打一下就疼得要命。”
“怪不得你非要这种怪药。”闾丘归轻叹口气,“解药给她服下了,只是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