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门开了,丈夫正站在门口,她慌忙地抓起一桌子零乱的信塞进纸箱里。“今天好忙啊!最近事务所接到的案子可真是没完没了。”玿?是一位律师,他对着她说。“噢!是吗?我……我这就给你准备饭去。”只见她手忙脚乱得在塞东西进纸箱。
见玿?打算过来帮忙,“你不用来帮忙了,我就好了。”熙恩已经把全部塞进箱里了。她拦在玿?跟前,“你去洗澡吧!”“你傻了,这么大纸箱怎么能让你拿。”
他轻轻拉开她,然后举起箱子,没走一两步,他停下了。他张大眼睛望着纸箱,吃惊地说:“你居然没问过我,就翻开我的东西。”
熙恩站在那里吱唔了好久,感觉也找不到什么好解释,忽然,想起千纸鹤,觉得一股委屈感蒙上心头,“那莫莫是谁?你和她还有什么关系。”她知道自己没道理,但就是觉得一定要替自己叫委屈。
当然她成功了转移了丈夫的问话,女人会对男人耍赖是什么时候都会发生的。
“她不过是我的中学同学,那时还年少……”玿?解释着。
“我不听你。居然给她折千纸鹤,你大骗子。”她伤心地说道。
“我没有……嗯……好像有过,那也不代表什么啊!”玿?辨道。
“什么叫不代表什么,我怎么知道你现在还喜欢不喜欢她。”她早被妒忌冲昏了自己的判断力。
“那你想我怎么样,我跟她早就没联系了。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事了。”玿?不耐烦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保留着这些烂东西。”她生气地说。
“这不是烂东西,这只不过年轻的回忆。”玿?也气了。
“你……你……你要它们,还是要我。我就是要把这东西烧了。”她生气得到处找火机。
“你……怎么这样啊!为什么非要烧掉才行呢?”玿?生气且不解地望着她。
家里没人吸烟,自然也找不到火机之类的东西,她生气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好一会儿,玿?缓过气来,放下纸箱,他坐到她的身旁,柔声哄道:“老婆,不要气了。你不喜欢,我就扔掉啦。”
冷静一会儿,熙恩想到自己也有错处,理智便火速恢复过来。见丈夫已经的哄她了,她也有了个好台阶,于是,她相信了丈夫的话,与他言归于好。但是,后来她发现丈夫所谓的扔掉,就是偷偷地把它藏在车尾箱后面。
从此,本来一个平静的家庭,夫妇间的话题就多了一个叫莫莫的女人,或许这也算成了一条裂缝吧。熙恩嘴上不说什么,可是心里头千万个不爽。后来,她开始偷偷地察看丈夫的手机聊天记录,翻看他网上的社交网络facebook及微博的好友资料。
或许这就是当局者迷,熙恩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这样做是否适当,只觉得她正在努力地维护自己的权益。常常独处的时候,想到一个叫莫莫的女人也享受过老公的温柔。她心里头就是百万个不愿意。她的认知告诉她,要是不让她知道,她就无所谓。知道了,她就不可以放过任何线索。
白天,丈夫上班的时候,她就不停地打电话给丈夫的妹妹可兰,旁敲击打地为探问他的童年。但问及莫莫,可兰轻描淡写地回答,她只不过是一个哥哥的同学。
可兰回答的简短,熙恩疑心更重了。不知不觉她像走火入魔般地纠结在这个叫莫莫的女人身上。她开始不相信丈夫的为人,为了一些小事,两人常常吵架。主要就是熙恩觉得丈夫会背着她做见不得光的事。
两人吵架的事闹到双方家里了,父母来调解,两人修好关系了,没过多久,两人的吵架冷战又爆发了。
那些日子,玿?始终没有发现妻子的变化,其实只是出在一个小小问题上,就是莫莫。而熙恩自己也没有发觉性情的变化,是因为这个叫莫莫的女人。
直到离婚签完字那天。离去时,两人深情对望着时,熙恩开口问他:“你有没有爱过我?”玿?望着她,回答道:“爱过,而且很爱。”
熙恩半信半疑地说:“那莫莫这个人,你爱她吗?”
玿?吃惊地望着她,然后,慢慢地垂下眼睑,不再去看眼前的熙恩,或许他明白为什么会离婚了,因为她到了这一秒也不信任他。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说道:“她已经是一个逝去的人了,我还来不及去爱她。”停顿了一会儿,又说:“她在我上大二时,一场车祸离开了这个世界。”说完,他走了。
熙恩双手掩着嘴巴,豆大的眼珠从眼里滚出来,那刻她目送着离去的前夫,她发现自己是多么地傻,为了一个逝去的陌生人,一个根本不存在任何威胁的女人,她视之为情敌,断送了自己的婚姻。她被自己的妒忌心冲昏了头脑,忘记应有的理智。
她很同情这位叫莫莫的女人,她接受了莫莫对玿?的纯爱。而或许她并不是真正那么如自己想象那般爱玿?,所以这么容易便会不信任他。
莫莫的纯爱,没有任何杂念,纯粹的念想,她比自己爱得更彻底。她觉得又开始羡慕她了,虽然她死了,但在玿?心中她永远是一位天使。
她想着:对一个过世的人,到了这一秒,她居然还羡慕,她不得不叹息人的不知足和无穷无尽的欲望。
“对不起,老公,我错怪你了。”她说。
可是,这时,说这句话,已经迟了。