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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签约

这之后石川领着张朝晖在灵堂里转了一圈,将花圈指给对方看。拖曳的挽联上写着某某敬挽、某某某悲悼之类。无一例外,每个名字的前面都有头衔,或是局长、厅长,或是总裁、经理,小人物一概没有,家人和亲戚也一无所见。

张朝晖赫然发现了瞿红的名字,前缀乃是“大王朝文化艺术有限公司董事长”。他愣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了大王艺术村以及自己名字里的那个“朝”,心里面一阵惋惜。随后他的目光就转过去了。张朝晖什么都没有问,自然石川也不会主动说。他说的是:“不容易啊,老爷子居然得到了这么多朋友、领导的爱戴,当然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然后,他们就离开了正房,去了院子右侧的厢房。这里是石川平日接待客人的地方,墙壁上挂满了字画,而不是写着哀悼追思之语的挽幛。张朝晖又有新发现,他看见了一幅常乐的猛虎下山图。由于有刚才和瞿红的花圈遭遇垫底,这次并不吃惊,站在那儿足足欣赏了有五分钟。

“画得不怎么样,因为是名人字画我才收的。”石川在一旁解释说。

“名人字画?”张朝晖装傻。“就是名人画的画和写的字。并不是画画、写字出的名,而是出了名以后才画画写字的。”那常乐显然是画画写字在先,没有弄出名堂这才去搞了国学。但张朝晖没有反驳石川。两个人终于在一张大烟榻式样的椅子上坐定了。如果说那就是当年躺着抽鸦片的卧具张朝晖也信,如床大小,三面都有雕木围挡,镶嵌着闪烁的螺钿。让张朝晖不舒服的是他和石川同在一张床上。好在他们之间有一张小桌子,可以搁手。

小保姆适时地端来两碗盖碗茶。石川捧起其中的一碗,用碗盖拨拉着碗里的茶叶,吸溜下面的茶水。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张朝晖也喝了一口茶,味道极其一般,乃是用茶叶末泡的,既不见枸杞也没有桂圆之类。石川要的是这种感觉。

石川拿出一叠材料,轻轻地放在张朝晖面前。后者立刻意识到,这是合同。啊,终于要签了,人生至关重要的一分钟!正在激动,那石川又拿出了一支钢笔,亲自拔掉笔帽,笔尖朝外地递了过来。“张先生,签在这儿。”

石川伸过粗短的戴着硕大的金戒指的手指指点着。由于对眼前这根手指的不信任,张朝晖操起钢笔又放下了。他拿起合同凑近眼睛细瞧,看了几眼也放下了,从口袋里取出眼镜盒,拿出老花镜戴上,再次拿起小桌上的合同。这次他的眼睛距离那叠打印纸就远多了。张朝晖几乎是伸直了胳膊,上身向后挺直,庄重不已地看了起来。屋子里一时安静之极,只听见张朝晖翻阅合同的哗啦声。

张朝晖放下合同,同时摘下眼镜。他向石川微微一笑:“石先生,这合同和我们议的有不少出入呀……”

对方就像早就等着这句话,说道:“有出入也是正常的,张先生,做我们这行也难啊,现在海外的艺术家都想来国内发展,挤破了头,他们只是看到了国内热闹的一面,其实这个市场是很不稳定的,泡沫很大。再说海外艺术家的趣味也不太一样,很难得到国内收藏界的认同,至今还没有成功的先例,我们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

石川说话的时候,张朝晖始终沉默不语,只是礼貌地看着对方。但此处无声胜有声,石川觉得张朝晖一直在反驳自己,表面上没有,但心里肯定嘀咕个不停。于是他便继续说了下去,将张朝晖可能提出的质疑一一加以辩驳。

石川一面反驳张朝晖一面在观察他的反应,后者仍然不说话,只是点头,弄得石川不免心里发虚。他终于住了口,拿出杀手锏,“我们就不要再讨论了,在我父亲的灵前……”

张朝晖这才回答道:“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呀。”石川一个激灵,心想:这小子并不像看上去那么面,也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好在他阅人无数,反应奇快。“那是那是,”石川说,“张先生是谦谦君子,不像我等小人之心以度君子之腹。我的意思是石某再怎么着也不敢在家父的灵前打半个诳语,说的全都是实话,没有骗你,这合同真的已经很优惠了。”

总算转过弯来。其实这会儿张朝晖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他之所以不说话,一来是天性如此,二来,说了也是白说。石川的意图,张朝晖自然很清楚,但更清楚的是自己的处境。这个合同无论如何是要签的,哪怕是往火炕里跳呢。就算石川的父亲长命百岁,仍然活着坐在这里,他还是要签。更何况老人家已经仙逝,这是在他的灵前。

在灵前和不在灵前的确不一样,给人以一种随时想逃离的焦灼之感,同时也感悟到了人生苦短、富贵如浮云等等的真谛。就是把自己给卖了,帮着数钱,又能怎么样呢?况且按照现在的合同,张朝晖还能小有进项,如果不签,那些经年累月创作的作品放在家里也是一堆废品。

实际上不用石川说服,张朝晖一直在心里说服着自己。石川、张朝晖,加上石川的父亲,这阵势是三比一,张朝晖的另一个自我自然是招架不住。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左眼角上的伤口,下定了决心。

“好,我签。”说着张朝晖将合同翻至最后一页,拿过钢笔,唰唰唰几下就签完了。真的没有比写自己的名字更容易的事情啦!

“好,好!”石川将合同一把抓了过去,再也不肯放手,就像怕张朝晖反悔一样。

他噘起嘴,对着张朝晖的签名吹了几下,没等墨迹干透就将合同交给了身后的小保姆。那支签名用的钢笔也被没收了,小桌子上只剩下两碗盖碗茶。“续水,续水。”石川说,“张先生,这茶要不要换一泡?”

小保姆在旁边提醒:“照张相。”“对对对,照张相,合影留念,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石川将脚伸下床榻找鞋子,然后站了起来。张朝晖也只好起身,不过不用找鞋子,那鞋子一直就穿在脚上。

石川伸过两只大手,和张朝晖紧紧地握住,一面握一面看那保姆。果不其然,小保姆从扎着的围裙口袋里拿出了一部照相机,不禁让张朝晖错愕不已。那口袋里掏出什么来他都可以接受,比如说一只晾衣夹子、一盒火柴或者打火机,可掏出来的竟然是照相机。你说有保姆身上揣着一部照相机到处跑的吗?有揣着照相机干家务活的吗?显然那是早就准备好的。

张朝晖禁不住对小保姆多看了几眼,三十来岁的年纪,相貌也颇为标致,气质不凡,至少不像是农村出来的。没准她是石川的夫人,穿着小保姆的服装,在暗中助丈夫一臂之力也未可知。只见那保姆或者夫人手法熟练地卸去镜头盖,端起照相机,“预备,茄子——”

“茄子——”石川顺从地跟着说。张朝晖没有出声,但龇了龇牙。闪光灯蓦然一闪,石川说:“好了。”“再来一张。”保姆说。于是石川又捡起已经放掉的张朝晖的手,再次紧握,面对镜头。“慢。”小保姆说着走过来,将两份合同一人一份地交到张朝晖和石川的手上,并让他们在胸前拿好,这才又走了回去喊了一声:“茄子——”这次是真的照好了,结束了。小保姆将照相机拿过来,调至放映模式,让张朝晖、石川看刚拍的照片。真是不赖呀,两个中年体面的男人(一看就是成功人士),一个西装革履,一个对襟大褂,双手紧握,另外两只手上则各持一份合同。乍一看还以为是摄于某个外交签字仪式上呢。身后的大烟榻完全看不见,张朝晖和石川的身后只有白墙以及墙上的壁灯反射的白光。

“好好好,赶紧放到网上去。”石川说。“知道啦。”小保姆就此退出了厢房,再也没有出现过。张朝晖准备告辞,石川自然不放。“真的要走?”“真的得走。”

“什么时候的飞机?”“晚上七点一刻的。”

“能不能改签,多留一天?为了这合同咱们也该庆贺庆贺呀,再说你远道而来我还没有请你吃饭呢。”

“以后还有机会,我在纽约还有不少事。”“理解,理解,就留一天也没什么打紧的,这签票的折扣我出了!”

“石先生的心意我领了,签机票的事太麻烦,比签合同还麻烦。”“呃?啊哈哈,哈哈哈……”说话的时候石川一直攥着张朝晖的手,每说一句都要摇晃一下。两个人的手心都出了汗,张朝晖觉得很不自在。他暗中用了力,试图从石川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两个人较上了劲儿。眼看张朝晖就要摆脱对方的掌握,石川突然问:“咦,张先生,你这脸上是咋回事?”

“我喜欢拳击,每天都要练的,受点小伤也是常有的。”“哦,”石川道,“我练武术,年轻的时候打过少林拳,现在玩推手,那西洋拳比起中国功夫来只能算是小儿科了。”“不见得吧?”

两个人开始炫耀武力。张朝晖心里想:为了一顿饭,至于吗?但对方的热情他还是感觉到了,而且也不完全像是装的。看来石川真的占了很大的便宜,心里过意不去,想在态度上进行一些补偿。

然而张朝晖心意已决,执意要走。他倒也不是不想给石川面子,而是觉得瞿红的事隐隐还在,没准什么时候就会发作。还是尽快离开这块是非之地,上了飞机就彻底安全了。

石川终于放手。“张先生一定要走,我也没有办法。”他说,“这样吧,我开车送你去医院,把伤口处理一下。”“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这也不能算是什么伤口。”“那我总得表示一下吧?你准备怎么去机场?”“坐出租车。”

“那怎么行,我亲自送你!”“不必了,不必了,叫出租车很方便的。”“放着现成的宝马不坐,坐哪门子的捷达!就这么定了,我送你,不让我送就是瞧不起我!”张朝晖于是不再推辞。他觉得只要能尽快离开就好,管它坐什么车呢。

别说是宝马就是马车也行呀,只要能尽快离开,离开石川家这个阴气甚重的院子,离开喧闹不已的北京。突然之间,他一点都不想在地面上待着了,无论是中国还是美国,只要是地球的表面都不行。张朝晖只想坐上飞机一飞冲天,啊,蓝天白云、一望无际……然后他们就开着石川的宝马去了首都机场。

石川驾车,张朝晖坐在副驾座位上,后备箱里放着他的行李。石川并没有禁止张朝晖系上安全带,同时也把自己捆了个结实。刚签下一份油水很大的合同,石川对自己的生命安全自然十分在意,因此那车开得平稳之极。张朝晖身心俱至地感受到了,加上这几天来的折腾和疲劳,他不禁在车上睡过去了,甚至还做了梦。

他梦见自己已经在飞机上了,这是在飞机上睡觉,而飞机正穿越茫茫黑夜,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太平洋。又依稀觉得这还是白天,自己正坐在当年的那辆白色桑塔纳上,开车的是瞿红。瞿红一边开车一边号啕大哭,张朝晖内心焦虑,生怕误了航班……蓦然醒来,意识到已是十四年以后了,虽然自己仍然在往机场赶,但胸口衣袋里的护照硬邦邦的,让张朝晖稍稍放心。但转念一想:这会儿的确还是在开往首都机场的路上,于是又开始担心,就像是从十四年前开始直到现在仍然没有抵达预定的目标。

张朝晖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了一辆悍马的前脸。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完全清醒了,甚至连白日梦都不做了,意识彻底地停留于当下。

发现悍马张朝晖自然想到了常乐,想到常乐自然就想到了瞿红。他仔细辨认车牌,却怎么也看不清。实际上即使看清了也毫无作用,张朝晖压根儿就没有记住常乐的车牌号。他不禁后悔不迭: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当然了,就算记下了常乐的车牌又有什么用?除了证明那是他的车,车上是常乐,又能如何呢?

这么想的时候,张朝晖不自觉地揿下了右侧的车窗,将头伸了出去。刚伸了一半,想到会因此暴露目标,就又缩了回去。就算的确是常乐,我认识他的车——张朝晖想,可他不一定就认识石川的车呀,八成不认识。就算他认识石川的车也不会想到自己就坐在这车里,因此还是藏在车里更安全些。

后视镜里那辆悍马忽隐忽现,消失了一会儿又出现了,并且绝不超车。它顶着宝马的屁股,但也不是正对着,而是稍稍偏右,高大颤抖的车头高高昂起。那悍马一副引而不发的模样,如果真的撞将过来,张朝晖所在的右侧就危险了,石川的左侧倒可能无恙。看来这车不仅是针对石川的宝马的,并且针对的是宝马右侧的张朝晖。如此明显的意图真让人寒从脚起呀。“有人跟踪我们。”张朝晖说。

石川扫了一眼后视镜,“张先生多虑了,你又不是什么持不同政见者,跟你干什么?”

“不,不,的确是跟踪,那车一直在后面。”“西方人的偏见,中国现在还是很开明的,外国人那么多……”不过,石川还是看出张朝晖的不正常来了,心想:这家伙不会变卦吧?还是尽快把他送走为好,于是便暗中加快了速度。他当然也注意到了那辆悍马,半是安抚半是打岔地说:“北京开这种烧包车的多了去了,并不稀罕。”

“那它为什么盯着我们?”“流量关系,路少车多,得有序前进。”石川说,“这些年北京发展得太快,塞车是一个明显的标志,你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觉得奇怪也是正常的。有一回我就跟着一辆渣土车,走了足足有二十公里,它停我也停,它走我也走,既绕不过去,别人也甭想插我的队。看不见前方的路况,还吃了一头一脸的灰。你说我能特意盯着一辆渣土车吗?那不是吃饱了撑的!”

发现悍马盯梢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就是张朝晖没有晕车。由于注意力过分集中,根本无暇顾及沿途缤纷热闹的景象。直到宝马在机场三号航站楼前停了下来,张朝晖这才觉得踏实了。他最后向后视镜看了一眼,那悍马也消失不见了。张朝晖卸下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同时对石川说:“石先生,您就别下来了。”

直到直起腰,一回头,又看见了那辆悍马。它也停了下来,就在距离他们约四十米远的地方静悄悄地停着,就像是早就埋伏在那里一样。并且那车上没有人下来。张朝晖吃惊不小,这时再钻回宝马里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将自己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之下。张朝晖心里想:糟糕的不是我又看见它了,而是它终于看见我了。于是看了一眼之后就再也不敢看了。

石川也下了车,并按照惯例准备履行最后的告别仪式。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张朝晖尽量让自己背对着悍马。现在他能做的只是,别让它发现他看见了它——虽然它已经看见了他。这就像是与一头猛兽窄路相逢,千万、千万别盯着它的眼睛……此刻张朝晖已经非常确定,那车就是常乐的,对他而言与猛兽无异。进入候机大厅以前这是最后一关了,张朝晖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冷静,冷静……”

石川也注意到了这个异常的情况。“我操,还真是跟着咱们来的,为什么呀?”

说着他向不远处的悍马看过去,睁圆的小眼睛里射出两道凶光。“别朝那边看。”张朝晖压低了声音。

“为什么啊?凭什么跟踪你爷爷!”“别看,就是别看,等我走了你再看,求你了。”“好好好,不看就不看。”于是两个人互相走近,伸出胳膊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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