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还真是没品,真的就把整坛子的酒喝完了,“你们还真是没意思唉,刚才还嫌我不该给你们这些斯文贵公子用坛子上酒,可转眼就把坛子喝了个底朝天。”云千雪双颊已经微红,还不忘打趣的说着。
“我们是喝完了一坛酒,可我们是男人,你呢,一个女子喝完一坛酒,还好意思说我们。”景灏天反唇相讥,但脸上却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
“哼,女人怎么了,难道只有你们男人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我们就只能织布绣花、生孩子,却没有地位吗?”许是酒真的喝多了,云千雪刚才还中气十足的男声突然换成了清甜的女声,众人一时有些发愣。
“重男轻女,我不给你们玩了,我先走了,告辞!”云千雪说着就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阿雪,我送你!”三人竟异口同声。
“看你们都成什么样了,怎么送我,放心吧,这可是我家的酒楼。”云千雪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走出了房门。
“公子怎么样了?奴婢扶您去休息。”一个丫头扶着云千雪就往走廊那端的楼梯走去,顶层是个小阁楼,专门为云氏父女休息、处理公事之用。
一楼大厅,一个身着麻布衣服、高大硬朗的身影正坐在人群中听人辩论,今日的主题是“王朝即将没落与崛起的士族”,主要就是讨论詹氏和崔氏谁将成为王朝第一实权派,彼此分两方阵营,正在不可开交的激辩。
秦缺不经意往楼梯处望了一眼,就看到有些摇摇晃晃正被一个小丫头扶着的云千雪,连忙离座,朝二楼而去,对身后士子的呼唤置若罔闻,眼看就要到眼前,忽然从一个雅间走出一个人来,上前扶着云千雪道:“阿雪,一个女子不能醉宿在外,我送你回去。”
秦缺听到对方说的话顿时停住了脚步,那人称呼三弟为“阿雪”,他们应该很熟的吧,自己算什么,一个寄人篱下至今都不能得到结义兄弟坦白的穷小子罢了。
景灏天扶着云千雪转过身向楼下走来,秦缺看到那张和二弟袁浩颇为相似的脸,思忖:二弟和三弟难道早已认识?只是自己被蒙在鼓里吗?
云千雪确实喝多了,耷拉着脑袋抬不起来头来,只是一味的任景灏天支撑着她的重量,突然一个颠簸,无意抬眸间看到楼梯一侧的秦缺,顿时楞然,刚要开口却被景灏天一个打横给抱了起来,迅速的从秦缺面前而过。
景灏天抱着头脑昏沉沉的云千雪,把她轻轻的放在了马车上,她翻来覆去似是觉得很燥热,不停的扯着自己的衣领,景灏天看到她这样,想伸手帮她一下,却又有些犹豫。
“快帮我解开。”云千雪突然不耐烦的嘀咕着。
景灏天只好帮她微微敞开了一些领子,只见那人似是觉得舒服了很多,心满意足的睡去。
“秦兄,秦兄,你怎么了?”祝良玉看到秦缺站在楼梯一侧发呆,上前呼唤道。
“啊,原来是祝兄,我没事,多谢关心。”秦缺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撒腿就往外面跑去,却只看到了绝尘而去的马车背影。
祝良玉好奇的跟着秦缺走出醉乡居,见他站在那里看着别人疾行的马车而失落,不解道:“秦兄,你怎么了?”
秦缺转过脸,像是突然才发现祝良玉这号人般:“祝兄可是骑马过来的?”
“正是。”祝良玉莫名其妙的看着秦缺。
“那可否借你马骑一下?”对着秦缺热切的眼神,祝良玉没经思考的就点了点头。
“那谢谢了,回头我请你喝酒。”秦缺突然就向醉乡居后院而去。
“秦兄可认得我的马?”
“认得。”秦缺说这话时已经跑出了很远,也不知他说的话祝良玉是否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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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千雪舒适的睡着,不知在做着什么梦,脸上一会开心、一会愤怒,表情甚是丰富,景灏天看着有趣,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睡梦中的人儿似是非常不满,撅起小嘴嘟囔了几句,听不清说什么,但显然是在申诉无疑。
景灏天怜爱的伸手抚上她的脸,不想那人竟觉得很舒服似的在他手上蹭了蹭,继而把整张脸偎依在他的手上,景灏天感受着手中传来的柔软触感,暗暗下定决心:“你是我的,早晚都是我的。”
“小姐,小姐……”忽闻外面一声声的高唤。
车子旋即停了下来,车夫恭敬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殿下,云府的人来接云小姐了。”
景灏天半拥着云千雪下了马车,被阿锦迅速的给接了过去,“多谢殿下送我家小姐回来,等小姐醒了,奴婢定会告知,到时让小姐当面向您道谢。”
“不必客气,送阿雪回来那是应该的。”景灏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回去之后给她喝些醒酒汤,改日我再来看她。”说完上车扬长而去。
“哼!”阿锦对着马车愤怒道,在她的心里小姐不跟袁浩也应该跟秦缺才对,怎么半路就杀出这么个程咬金,整天搞得好像和小姐很熟一般,今日要不是秦公子跑来府中报信,自己也不会跑这么远迎小姐,看他抱小姐的样子还不定怎么着呢?
“快,快把小姐扶上肩辇。”阿锦边吩咐着,边朝不远处的秦缺点了点,然后向府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