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师父,为什么那人带着面具,真可怕。”
“他是闻名天下的少年将军鬼面。玉倾,但愿你有生之年,再也不见此人。”
“因为师父这样提醒,所以我总是梦见那张带着面具的脸。表哥写家书回来的时候我也会问他,那个鬼面将军到底长什么样子?有什么可怕的?”
“斛白玉,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有缘……”她站起身来,喃喃道:“如果命该如此,我何不死得其所,让你如愿?”
斛白玉忽然伸手将她拦住:“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唇边的肌肉微微抽动,紧皱的眉头使他显得有几分肃杀之气。
她风轻云淡的拨开他的手臂:“一曲离歌酒一钟,可怜分袂太匆匆。百计留君留不住,君去,满川烟暝满帆风。”
她的背影很显瘦,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原本细腻的双手变得满目疮痍,那是这一路走来的痕迹。斛白玉隐约明白是发什么了什么。
去而复返的客栈不如来时那般热闹,夜深人静时分,就连精神气儿十足的小二也耷拉起脑袋。
斛白玉要了两间门对门的上房,走廊上的煤油灯用琉璃罩子遮住,一片冷清。
下过雨后的夜有点凉,她骨头里的凉气久久不肯消散,胸口隐隐作痛,那种消失了许多年的痛苦随着火焰的出现再次侵袭而来。
这里没有药泉,没有孟非梦,所以她只能忍着。
一夜无眠,那不堪回首的昨天像是一头怒吼的野兽在她的血液里折磨着她不能入眠。
木桶里的热水已经变冷,她抱着膝盖做了一夜,这里洗涤不了她被玷污的灵魂。
她要进宫,她要那两个淫贼死无葬身之地。
一场雨结束了酷暑。斛白玉脱小二买了两身衣衫和一个斗笠,环玉倾脸上的火焰印记太过张扬。
从昨晚到现在,他们没有一句话。环玉倾坐在马上,斛白玉牵着马,走的很平静,每一步都很稳。
宫门脚下,环玉倾从马上翻身而下。
斛白玉拉住直径走向宫门的环玉倾:“你想好了?”
“还有什么没有想好的?”她反问他。
“你何必……你何必如此?”他呼吸有些急躁。
“我的命,我自己做主,与你何干?”她不屑道。
斛白玉嘴角动了动,按捺住脱口而出的承诺。因为恻隐之心,他不再是良臣,他对从小养育他的皇帝说了谎。现在,眼前这个人执意不肯回头,他何不咬咬牙,做他的忠义之士?
宫门缓缓打开,接到消息的慈铭公主早早的等在的那里。少女的灵动和稚嫩让人眼前一亮。
“白玉哥哥,你回来了。”慈铭飞快的扑到他怀里:“白玉哥哥,你完成我皇兄交给你的任务了吗?我可以嫁给你了吗?”天真无邪的笑脸满是欣喜。
斛白玉咳嗽了一声,似乎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只是把她从身上拉下来,道:“女儿家家,别让人看笑话。”
她有些不情愿的后退了一步,这才发现站在斛白玉身边的环玉倾。
“你是谁?”她好奇的问。
环玉倾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我就是你白玉哥哥的任务。”
“呀,皇兄前些日子说要选皇后是真的呀!”她皱了皱眉头:“皇兄真奇怪。”
环玉倾不想解释,垂手站在一边,冷漠的表情就像是再听别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