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
喝酒!
我们把杯子里的冰镇啤酒喝光了,我打开冰箱,里面没有啤酒了。我的眼光有点迷糊。我说,还喝吗?袁啸勇说,喝!怎么不喝呢?我说,没有酒了。袁啸勇站起来,他的肌肉很发达,短裤头前面鼓壮壮的一大砣。他过来看看冰箱,说,乖乖,我们把你的冰箱都喝空了!
我从冰箱顶上拿到了一瓶白酒。我说,喝白酒吗?袁啸勇说,你这里有白酒!你怎么不早说呢?你让我喝马尿一样的啤酒!
我有点吃惊。我已经很长时间不喝白酒了,我都快忘了白酒的味道了。在我们这个城市,啤酒以极快地速度包围着我们,强行进入我们的生活。
袁啸勇用抹布在擦酒瓶。酒瓶上面沾满了灰。
乖乖,袁啸勇说,灰都沾满了。他不由分说哗哗朝两个杯子倒。
喝不喝?他问我。
喝!怎么不喝呢?我说。
干!
干!
你真的给肖文化下过跪吗?我问。
袁啸勇说,真的。
我说,肖文化的心肠太硬了。
袁啸勇说,我那几天随时都准备好了,只要肖文化公布我假冒你的事,我就要杀他!
我说,你真敢杀?
袁啸勇说,真敢。
我说,那后来开除你你怎么没杀他?
袁啸勇说,开除我是后来呀,我组织打了群架,理亏嘛,他没揭我的短嘛。
我说,你恨那个学校吗?
袁啸勇说,不,我爱那所学校。
我说,是吗?
袁啸勇神情暗暗地说,我知道你们都不信,就像当初我说爱马兰一样,没有人相信;就像当初我给你说,马兰脱光了衣服要把身体给我一样,你们都不相信。
我还没开口,袁啸勇又开始说,他仿佛有很多心里话要说。
袁啸勇说,我给肖文化送菜刀的第二天下晚自习了,马兰约我出去。我那两天一直在等学校的消息,我拿不准肖文化会怎么样。马兰把我约到南河边上,我们沿着南河河堤走,走了很远很远,都记不得路了,我们穿过芭芒地、穿过沙地,你猜我们走到哪儿了?我们走到了南河和汉江的交汇处。我们拉着手朝汉江里走,越走水越深水越冷。我们两个清醒了一点,我们干什么?我们要去死吗?我们拉着手又回来了。
我们站在汉江边。袁啸勇咽口唾液换口气,继续说。我们开始拥抱和抚摸。我清楚地看见,汉江对岸的树,小得像芥菜一样的树,清清楚楚。天上的月亮特别亮,汉江中间的沙洲也亮得跟月亮一样,两轮月亮。不对。还有马兰的乳房。马兰的乳房鼓胀胀的,白,真叫白,像月亮一样发着亮光,美丽的亮光。
我听呆了。我感觉到我的嗓子在冒烟。
马兰穿着淡红的西装短裤,里面一条白的小裤头。马兰拉着我的手伸下去,我用手一摸,把我的灵魂七窍都惊飞了。马兰脱光了自己,又开始脱我。我的下面铁棒一样坚硬,可以去钻山洞了。马兰躺在草地上,说,袁啸勇,你爱我吗?我的声音发干发抖。我说,马兰,马兰,我爱你,我一辈子爱你。马兰叹口气,说,你来吧,我什么都给你。我在马兰的洞口探索,我们两个都很紧张,忙了一身汗。最后都找准地方了。我说,可以开始了吗?马兰说,可以开始了。我趴在马兰身上。我发现她在流泪。我说,马兰,你怎么了?马兰说,你快进呀?我很高兴呀。我一下子软了。我说,马兰,你哭了,我舍不得了。马兰说,我是高兴得哭,因为你爱我。我说,马兰,将来你要嫁给我。马兰说,我嫁给你。我说,你爸爸不同意怎么办?马兰说,不同意我也嫁,身体是我自己的。我说,那就等我们结婚那天我再要你吧。我就起来了。
袁啸勇,今天就是我们的新婚之夜!马兰说。不,不,我不破坏你。我说。马兰嚎啕大哭起来,说,袁啸勇,你个王八蛋!我抱住她,哭得泪流满面。马兰边哭边说,袁啸勇,你为什么这么好?我清清嗓子说,马兰,因为我爱你。马兰握着我的下身。我的下身又硬得铁棒一样。马兰说,它永远属于我。我说,当然,永远属于你。我实在忍不住了,开始喷射。精子子弹一样飞出来。我们抱着大哭起来。
就这么完了吗?我不相信地问袁啸勇。
袁啸勇给我描述的时候进入了痴呆状态。他描述的地方我很熟悉,汉江和沙舟,二十年前的月亮忽悠忽悠扇着凉风旋转到今天来了。真的,外面起月亮了,月亮从城市的人群中升起,白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